溪谷營地隨著趙官仁的高調到來,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二號營地中的一千多人幾乎都過來了,哪怕是搭帳篷都要住下來,自然是為了求一支價值連城的疫苗。
“姐!你今天起的好早啊…”
沙妲己坐在家門口的躺椅上,晨霧和驅鳥煙一起籠罩著小鎮,只看沙小紅披頭散發的走了過來,一屁股摔坐在她身邊。
“唉男人回來了,小蹄子們就忘乎所以啦…”
沙小紅唉聲嘆氣的接過一根煙,郁悶道:“幾個媳婦叫了一夜,周淼那嗓子跟女高音一樣,好不容易熬到斯文點的高潔,她女兒又跑我房里來告狀,說她爹在打她媽,她媽蒙著頭嗚嗚的哭!”
“哈哈哈…”
沙妲己前仰后合的笑了起來,說道:“我要是有阿來這樣的男人,老娘得趴在窗臺上拼命叫,看誰以后還敢打咱家的主意,這回來的可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座無人能比的大靠山!”
“哎喲”
沙小紅捧起她紅腫的臉頰,狹促的笑道:“阿來這一巴掌扇的真不輕啊,我還當你這小心眼要記仇呢,誰曾想竟扇出個女粉絲來,這還是我親妹子嗎,我都快不認得你了!”
“姐!這巴掌打的好,打散了我們母女多年的矛盾…”
沙妲己由衷的笑道:“阿曼達看到我被打時驚呆了,她心中的父親角色一下就被阿來給取代了,而我也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歸屬感,有人關心我、教育我的感覺可真好!”
“嘶”
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忽然響起,只見周淼一手扶墻,一手捂臀走了出來,柳眉痛苦的皺在了一起,但沙小紅卻嘲諷道:“小蹄子!讓你浪,這下菊花殘,滿地傷了吧!”
“呃呃…”
誰知周淼一張口嗓子也啞了,羞憤欲死的跺了跺腳,趕忙一溜煙的跑進了小診所,沒多會張新月也憔悴的出來了,兩條腿跟抽筋似的直打哆嗦,一屁股坐到臺階上就起不來了。
“OMG!這些小蹄子瘋了吧,不得把阿來給榨干了呀…”
沙妲己吃驚的捂住了小嘴,怎知趙官仁竟喊著號子出來了,精神抖擻的帶著一群兒女跑步,結果阿曼達也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開心的加入了孩子們的晨跑隊伍。
“你不睡覺跑什么步啊,不想活了啊…”
沙小紅急赤白臉的叫了起來,可趙官仁已經上躥下跳的跑遠了,還讓阿曼達騎在他脖子上,抱起兩個閨女在草場上玩跳欄。
“媽媽呀!”
沙妲己捂住小嘴震驚道:“這可真是一條鐵打的漢子呀,剛把媳婦們操練了一整夜,一大早又來操練孩子們,怪不得月月她們一個個扶墻出來,這精力真是太…稀罕了!”
“呵呵一群不知死活的俗婦,這下吃撐了吧…”
永寧從隔壁屋里走了出來,幸災樂禍的瞥了張新月一眼,趕緊帶著兩個宮女來給沙小紅請安,沈晴文也不甘落后的來磕頭了,沙小紅客套了幾句,文縐縐的讓她們去用早膳。
“姐!這才是真正的貴族啊…”
沙妲己望著永寧儀態萬千的背影,艷羨道:“看看永寧這氣度,舉手投足充滿了皇后娘娘的范兒,不是皇宮根本養不出這樣的姑娘,晴文明顯差了半截,我家阿曼達要是能學到永寧一半就好了!”
“晴文是半路公主,再學也到不了永寧這種境界…”
沙小紅笑道:“不過皇宮是個大染缸,永寧裝了一肚子壞水,我個人更喜歡真性情的晴文,只是三代才能出一個貴族,永寧一代就幫老趙家完成了,為了家族傳承還是得支持永寧!”
“是呢!咱沙家各個都是暴發戶嘴臉,老外都說咱們是土財主…”
沙妲己點頭道:“雖說阿來現在很能鎮得住場面,可他往那一坐就是山大王的架勢,一下就讓人聯想到了梟雄,三代出個貴族這話真不假,到時我也得把阿曼達送進皇宮,讓她跟永寧好好學學!”
“唉沒想到老娘有生之年還能混進皇宮,這一大堆小蹄子、小崽子,以后可有的我忙嘍…”
沙小紅靠道椅子上苦笑了一聲,若有所思的望著斜對面的四個兒媳婦,只看周淼、長相、高潔和嚴謹并肩坐在臺階上,一個個憔悴不堪的打著哈欠,跟毒癮犯了似的。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感覺就像斷食后突然暴飲暴食,整個人都快散架了,今晚我得把房門反鎖起來…”
高潔唉聲嘆氣的捶著腰,嚴謹靠在廊柱上困倦道:“誰有我慘啊,老娘喝完你們三個的刷鍋水,還得伺候他穿衣洗漱,沒良心的現在太兇了,我讓他弄的直想哭,今晚我也得閉門謝客了!”
“我也不要了,醫生讓我至少休息一周…”
周淼也滿臉怕怕的直搖頭,張新月則呆滯道:“昨晚我不知道怎么就暈了,醒來一看他還在那翻來覆去,跟雜技演員一樣,我當時就哭了,他還以為我是激動的哭,嗚我是氣的哭啊!”
“呵呵這就是嘴饞的代價,讓你們不聽我的…”
沈晴文忽然坐了過來,托腮笑道:“以云軒現在的修為,每天只要打坐半個時辰就能精力充沛,小艾又給他注射了什么營養素,他壯的就跟頭牛一樣,誰房里不備兩個通房丫環呀!”
