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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入世出世(二)

  澳大利亞,墨爾本,新秀谷。

  快步走進七蓮塔的安德烈身后跟著匯報的歐陽琪,兩人一前一后腳步不慢,很快便來到了客廳。

  簽完字的安德烈將平板交還歐陽琪并問道:“怎么樣?有以辰的消息了嗎?”

  歐陽琪搖頭:“沒有,自以辰離開后,數據腕環的定位系統就失效了。”

  安德烈接著問:“背包呢?他走的適合不是拿走令行部的一個背包嗎?還有,我記得食物也是令行部給的。”

  歐陽琪繼續搖頭:“背包的定位系統也同樣失效了,就連食物上的同位素標記都無法檢索,一定是被以辰的力量屏蔽了。”

  “也可能是途的力量。”安德烈面色凝重。

  亞當等四位道劍之主正坐在客廳里,是來自歐陽琪的提前通知,無所事事了這么些天,終于有任務或線索到來了。

  “以辰能甩掉莫凱澤的跟蹤,想要應對令行部那些手段自然不是問題。”聽到安德烈與歐陽琪的交談,亞當淡淡說道。

  安德烈調整好表情,在四人對面的單人沙發坐了下來:“以辰的事先放一下,說說你們吧,聽歐陽琪說,你們有個不錯的消息。”

  與貝穎對視一眼,晨悅彤頷首:“算是個好消息吧。”

  安德烈眉毛一挑:“哦?那我倒是想聽一聽,最近那些消息可沒有一個好的,讓我頭疼了好一陣。”

  四人相互對視,最后還是亞當擺手示意晨悅彤說。

  晨悅彤點頭說道:“是這樣的,就在前些天,我們感應到了道劍與元素之間出現了一種更為緊密的聯系,那種感覺很神奇,就好像…”

  見晨悅彤忽然頓住,安德烈忍不住問:“好像什么?”

  晨悅彤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還是亞當接過話題:“就好像兩位一體,隨后我們閉關感應,發現道劍并非元素法則催生而出那么簡單,道劍很可能就是…元素法則!”

  “道劍是元素法則!”安德烈被亞當的話嚇了一跳,就是一旁的歐陽琪聽了也不由心驚。

  亞當想了想說:“如果說道劍是元素法則的產物,不應該具備如此強的元素掌控能力,在道劍面前,元素過于溫順了,那種關系怎么看都不像是父與子。”

  “是不是有什么新發現?”安德烈察覺到了什么。

  “這就是新發現。”亞當說道。

  安德烈翻了下白眼,萬般無奈地說:“我是說實質性發現。”

  亞當這次沒有再賣關子:“就在剛剛,接到通知之前,莫凱澤練劍是使出了一種極為厲害的劍氣,并且是在還沒有動用劍息和道劍本身力量的情況下。你知道的,練劍這方面沒有誰比莫凱澤刻苦。”

  不等亞當和安德烈看來,莫凱澤就已經站了起來,道劍·塵冕蘇醒,他握劍,劍息收斂,用最普通的身體力氣開始舞動起來。

  身為劍術大師的安德烈一眼便看出了莫凱澤的招式,正是十八種基礎劍法。

  隨著一個招式一個招式出現,變化漸漸出現,劍在手中舞動,有青色光痕開始在莫凱澤周身顯現,對危險有著敏銳感知的他很快就感受到了威脅。

  一道青色光痕在莫凱澤精心控制下被送了出去,光痕飄然而出,看著不快卻飄忽如風,眨眼就落在了吧臺上。

  巨大的聲響在七蓮塔內炸開,大理石造的堅固吧臺被光痕轟然劈成兩半,并且還連累吧臺后的酒柜留下一道猙獰傷疤。

  安德烈看得心驚肉跳:“這,這是什么情況?”

  這次換成了莫凱澤回答:“在那更緊密聯系出現后,我練劍時便經常進入一種說不上來的神奇狀態,今天才施展出了這種類似罡氣一般的東西。”

  “你是說罡氣?”安德烈求證。

  “應該是吧。”莫凱澤不確定地說。

  與此同時,在劍陵,一道青色光芒從中央之地升入高空,光芒微弱卻不放過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風法則動顯。

  討論了十多分鐘,仍是沒有討論出個所以然,安德烈的加入跟亞當等人預料的一般無二,對方只適合聽消息,并不具備提供任何建設性觀點的能力。

  “不管從哪種角度來說,這都好事,莫凱澤走出的這一步起碼證明了你們道劍之主就算領悟了奧義,劍息達到最強,有了完美的元素之體,仍有進步空間。”安德烈終于說出一句讓四人很是認可的話。

  歐陽琪輕拍了拍數據腕環兩下,示意安德烈該說正事了。

  安德烈咳了一下,重拾令行部主管的威嚴,嚴肅說道:“今天是有任務來的,也是個不錯的線索,根據目前收集到的數據進行檢索,南美和非洲兩大洲,王殿躲到南美的可能性比較大。”

  “俱樂部貌似并沒有收到多少有實質作用的數據。”亞當不客氣地說。

  安德烈沉聲說:“非洲有以天正的公司在,你清楚那家公司一直是在研究火元素,那地方火元素濃郁且活躍,感興趣的該是還未逃脫但保不齊哪天就逃出來的火王殿。而且在南美洲,許多地球已經出現了光明元素濃度增長的情況,記住,不是一個地方,是很多地方。”

  晨悅彤問:“南美哪個地區的光明元素濃度增長最高?”

