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點,陳文打車回到了財大租屋。
蘇淺淺正坐在臥室書桌前寫作業。
陳文拿鑰匙捅開門,蘇淺淺小鳥一樣飛過來,撲進陳文懷里。
陳文抱起美人,走進臥室。
蘇淺淺連忙說:“別胡來,人家要趕時間寫作業,寫完我們再去看可嵐!”
陳文拉開書桌抽屜,扔了3萬塊進去,留了1萬塊在桶包里。
蘇淺淺問:“你回石庫門取錢了?”
陳文笑道:“回了石庫門,但沒有取現,而是把30萬放進席夢思底下!”
蘇淺淺呀了一聲:“你賣掉一套認購證了?!”
陳文點點頭,簡單講述了交易:“35萬賣了一套,送了一萬塊給方經理,藏了30萬回石庫門,帶了4萬塊過來。”
蘇淺淺忽然回頭說道:“陳文,我們買房吧!”
陳文原本就有買房的打算,之前考慮過地鐵概念房,最近他還買了最心怡的四合院。他回答:“我們必須買房!”
蘇淺淺笑道:“我們把這間租屋買了吧!”
陳文一愣。
財大的地段不是什么特別熱門,雖然將來房價肯定漲,但絕對不能跟人民廣場、陸家嘴那些地方比啊!
買財大的房,干什么啊?
陳文一臉的皺眉,蘇淺淺看在眼里,起身來到他身邊,輕輕抱著。
“陳文,這間租屋見證了我們的同居體驗,我覺得特別有意義!我喜歡這里!”蘇淺淺小聲說著。
“買!我買!必須買!我家淺淺都這么說了,我能說不嗎?不能!”陳文立刻答應了。
“陳文,你真好!”蘇淺淺吻了陳文一記。
陳文說道:“你繼續寫作業,我出去一趟。”
蘇淺淺趕忙問:“你干嘛去啊?”
陳文嘿嘿一笑:“買房去!”
陳文沖出家門,噔噔跑下樓,來到了當初他倆租這間房的那家房產公司。
還是同一位店員。
陳文提出了自己的購房意向。
店員說:“房主在國外,短期內不會回來。”
陳文問:“你想想辦法。”
店員說:“我們可以試試聯系房主,看看他能不能做一個授權公證,委托他在國內的親屬辦理。只不過,由此產生的費用需要由陳先生負擔。”
陳文同意。
店員估算了價格。
財大位于滬市北部,已經出了市區。在1992年,財大周邊能算是郊區,房價非常低,每平米不到三千塊。
陳文和蘇淺淺的這間租屋,房型老舊,位置也很一般,既不是學區房,也不是概念房,僅僅是距離財大的校門比較近。
價格嘛,只有兩千七百多塊。房子面積40平米,現價差一點接近11萬。
這價格放在21世紀來看,簡直是地板價。但是放在1992年,考慮到當時的人均工資水平,房價不能算便宜。
以電臺播音員唐瑾來舉例,月薪500多塊,一年6千收入,不吃不喝也要18年才能拿下陳文和蘇淺淺的這間租屋。
唐瑾租住的那個一居室,位于滬市的核心區,價格是蘇淺淺這間租屋的翻倍。換言之,唐瑾買她的租屋,在忽略工資上漲的情況下,需要36年。
所以說,2019年的年輕人白手起家買房,非常難;90年代的人從零開始攢錢買房,也不容易。
店員算完價格,陳文問道:“加上有可能產生的公證以及各種雜費,價格也不會超過12萬吧?”
店員回答:“肯定不會超過。”
陳文說道:“12萬以內,你幫我擺平!”
最后,陳文繳納了500塊定金,這筆錢不會退回,但可以被算入購房款。
簽合同畫押,留下call機號,陳文離開房產公司。
陳文知道,二十多年后,這間一居室的單價會漲到幾萬塊一平米,40平的面積能值兩百萬。
但是他不打算賣掉,他愿意永遠留著這套房子,作為他和蘇淺淺同居初體驗的紀念!
