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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個星期,陳文的生活過得非常簡單。
每天到鐵路二小上班,要么是他上臺講課、方雅在下面旁聽做筆記,要么是方雅講課、陳文做筆記。
每天中午陳文和方雅一塊吃食堂。
閑來無事,常和方雅聊天,陳文還做東下館子請吃了幾次晚飯。
方雅來自九城師專,位于洪城北面一座富饒的城市。
方雅的父親是九城人,母親是洪城人,她家在洪城有老房子,她現在就住那里。
方雅說她自己更想留在九城工作,但父母希望她到洪城生活。
方雅在九城師專談過一個男朋友,但已經分手了,因為兩人未來工作方向是異地。
看著方雅略有風韻的身形,陳文以一個40多歲“過來人”的眼光判斷,方雅應該已經和前男朋友有過一些事實的行為了,而且次數不少,被滋潤得挺肥沃。
方雅問陳文有沒有女朋友,陳文說沒有。
方雅說我不信,聽說洪城師專都已經傳開了,傳聞說陳文在班級聚餐時親了一個女同學。
陳文大感尷尬,連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那是喝醉后的意外,自己和那個女同學什么關系都不是。
方雅說,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吃了不認賬,親了還說不是人家女孩子的男朋友。
陳文百口難辨。
這些天來,受方雅邀請,陳文到她家做過一次客。
兩室一廳,跟陳文家的格局差不多。
方雅的臥室布置很雅致,陳文夸出這個詞時,方雅說她名字里就有這個字。
方雅多才多藝,收藏了大量的港臺歌星磁帶海報,墻上還掛著一把吉他,墻根放著一把手風琴。
方雅說,父母喜歡手風琴所以迫她從小練,她自己更喜歡吉他于是悄悄學。
陳文心里暗嘆,這特么又是一個反抗父母包辦一切做派的女孩子,怎么哪兒都有這樣的人啊!
陳文調侃,等你轉正以后,你父母該不會立刻著急給你安排婚事吧?
方雅無奈地說,相親對象的人選已經約好了,我轉正那天就是相親那天。
陳文心想,方雅的遭遇跟徐曉茜簡直一模一樣,1992年的女孩子真特么可憐。
陳文只能這樣勸導方雅,路是你自己走的,日子是你自己去過的,你不樂意,你爸媽也不能夠把你跟另一個男人按在一張床上。
3月1日,陳文又寄出了兩封信,蘇淺淺和許美云各一封。
老規矩,寫完一封寄一封。陳文寧可跑兩趟郵筒,也不冒險圖省事。
又過完一周,陳文和方雅天天搭檔講課,兩人一起吃食堂、下館子。
3月7日,星期六,陳文在學校和方雅一塊整理筆記,準備下周的課,紀叔叔電話打到五年級辦公室了。
紀叔叔說,明天婦女節,讓陳文來家里吃個飯,過節。
陳文笑著說,我又不是婦女,過這個節干嘛。
紀叔叔說,少廢話,有事和你說。
陳文立刻反應過來,應該是賣編制的事有后續了。
第二天來到紀叔叔家,午飯之后兩人密談。
幾天前,紀叔叔一個電話,把鄒廠長叫到自己辦公室談話。
紀叔叔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態度,同意促成這件事,但要求鄒廠長承擔后續的一些費用。
鄒廠長一開始還不樂意,說他已經和陳文完成交易了,錢貨兩清。
紀叔叔眼睛一瞪,說這是兩碼事,孩子不懂這里面的道,你難道不懂嗎。
鄒廠長還想耍賴,紀叔叔惡狠狠說,你那個破廠里的爛事,我可是清清楚楚的。
鄒廠長立刻秒慫,說自己愿意出錢。
紀叔叔警告鄒廠長,我不是訛你,錢我一分錢都不會拿,全由你自己親自經手,我只想把你們這事給順利辦妥。
陳文聽完,一個勁感謝紀叔叔,說還是紀叔叔厲害,我差點被那個老狐貍給蒙了。
紀叔叔說,這點事根本不算什么事。
紀叔叔還說,下個禮拜他會帶著鄒廠長去找鐵路二小的林副校長,打通關系之后再一起去找他們的正校長,最快可以在3月份之內把事情搞定,但是編制轉移的手續必須在7月份才能辦理。
林副校長就是林靈兒的爸爸。
陳文問,接下來自己還需要在鐵路二小繼續實習嗎。
紀叔叔說,在他打通林副校長和正校長關系之前,陳文仍需要繼續實習,打通之后就沒必要再在那里呆著了,陳文可以自行安排生活,復習高中課程,陳文只需要找林副校長辦理一個請假手續就行了。
陳文心想,自己的時間終于可以自由了,可以隨時去滬市了。
看陳文在傻樂,紀叔叔又說道,有兩個事你必須記住;第一,在7月份完成轉移編制之前,你不許和任何人說,完成之后,最好也不要和任何人說;第二,7月份你自己必須到場。
陳文問,能不能告訴父母。
紀叔叔說,7月份辦完所有事情之后,我親自給他們說,在此之前不告訴他們。
陳文又問,自己要去滬市讀補習班,每月最后一天和父母通電話這事怎么辦。
紀叔叔笑道,你能來接就接聽電話,你不能來,我替你圓過去。
紀叔叔全力投入到幫陳文辦理事情之中,這讓陳文心里放下一塊大石頭,不必再為賣編制這件事煩惱。
張建軍在學校里,每次看到陳文都會熱情地打招呼,主動與陳文聊一會。
陳文猜測,鄒廠長一定已經找張建軍談過,張建軍現在對前途感到充滿希望。
陳文的實習生活愈發地如魚得水。
3月12日部分師生參加了植樹節,陳文帶著學生們一起勞動,一起歡笑,聽著孩子們親熱地喊陳老師,陳文開心極了,他發現自己有點喜歡這種生活了。
3月13日星期五,下午放學,陳文遇到了兩個女孩的前后追堵!
陳文推著二八杠,剛剛出校門,身后傳來方雅的喊聲,前方不遠處赫然站著徐曉茜!
陳文心里一陣叫媽媽呀,女孩子你們能不能一個個來,可不可以不要扎堆。
經過一番介紹和自我介紹,方雅和徐曉茜倒是很快熟絡起來,兩人有說有笑一起走,反倒把陳文給扔在后面。
看著她倆聊得那么開心,陳文喊道:“你倆這才剛認識,就秒變老朋友一樣。要不,我自知之明一下,直接退出,為你倆制造二人世界機會。”
方雅笑道:“陳文你這是趕我走啊!行,那我走。徐曉茜肯定是專門來找你的,我才應該有自知之明。我走啦!”
看著方雅遠去的身影,陳文自言自語:“這女的真聰明。”
徐曉茜悠悠來了一句:“比你以為的更聰明。”
師專90級散伙飯那晚,酒醉之下陳文誤把徐曉茜當成蘇淺淺,在全部同學面前親了徐曉茜。
事后陳文感覺十分尷尬,再加上同學們各奔東西,陳文也就沒有機會向徐曉茜道個歉,沒想到今天徐曉茜主動來鐵路二小找陳文。
陳文推著自行車,徐曉茜在一旁,兩人并肩走。
“內個,內天的事,我喝多了,對不起啊。”陳文主動說道。
“沒關系,都說了喝多了,我都不在意,你就別道歉了。”徐曉茜倒是挺坦然。
“那我請你吃飯,賠罪。”陳文說道。
“好啊!”徐曉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