“大漢女人這么大方的呀…”
周淼好奇道:“通房丫環就是陪嫁的小老婆吧,聽說小妾地位比下人都低,來了貴客小妾還得侍寢,說送人就送人,是這樣的嗎?”
“小老婆是罵人的話,在大漢可不能這么說人家…”
沈晴文擺手笑道:“具體得看妾室的來歷,從青樓買回來的妾肯定不招人待見,但咱們王府的不叫妾,叫做世婦,云軒在這方面是出了名的摳門,只有他睡人家的妾,沒有人家睡他的份!”
“仁哥是不是走到哪睡到哪…”
四個女人全驚了,沈晴文又笑道:“人家求之不得呢,他去老丈人的家鄉辦差事,老丈人用最美的三夫人招待他,云軒不睡,娘家人還說他小氣,一點貴氣都不愿分享!”
“天吶!這思想觀念的差距可真大…”
張新月捂著嘴問道:“通房丫環是買回來的嗎,平常跟你們睡一間房嗎,王府的丫鬟要是懷了孕怎么辦,升級為妃子嗎?”
“一般都是從小買來的貼身丫鬟,她們陪嫁也是丫鬟,不是小妾…”
沈晴文科普道:“通房丫環有自己的屋,男主來了就睡廂床的軟塌,女主不召喚是不能上床的,有喜了也得看女主的意見,孩子留或不留都是女主說了算,但肯定不會封妃,下人沒有跟主家平起平坐的道理!”
“呃”
高潔怪異的問道:“你們覺得這合理嗎,我感覺好欺負人啊!”
“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并且對大部分下人來說,王府是能改變其命運的最佳機會…”
沈晴文說道:“其實王府里的陪嫁丫頭,大部分都是小姐的親姐妹,只要一人得寵,全族雞犬升天,所以大家族都是這樣,更何況平頭百姓,比如我就是全族的希望,永寧指著我鼻子罵,我不玩命都不敢回嘴!”
“啊?”
嚴謹詫異道:“你不也是前朝公主嗎,你家的勢力應該也不小啊,永寧怎么能這樣欺負你啊?”
“你也說了是前朝,故國不堪回首啊…”
沈晴文苦笑道:“在百姓眼里或許我高不可攀,可在皇親國戚眼里,我不過是前朝余孽,云軒也說過一句大實話,造反時他可以砍皇帝的頭,但治理國家時他得按規矩來!”
“哼”
周淼用力挽住了沈晴文,說道:“永寧看著就不像個好東西,以后你跟咱們一伙,看誰還敢欺負你!”
“晴文多謝各位姐姐了,大漢繁文縟節頗多,尤其注重身份來歷…”
沈晴文親昵的靠在了周淼身上,笑道:“縱使云軒立下了不世功勛,在一些老頑固的眼中,他照樣是個來歷不明的亂臣賊子,沒當皇上才沒多少人罵他,咱們終究是比不過陳家的龍子龍孫啊!”
“晴文!”
張新月托起下巴問道:“王府應該是卞香蘭最得寵吧,她是什么身份啊,我要是過去了如何相處啊?”
“這就得聽咱婆婆安排了…”
沈晴文說道:“雖說卞家現在是首富了,可卞香蘭是正經的小妾,她當初是從后門進的趙家,連個背進門的婆子都沒有,一個人卷著包袱就進來了,她妹妹才是八抬大轎嫁進門的夫人!”
“什么?卞香蘭是小妾…”
四個女人同時驚呆了,還下意識看了看張新月。
“小妾王妃!只要有人罵卞香蘭,肯定會說這四個字…”
沈晴文說道:“卞香蘭如今步步為營,生怕行差踏錯讓人詬病,不過她人品沒得挑,也能鎮得住一府的妖精,連永寧都忌她三分,但真要說得寵,還得是老爺的大丫頭玉娘!”
“玉娘?”
周淼納悶道:“就那個十幾歲的紅裙小丫頭嗎,沒覺得多漂亮啊?”
“可我們都叫老爺,只有玉娘一人叫少爺…”
沈晴文笑道:“云軒在蘭臺當平頭百姓的時候,玉娘就一人伺候他了,親手捧尿壺的那種,所以王府里流傳著一句話,流水的趙王妃,鐵打的大丫頭,永寧見了她都繞著走,她是永寧唯一的克星!”
“我覺得挺好,這說明仁哥是個非常念舊的人…”
高潔笑著說道:“不過你們的規矩好多、好復雜啊,我一直想不明白,仁哥那么粗俗的一個人,怎么學會這些禮儀的,有人說他不懂禮數嗎?”
“禮數方面他洋相百出,可只要他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沈晴文樂不可支的說道:“第一次進宮上朝,他就在皇宮大門上刻字留念,讓大內侍衛抓了個現行,后來我問他為何要刻字,他說我老家的皇宮要門票,刻下幾個字才算沒白來,不要錢的更得刻!”
“哈哈哈…”
一群小娘們笑翻了天,不知不覺就聊了一個多小時,誰知兩架運輸直升機忽然飛了過來,緩緩降落在空曠的牧場上。
張新月震驚的喊道:“紅姐!這是誰的直升機啊?”
“你們老公的班主任…”
“班主任?學校的嗎…”
張新月等女差點以為聽錯了,可沙小紅站在路中間握著衛星電話,顯然早就接到了通知,皺眉說道:“初中班主任,我的老同學,但他是滅尸局請來的,說是專程從國內來給我拜年的!”
“我去!連我班長都來了,滅尸局查咱家戶口了吧…”
趙官仁也抱著倆閨女過來了,瞠目結舌的望著從直升機里下來的一群人,可很快他又揉了揉眼珠子,驚聲叫道:“媽!我是不是見鬼了,她怎么還活著,這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