  歐陽琪回答:“巴西,里約熱內盧。”

  “我們啟程的目的地?”晨悅彤說。

  歐陽琪點頭。

  貝穎微微皺眉:“怎么會是那個地方?”

  晨悅彤不解地問:“里約熱內盧怎么了?”

  安德烈聳肩無奈說道:“這個時候,那邊正在舉行圣費爾明節,你們去的話,正好會趕上高潮部分,奔牛比賽。”

  亞當不解:“圣費爾明節不是西班牙的節日嗎?”

  晨悅彤接話說:“而且是每年七月的上中旬時段,現在都十月份了,早該過去了吧。”

  貝穎解釋說:“近二十年,圣費爾明節在巴西有了熱度,為了區別于西班牙,將時間定在了高溫且干燥的十月,不排除人們常年生活在高溫環境下一種瘋狂發泄的行徑。過圣費爾明節,以圣保羅和里約熱內盧為最,不過圣保羅熱衷于斗牛,人們激動還不至于瘋狂,可里約熱內盧熱衷的卻是奔牛賽,瘋狂的人們更是自稱‘奔牛族’,‘奔牛族’在里約熱內盧人數高達10萬人。”

  “所以說,我們這個時候去,正好是里約熱內盧人群最高漲的時候,趕上奔牛賽?”亞當說。

  貝穎強調道:“是街頭奔牛賽,那時不僅場面混亂,而且民眾情緒瘋狂,疏散人群會是一項非常棘手的工作。”

  亞當手摸向后腦勺,看得出來他并不喜歡那種運動。

  “這種事只不過是處理起來有些麻煩,需要動用一些暴力手段,但還在令行部的解決范圍內。”歐陽琪說道,“只是如果有光明王殿插手——但愿姆爾羙吷不會再奔牛賽上做文章。”

  晨悅彤安慰說:“放輕松,姆爾羙吷不一定就在里約熱內盧。”

  安德烈拍了拍手掌:“話就說到這里,你們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我想幾位不需要直升機送了,三個小時后機場,‘奔波兒灞’等著你們。”

  說完,便不再停留,他起身離開,歐陽琪跟在后面。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七蓮塔就再只剩下四位道劍之主。

  “收拾一下?”晨悅彤看貝穎。

  貝穎點頭,起身時見莫凱澤與亞當兩人仍坐在那里,不禁問道:“你們不收拾行李?”

  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亞當從成為道劍之主后便很少再動用家族金錢行奢侈風了,沒有管家,也不要秘書,不再缺什么買什么,而莫凱澤,向來是省吃儉用的典范。

  莫凱澤低著頭沉默不言,亞當抬頭搖了搖,示意兩女先去。

  兩女會意,無聲離開,只剩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的莫凱澤和看著莫凱澤卻一言不發的亞當。

  “你看我做什么?”感受到亞當目光的莫凱澤沒有抬頭。

  “我在想你什么時候能解脫。”亞當歪著腦袋,一本正經的話說出來也顯得有那么些不正經。

  “什么意思?”莫凱澤仍沒有抬頭。

  亞當目光移開,看著天花板:“放在古代,你那些想法就是有情之人欲行絕情之事,我有看過你們中國翻譯過來的一本小說,類型應該是什么傳統武俠,主角從入世劍變為了出世劍,從有情劍成了絕情劍。”

  莫凱澤這次抬起了頭,皺著眉:“你想說什么?”

  亞當看他:“我想說你差點魔怔了,我聽以辰說了,實際上不用以辰說,明眼人翻翻你與完顏臻兒的事都了解。”

  莫凱澤眉頭皺得更緊了。

  亞當卻渾然不覺,繼續說自己的:“我當時想殺她,你阻止我,我相信你是從公上來,但私里才最合適你,但你又覺得這樣對不起大家,對不起被死在芙爾什羙吷手里的人,所以才會那般練劍。”

  “你都看到了什么?”莫凱澤問。

  亞當一笑:“不好意思,都看到了。”

  莫凱澤面無表情,起身就要離開。

  亞當淡淡說道:“練劍忘情,這種事是不可能的,那是小說里才有的情形,還是你們中國的小說。不過我亞當佩服你,那般練劍竟能使出罡氣,我自愧不如。”

  莫凱澤停下腳步,幾秒后他轉身,平淡目光落在亞當身上:“你也練出了罡氣。”

  亞當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輕輕拍了他一下肩膀:“是看了你練劍后有的啟發,所以我才佩服你。放在同等位子上,我亞當或許…不如你。”

  說完,亞當不理會莫凱澤錯愕的目光,留下一個緩慢離開的背影。

  誰也不會想到,在青色光芒緊隨之后就會有銀色光芒沖天而起,也不會想到不久便有了藍色光芒,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如劍陵中男子與女子的對話,這一次道劍選中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這一世,有大劫,卻也迎上了大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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