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娟嗯了一聲,忽然臉紅了。
陳文昨晚聽墻根已經知道,這倆人早就睡一塊了,故意問了一句:“你倆是不是已經…嗯,嘿嘿?”
張娟臉更紅了,羞得低下頭,不敢說話。
陳文心里挺開心,張娟和那個鐵路職工的事,看來是定了,只等明后年就應該結婚。
張娟和陳文同年,比陳文還小幾個月,1992年她18周歲,后年才只有20歲。
至于20歲能不能領結婚證,能不能結婚,這件事是不值得費心的。
張娟家是農村的,別說是90年代了,就算是21世紀的農村地區,結婚年齡問題也不會卡得太嚴。
陳文笑道:“你倆結婚的時候,記得告訴我一聲,call機號上次留給你了,我包個大紅包給你!”
張娟說道:“好,我記著你的紅包呢!”
陳文說:“我該走了,趕火車。”
走在去火車站的路上,陳文回憶起自己猜想過的一個細節。前世張娟和他鬧出了事情,過程中有張娟媽媽慫恿女兒的因素。
昨晚的偷聽,以及剛才張娟的羞澀表現,已經證實張娟和那個鐵路職工男友睡過了。而且陳文還知道,這事發展如此迅速,又有張娟媽媽起到的作用。
陳文慶幸自己這一世遠離了張娟,更遠離了張娟那個很會來事的媽媽!
幾百米的路,很快就走到了火車站。
由于跟張娟聊了一會,耽擱了一點時間,陳文抵達候車室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檢票了。
陳文檢票進站,找到了軟臥車廂。
活了兩世,頭一回坐軟臥車廂,陳文心情有些小激動。
與列車員驗票后,陳文走進車廂,找到了自己票號所在的包間。
軟臥車廂與硬臥不同,后者是半敞開的,軟臥的包廂是封閉的。
陳文拉開包廂的推拉門,走了進去。
現在是客運淡季,硬臥尚且不滿員,票價貴一倍的軟臥更是人少。
陳文的包廂里,只有他自己一人!
軟臥一個包廂里是四個鋪位,兩組上下鋪,陳文的票是其中一個下鋪。
軟臥的寬度,比硬臥寬一截,躺在上面舒服多了,翻身也不用擔心掉地下,平躺在上面,兩條腿可以舒服地張開。
讓陳文感到驚奇的是軟臥包廂里有空調!
硬臥和硬座車廂的空調,在21世紀很普遍。但是在1992年,這兩種車廂是自然風。
6月中旬已經是初夏,天氣不算酷熱,但也是有些潮熱。陳文躺在軟臥包廂的床鋪上,吹著空調,享受著獨享包廂的快樂,那叫一個美。
他有了一個主意,今后出遠門盡量都坐軟臥!硬臥是肯定不打算再去光顧了,除非實在沒票,才會再考慮!
至于飛機嘛,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他連飛機都不想坐!
帶著蘇淺淺或者唐瑾,躲進這么一個單獨封閉的小包廂,那旅途,那滋味,那快樂,不要太爽了!
陳文甚至考慮,月底再去帝都,不妨嘗試和唐瑾坐軟臥!在軟臥包廂里,摟著美麗的唐姐,再逍遙一下,真是神仙般的旅途啊!
還沒有美幾分鐘,陳文的好日子到頭了。
推拉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又一名旅客進來。
陳文心里暗呼可惜,自己一人獨享包廂的待遇不能實現。他只能自我安慰,兩人共享包廂,也比在硬臥車廂6人同處一個區塊要舒服。
進門的旅客是一個中年男人,衣著打扮還不錯,看上去不像差錢的人。
互相不認識,陳文沒有主動與對方說話。
來人進了包廂,抓起手里的行李箱,雙手舉起,將箱子放上了頭頂的行李艙。
就在這人舉起雙手時,包廂空調的微風帶起一股惡心的臭味,拂在了陳文的臉上!