陳文還下了一個決心,房產證寫蘇淺淺的名字,當作送給自己最愛女人的禮物。
回到租屋,陳文將單據和購房意向協議書交給蘇淺淺。
蘇淺淺看完內容,小心地裝進一個文件袋,存放進書桌抽屜。
收藏完,蘇淺淺轉身走到床邊,一把將陳文推倒在床上。
陳文驚訝道:“淺淺你要干嘛?”
蘇淺淺甜甜一笑:“你說我要干嘛?”
陳文心想,女王陛下駕到,淺淺太會玩了,居然自己開發新節目!
陳文故意說道:“淺淺,你還沒洗澡,我也沒洗澡呢!”
蘇淺淺俏眼一瞪,笑道:“不洗了!一洗,熱乎勁就沒了!”
陳文開心極了。
陳文懂了,蘇淺淺如此瘋狂的原因并非全是因為陳文買了房,最重要原因是陳文尊重了蘇淺淺的意愿,留下了兩人愛情的見證地。
陳文知道,蘇淺淺也知道,將來他們的房產肯定會越來越多,房子有多大多好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跟誰住在一起。
硝煙散盡。
蘇淺淺累得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陳文倒是一身輕松,一點也不累。
“淺淺?我們起床吧!”
“不要,人家好累,不想起來!”
“我們還沒吃飯呢,走,出去吃!”
“我不想吃!”
“你作業寫完了嗎?”
“沒有!”
“一會還要去看歐可嵐呢!”
“啊!討厭啊!作業還沒寫完啊!”
“這樣吧,我自己去給歐可嵐送衣服,你在家休息,休息好了你再寫作業?”
“嗯,好!”
“我回來的時候帶吃的來!”
“嗯!”
陳文離開租屋,打車來到外國語大學。
下車,照著小紙條的地址,找到了小旅館。
陳文左右看看,發現這個世界真是不大。
小旅館位于主路邊上的一個窄巷子里,巷口距離主路上的孟老師法語班只有幾十米。
走進窄巷,陳文立刻感覺到難受。
今天是大雨天,主路排水比較好,路面沒有積水,但是窄巷里就像是游泳池,地下的臟水沒過了腳踝。
陳文還看見了一只死掉的老鼠,漂浮在水面上,惡心得他一陣哆嗦。
他不禁琢磨,天啊,歐可嵐今天出院以后,她是怎么渡過這片水洼啊!
陳文趟水過關,找到小旅館的門,上樓尋到了阿杰的房間。
敲開門,見到阿杰。
“文哥!歐小姐在隔壁,我帶你去!”阿杰捂著傷口,腳步已經比過去兩天利索多了。
“你的傷口怎么樣?今天下雨,沒淋著吧?”陳文關切問道。
“我沒事!傷口已經不礙事了!正在長肉,挺癢的!”阿杰笑道。
阿杰敲開了歐可嵐的房門。
“陳文!快請進!”歐可嵐看了一眼陳文身后,“淺淺呢?”
“淺淺今天作業太多,在家寫作業了。”陳文解釋道。
“哦!這幾天天氣不好,你回去告訴淺淺,讓她別過來了!”歐可嵐接過陳文手里的布袋,看清里面是自己的小衣服,“謝謝你啊陳文,還專門給我送過來!”
“淺淺給你洗干凈了,你直接可以穿。”陳文說道。
“文哥,請坐。”阿杰搬來一張凳子。
聊了一陣,陳文發現歐可嵐的情況非常好,他算是放心了。
阿杰說,他在附近另一條小巷子里找了一個小飯館,與店老板談妥,每天燉一鍋肉,送過來給歐可嵐補身子。
歐可嵐說,今天多虧了阿杰,門口窄巷的那段漫水的路,是阿杰把她背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