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新秀谷。
從“質量之庭”出來的方曉嵐迎面碰上了等候多時的安德烈,只是這個白人大叔的精神狀態很不好,顯然最近需要他處理的事比較多。
“能讓你這令行部主管親自在這里等我,看來事情不小。”方曉嵐輕微抬了下眼眸,繼續下臺階。
安德烈朝后面恢弘氣派的“質量之庭”看了眼,跟上方曉嵐,沒有任何啰嗦,直入話題:“當初在北美,出現過兩枚天地核心,你有印象嗎?”
“不用拐彎抹角,另一枚嚴格講不能說是天地核心,只是一種能量虛影,就像是海市蜃樓,不過它比海市蜃樓更有跡可循。”方曉嵐平淡地說。
安德烈略顯尷尬笑笑:“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永凍漩渦災難之后,質門就有了搜尋另一枚天地核心的任務,只是到現在任務也沒有個結果…”
方曉嵐停下腳步:“哪兒沒有結果了?不是已經確定那枚天地核心是南美的了嗎?”
安德烈攤開雙手:“然后呢?就沒有了?要找啊,一定要搶在光明王殿之前找到,這么長時間連個線索都沒有嗎?”
方曉嵐繼續下臺階,邊走邊說:“早在第一時間找過了,不是還讓令行部在南美的大小十數個分部配合過?沒結果。”
安德烈忍不住說道:“那才找了七個月。”
方曉嵐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你說得對,可實際三個月后我就讓人沒再仔細找了,沒希望。有‘南美核心’的虛影,王殿輕松就可以找到真正的‘南美核心’,一個月沒有結果實際就已經可以放棄了。”
安德烈還想勸說什么,但卻發現無話可說,跟著下了十幾級臺階后只能無奈問道:“那接下來怎么辦?南美那邊現在是毫無頭緒,連敵人的影子都找不到,而且南美犯了毒癮的人可不少,這樣下去遲早會大麻煩。”
“以不變應萬變,這不向來是你們的方式方法,現在也該這樣。”方曉嵐似是笑了一下。
聽出話里帶有的一絲譏諷意味,安德烈更是憋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要是能知道敵人在哪里,我們也想主動出擊。”
長長的臺階終于走完,方曉嵐在媲美轎跑的觀光車前停下,認真說道:“這也是現在唯一的辦法,王殿有陰謀,不會一直藏于暗處,主動暴露是早晚的事。”
安德烈一把抓住無框車門:“可等王殿主動暴露,陰謀不得逞也差不多了。”
“沒有更好的方法,其實我好奇的是,王殿既然拿到了‘南美核心’,為什么遲遲沒有動作,貝穎都已經吸收了希望之樹凝聚元素之體,光明王殿又在等什么?”方曉嵐提醒道,“這也是你該思考的問題,想通了這一點,興許就能找到關鍵所在了。”
安德烈微微皺眉,陷入思索。
“松開!”一聲不悅的嗓音,方曉嵐冷盯著那只抓住玻璃的手。
安德烈一個激靈,連忙賠笑著松開手,并在方曉嵐進了車后主動給關上車門。
觀光車速度不快地離去,只留下原地沉思的安德烈,路過的質門成員大多都只是掃一眼,其他的人則大多都遠遠避開,避免打擾到這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過了不知道多久,安德烈眼睛一亮,快步走向另一輛觀光車,一邊彈射起步一邊聯系歐陽琪:“把南美發生的所有異常事件整理后發給我,著重調查阿根廷南部的那次異常地震。”
從希望之樹和變異動物大軍后,他乃至整個俱樂部對南美的關注幾乎都放在了任何與光明元素有關的事件上,可真正與光明元素有關的事件卻寥寥無幾,導致他們如無頭蒼蠅轉了半天。
方曉嵐那一席話讓他醍醐灌頂,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也暗自懊惱當局者迷了,以往可都是大小任何值得懷疑的事都不放過,怎么現在就變成了喜歡糾結一個點?
回到辦公室時,歐陽琪以及將阿根廷異常地震的資料發了過來。
視頻通話接通,安德烈埋頭資料中問道:“有那另一半希望之樹的消息了嗎?”
歐陽琪搖頭:“沒有,這會不會是姆爾羙吷為了迷惑我們分散我們注意力故意說出的假消息?”
安德烈沒有抬頭地說:“不排除你這種懷疑,但寧可信其有,他那樣說其實沒有太大作用,因為就算沒有另一半希望之樹,我們也會不留余力地找尋他們的蹤跡。”
歐陽琪點點頭。
“那所謂地希望嶼和馭光者呢?也沒有線索?”安德烈再問道。
歐陽琪苦笑:“這大概真是網絡上的謠言了,恩杰道斯主管都說了,這信息讓人頗有空穴來風的感覺,興許就是那些犯了毒癮的人捏造出來的。”
安德烈沒有否定,嘆聲說:“是啊,光明元素和神圣之力,這毒品可比海洛.因、冰.毒、嗎啡什么的危害要大多了,上了癮再想戒更是無從下手。”
歐陽琪一臉悵然。
看完資料的安德烈目光離開手中平板:“對阿根廷的異常地震,你有什么看法?”
