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非洲人用槍業余，他們其實非常精明，他們知道手里的垃圾槍和垃圾子彈有炸膛的概率。
子彈在距離你腦袋兩尺外炸膛，跟離你腦袋20公分炸膛，效果當然不一樣了。
垃圾子彈近萬發，陳文拉著巫小柔，拿兩支蘇造AK做試驗品，學凱塔開槍的樣，雙手伸直，把AK懟得遠遠的，打掉了幾百發子彈。
用單發去瞄準打，不用去想了。
這種開槍方式下，求個概率就好。
陳文順便明白了另一個道理，為什么阿爾阿達島反登陸戰他們5個人能打贏兩百個烏合之眾。
對方開槍基本上沒有準度可言，純粹靠一窩蜂的沖和模糊化的掃射，己方則個個是神槍手，打的是定點狙殺。
機帆船借助偏北風，以大約18節的航速，繼續南下。
這天午夜前，來到了哈尼什群島的南部，距離阿薩布港還有不到50海里，預計3個小時之內可以抵達。
一路上主要使用風帆，機帆船的馬達只在風力很弱的時候開機了三次。現在嘛，燃油充足。
暫時不用打開馬達，等到需要的時候，再用馬達來提速。
西面十幾海里的紅海主航道，一隊5艘萬噸輪組成的船隊正由北向南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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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塔吩咐巴祖卡那伙人，調整航向，貼向那個船隊的側翼。
陳文請教原理。
凱塔解釋：“主航道的各國輪船多，英國軍艦不敢輕易開火，萬一炮彈打中了美國的貨輪，英國佬就有麻煩了。”
陳文問：“我們能不能跟在大輪船附近走呢？”
凱塔說：“大型輪船會帶起強大的漩渦，我們的機帆船體量太小，容易發生危險。我們只能盡量保持一個在危險和安全之間的合適距離，而且我們的航速也是個問題，不如大船快。”
1月7日，星期四。
凌晨兩點。
機帆船走了一個斜線，抵達了位于阿薩布東北70海里的位置。
正對著曼德海峽的北出口。
一路上，機帆船沒有開燈，借助主航道那些大輪船的燈光做參照，慢慢靠近了中間航道區域。
陳文這伙人都知道，關燈僅僅是為了躲避敵人的肉眼偵察，機帆船在英國雷達之下是無法隱形的。
恐怕，現在很多國家在這一帶的軍事基地和艦船的雷達屏幕上，全都鎖定了凱塔身處的機帆船。
唉，誰叫凱塔他爸手里有 幾萬軍隊呢。
你有一個厲害的爹，真不一定永遠是好事。
機帆船的馬達此時已經打開，在風帆推力的加持下，航速升至25節，這已經是允許下的最大速度了。
慢慢地，自西向東，貼向了一隊三艘萬噸輪的船隊，緩緩向南開去。
前方就是曼德海峽，整個海峽的平均寬度只有50海里，最窄的地方僅僅30海里。兩側的海岸近處全是珊瑚礁，真正可供通行的安全航道只有不到10海里寬。
說得直白些，萬噸輪如果想在曼德海峽做一個180度掉頭，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危險太大了。
忽然，機帆船的無線電里傳來了英語呼叫聲：“9號，請注意，我們是英國皇家海軍謝菲爾德號巡洋艦，我命令你們關閉一切動力，原地停靠，等候接受檢查。我重復一遍，原地停靠，不要做無謂的抵抗。謝謝合作。”
機帆船這邊，沒有人對這個呼叫給予回應，但所有人都知道，前方有英國軍艦，而且對方用雷達鎖定了機帆船的位置。
凱塔吩咐那群俘虜，繼續控船南下，跟緊貨輪的船隊。
大約半小時之后，大型貨輪減速了，航速減到了20節以下，說明即將進入航道變窄的區域。
萬噸輪上燈火通明，照得海面一大片的光亮。
機帆船距離船隊大約1海里，保持安全的距離。
這個時候需要冷靜，不是亂提問的時候。
陳文微笑摸了摸巫小柔的腦門：“把你的手槍收起來吧，基本上沒機會使用。”
巫小柔看著陳文的眼睛：“你這人還真是有大將風度呀。”
陳文問：“你從哪兒學來這個夸人的詞呀？”
巫小柔眉毛一揚：“我爸說的。”
凱塔走了過來：“Win，你身上應該帶了現金吧？”
陳文問：“你要多少？”
凱塔說：“一萬二千美刀。”
陳文從陸戰隊背包里拿出兩萬美刀，塞到凱塔手里。
凱塔拿了錢，轉身走了。
陳文壓根不問凱塔要錢去干嗎，也懶得去計較這錢是算借還是送。
凱塔拿著鈔票，走到駕駛艙外面，喊話將12個俘虜叫到跟前。
他點數鈔票，給每個人發了一千美刀。
隨后，凱塔用陳文聽不懂的土話，對那些人訓話一番。
那幫人表情認真的點頭。
最后，凱塔把剩下的八千美刀塞到巴祖卡的手里，又嘰嘰呱呱說了一陣。
巴祖卡跟著大喊了幾句話，另外11個人盯著巴祖卡手里的大把鈔票，全都點頭。
凱塔大手一揮，12個人開始干活。
陳文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凱塔是怎么忽悠這幫人。
人多力量大，好辦事。
12個俘虜合作，從幾十個馬達當中，挑選出了8個品相最好的，往馬達的油箱里加滿了柴油。
他們又找出了許多小油桶，拿皮管抽油，從大油桶里取油，加滿了這些小油桶。
眾人忙碌的時候，凱塔走到陳文和巫小柔跟前，用法語說道：“我拿錢買通了這幫人，他們可以替我們拖延一點時間。”
陳文說：“我沒懂你的意思。”
凱塔說：“英國人的直升飛機，很快就會到來。我們和他們打一陣槍戰，再乘坐沖鋒舟離開，只要突破英國軍艦的封鎖，進入曼德海峽，他們就不會再開火了。”
陳文問：“為什么進了曼德海峽，英國佬就不會開火呢？”
凱塔說：“海峽是共管區。各國軍艦只在海峽南北兩個出入口巡邏。”
說著話，凱塔掏出煙盒，拽出兩根煙，陳文用軍裝上衣遮風，凱塔點火。
凱塔笑道：“你是不是很擔心我們逃不出去？”
陳文說：“我認為我們五個人當中，英國人只想活捉你，其余四個人的生命，英國人不在乎。”
凱塔說道：“不，Win，你不該這樣想。我告訴你，如果我被俘了，我們埃塞俄比亞會多死至少10萬人，厄立特里亞地區的人，死掉的不會少于這個數字。20萬人，他們全是我的人民，我不可以被英國佬活捉。”
陳文懂了，一旦凱塔落入英國人手里，英國人會把他交給厄解，厄解則會利用威脅凱塔的生命去威脅凱塔的爸爸，讓副總統做出某種妥協，進而厄解控制副總統的軍隊。
那支幾萬人的軍隊一旦被厄解控制，或者被影響得不團結，那么埃塞俄比亞的內戰可能又要開打。內戰已經停火半年了，萬一再打起來，雙方死的人可能真的不止20萬。
忽然間陳文感覺自己很渺小，在凱塔面前，他覺得自己的格局永遠沒機會大起來。
顯然凱塔是一個心懷家國天下的人。
凱塔笑道：“你用不著這么悲觀，事情不一定會變得最壞。我們先逃，如果逃不掉，還有另外兩個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