呃…陳文差點直接嘔吐!
娘嘞,狐臭!
總算陳文還有一點涵養,沒有當場表現出來。
他假裝不經意地抬手摸了摸鼻子,借機用手指捂住鼻孔。
那個男人放完行李,坐在了對面的下鋪。男人掏出煙盒,遞給陳文:“兄弟,抽一根?”
陳文的第一反應是軟臥包間是空調房,能抽煙嗎?
看著對面男人一臉歉意的笑容,陳文懂了,這哥們肯定知道他自己的毛病,他這是希望陳文用煙味來蓋住狐臭啊!
陳文自己的煙已經在今天上午送給路考的考官,身上沒香煙。他也知道一個道理,出門在外不能輕易吃喝別人的東西,不宜抽別人的香煙,但眼下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于是從煙盒里取了一根煙。
各自用打火機點燃。
幾口煙進出,陳文的肺里被煙草的味道充實,狐臭給他帶來的惡心感終于不那么明顯了!
又抽了幾口,手里的煙卷還剩小半截,車廂一晃,列車開動了。
陳文忽然想到,這一晚不能跟這么個狐臭男在一起!
車已經開了,這個包廂沒有乘客再進入,說明軟臥車廂的不滿員情況明顯。
找列車員!換包廂!換鋪位!
“謝謝你的煙!”陳文站起身,拎著桶包,拉開門走了出去。
在車廂連接處,陳文找到了列車員。
“我想換個包廂,我那個包廂里有個男人有狐臭!”陳文說出訴求的同時,將兩張10元“大團結”塞到了列車員手里。
有求于人,禮賢下士是沒有用的,直接給小費才是最佳態度!
20塊立刻發揮作用,列車員笑了笑,說道:“你等一下,車過了向塘以后,我帶你找鋪位。”
洪城到向塘幾十公里,列車低速行駛,加上停站,離開向塘估計頂多一個小時以后。
陳文點點頭,離開車廂連接處,沒再回到包廂,坐在過道的折疊凳。賣零食的列車員推車經過,陳文買了一包10塊錢的煙有備無患。
沒到一個小時,列車員找到陳文,帶他進了一個包廂。
包廂里已有三人,兩男一女。
兩個男的占據一側的上下鋪,看上去像是去滬市出差的人,在交談一些與工作有關的人,似乎像是國企人員。
列車員把陳文安排在另一側的上鋪。
下鋪是一個年輕女子,大約20幾歲。從陳文進門起,這女子就一直躺在床鋪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躲清靜。
買了一份盒飯,陳文吃完,爬到上鋪,吃著花生消磨時間。
陳文想著,這軟臥似乎也沒那么好,假如是蘇淺淺或者唐瑾一個人出門,還是別坐軟臥!
下鋪那個女孩子,跟三個陌生男人,關在一個單獨的包廂里,過整整一夜!
陳文是肯定不會對下鋪那個女子做什么不法的勾當,他估計對面那倆看上去像公家人員的男人也不會違法,但是全國列車那么多,難保不會有人腦子一熱啊。
陳文可舍不得讓蘇淺淺和唐瑾去冒這種險!
思來想去,還是坐飛機省心!
至于坐火車嘛,除非有陳文自己陪著,否則他總是不放心蘇淺淺和唐瑾。
1992年還是很亂的,再過一年,93嚴打之后,華夏的土地才會逐漸趨于太平。
夜里熄燈睡覺,三個男人都睡下了,下鋪的那個女人才起身,拿著手提包出門去洗漱。陳文也不知道她是剛剛睡醒,還是故意這么多事,不管她了。
陳文發現一件讓他寬慰的事情,整個包廂里沒有人打呼嚕!
陳文頓時感覺自己的運氣還不錯。
這一夜,吹著涼爽的列車空調,陳文睡得很香。
他想起租屋沒有空調,該考慮買一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