歐陽琪赤紅色中碎下有輕微皺眉:“根據當時的地動檢測信號以及地貌,地震幾乎可以排除,地震儀并沒有檢測到地震縱波,而且地貌像是劇烈沖擊導致,就如同流星撞擊,撕裂了大地。”
安德烈補充說道:“還有現場的破壞痕跡,雖然看似與人為無關,但元素波動卻是紊亂的,分布不均,與周圍地區完全不同。”
歐陽琪明白了他的意思:“通過現場的元素波動擴大搜索范圍。”
安德烈提醒道:“元素波動這方面你可以找莫凱澤他們配合你,他們對元素波動的敏銳程度只會在儀器之上,另外調取一下那片區域的所有監控錄像,大小監控都不要放過,尤其是能拍攝到高空的衛星圖像,重點看一下。”
“明白,我這就去做。”歐陽琪點頭,“另外,明年的第一屆極限運動巔峰賽,還舉辦嗎?”
安德烈挑眉:“這好像是微莫的工作。”
歐陽琪神色無奈:“如果你不幾次三番掛了他的電話,他也不會找我來問一句了。”
安德烈放倒椅背,半躺著:“既然只是讓你少捎帶問一句,也清楚我是真的忙了,他那幾次電話來得都不是時候,事后我也忘了,你知道,這段時間需要處理的事太多。”
歐陽琪很中肯地說:“他貌似給你擋下的麻煩也不少,你應該知道新秀園的大門好幾次都險些被沖破。”
安德烈攤了攤雙手,理直氣壯地說:“那是他的職責,不能算我的麻煩。他是新秀俱樂部的經理,起碼名義上是,那些事就該歸他處理,總不能事事都讓我這名義主席上是不?”
早已料到安德烈借口充分,歐陽琪說道:“你這主管沒白當,總能發現下屬的問題。”
安德烈適當反咬一口:“話說你有點太為微莫那個家伙著想了,這很不正常,是不是有什么貓膩?讓我猜猜?”歐陽琪冷著臉:“主管你最好不要胡言亂語,我的三叉刺可好久沒刺過人屁股了。你貴人多忘事,大概忘了微莫與我是同一期加入令行部的了。”
經歐陽琪這么一提醒,安德烈恍然:“對對對,倒是忘了,微莫是跟你同一期的,還與你搭檔過一段時間。不過這家伙的性子,雖說做事也麻利,就是太沒有沖勁兒了,自愿調到新秀園那邊,白白浪費自己天賦。”
歐陽琪默不作聲,明顯不想多參與這個話題。
安德烈自顧自地說:“還記得這家伙剛加入令行部時,成績只能算中游水準,可有幾次被刺激了,斗志一激發,也穩在了上游水準,只是可惜了,那家伙就像是拔苗助長一樣,沒過多久就又萎了。”
歐陽琪不耐地打斷還打算回憶的安德烈:“你先回答問題,巔峰賽到底還要不要舉辦?”
安德烈不情愿地回過神來:“俱樂部的身份都被公布出去了,舉辦還有什么意義,本就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告訴微莫,別浪費時間資源了,有那工夫倒不如把巔峰賽改成什么初審選拔,找一些合適的人進入微末營地,算作后備力量。”
歐陽琪點點頭,仍不忘提醒:“你剛說了熱血激動的人太多,新秀園擠門的也多是沖動的年輕人,不是不收?”
安德烈又找到了借口:“熱血本就是年輕人該有的品質,沖動不是壞事,放大洋營地冷靜一下,是騾子是馬不就遛出來了?”
歐陽琪妥協:“你說得都對,我一會兒就給微莫回消息。”
安德烈想起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差不多去年這時候,稍早點,有個法國年輕人去了新秀園,微莫給簽了份意外險,錢還是從他賬戶里扣的。”
歐陽琪顯然清楚微莫的經歷:“父母不在了,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告慰。”
安德烈繼續說:“那不是最后一個,今年微莫都這樣做了三次。”
歐陽琪明白了問題所在:“那個年輕人?”
安德烈點頭:“他是唯一沒有死的,我看過視頻資料,他想偽裝成滑板失誤墜落而死,最近幾年高樓滑板運動非常興盛,這種死法在極限運動里也是常見的一種。他夠仔細了,可還是漏了角落里的攝像頭,監控顯示他還沒有跳樓,人就消失了。”
“憑空消失?”歐陽琪蹙眉。
安德烈雙手擔在腦后:“只是一件再小不過的小事了,每年世界各地都在發生千奇百怪的離奇事件,不差這一件,之所以給我印象深一點,是恰好被攝像頭拍到且拍得這么清楚。”
“調查結果呢?待證實?”歐陽琪問道。
安德烈端起水杯:“只能是這個結果。”
歐陽琪難得給了句認可的好言語:“這么小的事你都知道了解,看來也沒有布魯尼主管說得那么不務正業。”
安德烈險些被嗆到:“那家伙是不是有病!告訴列昂尼得、羅誠他們,誰要是再聽那吝嗇鬼的風言風語,小心我拔了他的皮!老子工作認真與否,你們不比那家伙清楚?聽那瘋狗亂咬人干嗎!”
瞧著安德烈氣急敗壞的樣子,歐陽琪一刻也不想再聊,找借口說:“我這邊還有事要處理,先撤了。”
不等安德烈開口,她便急急忙忙掛了電話。
安德烈胸中一口悶氣憋著難受,氣得水杯放桌上使勁一放,發出不小的聲響,喘著粗氣,越想越覺得那短白胡須的精明家伙是真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