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多黎各。
紅色,望不盡的紅色,壯觀的一幕正發生在各個地區,尤其是人口密集的繁華城市,更是被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所占據。
呼!呼!呼…
猛烈的大風吹在大地上,塵土飛揚,大樹被吹得沙沙作響,垃圾桶在地面翻滾,沙石打在一輛輛私家車的車體上,發出啪啪的聲響,整座廣場亂作一團。
而隨著大風的出現,一個紅色的“巨獸”從廣場中央緩慢升空,那是一個飛行器,一個巨大無比的紅色飛行器,比樓房都要大上數倍不止。
飛行器整體呈橢圓形,頭部比尾部略尖,兩側有數十米長的小型輔助翼,之所以說輔助翼小,是因為飛行器的機體實在是太大了,相比龐大的機體,輔助翼確實是嬌小的存在。
隔得極遠,能看出飛行器像一個圓盤,更像是一只吃胖了的巨鳥,而大風,正是這只“巨鳥”動力系統所產生的氣流。
這么一只“巨鳥”,其體內的空間,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極其寬大的,容納幾萬人綽綽有余。
“‘蟻搬中鳥一一三七號’升空。”無線電從這紅色圓盤飛行器發出。
“‘蟻后三號’收到。”很快,飛行器就接收到了無線電回復。
當城市中的居民仰望天空,極具震撼的場景映入眼簾,一個個巨大的紅色飛行器從城市各處升空,宛若來自太空的宇宙艦隊,密密麻麻,占據整片廣闊的天空。
飛行器有大有小,大的如“蟻搬中鳥一一三七號”般大,小的比“蟻搬中鳥一一三七號”的一半還要小。
“‘蟻搬大鳥八十一號’申請升空。”
“‘蟻后三號’收到,準許升空。”
收到回復五分鐘后,一個遠比“蟻搬中鳥一一三七號”還要大的紅色圓盤飛行器從城市郊外升空,巨大的機體令其遠遠看上去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其體內的空間足以容納數十萬人而不顯擁擠。
與此同時,波多黎各各個地區,大小不一的紅色圓盤飛行器升空,從高空俯瞰,整個波多黎各的天空都被紅色“飛鳥”填充滿,強烈的視覺效果沖擊著眼球,振奮著人心。
飛行器從出現,到降落,再到升空,時間短暫到只有數個小時,但就是這幾個小時,卻震驚了波多黎各全部居民。
小到牙牙學語的孩童,大到白發蒼蒼的老人,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又蔚為壯觀的一幕驚住了。
“‘蟻搬北美二隊’,‘蟻搬北美二隊’,這里是‘蟻皇號’,全隊注意,群鳥回巢,全隊注意,群鳥回巢!”無線電遠在南半球大洋洲方向傳來。
“這里是‘蟻搬北美二隊蟻后一號’,命令收到。”一個位于波多黎各中心高空的小型飛行器立刻回復。
蟻搬預案,沒錯,這正是新秀俱樂部四大部門聯合制定的最重要的幾個方案之一——在面對毀滅性災難時,以最快的速度拯救最多的人,減少人員傷亡。
蟻搬預案,或許不是新秀俱樂部最重中之重的方案,但卻絕對是俱樂部耗資最多、規模最大的方案,沒有之一。
這個方案從提案到決定再到實施,足足用了十年的時間,耗費的金錢絕對是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
戈爾曼曾說過,幸好當時他還沒有坐上磚倉執行主管的位子,不然他大概會心痛到自殺。
大洋洲東北海域,一個小巧的紅色圓盤飛行器在高空的云層中穿梭,飛向澳洲,正是剛離開不久就返回的“蟻皇號”。
“耍人玩呢!”扎著一上一下、一長一短兩個黑馬尾的方曉嵐氣得將指揮平板摔在桌子上。
在她身后,一個個身穿印有半透明太陽圖案的橙紅色作戰服的魁梧男子低著頭,不敢發出絲毫聲響,生怕引起這位質門執行主管的注意從而倒大霉。
方曉嵐確實被邁克爾和安德烈氣得不輕,她剛乘上“蟻皇號”飛出澳洲,并指揮距離最近的“蟻搬北美二隊”以最快速度前往波多黎各,可才過了幾個小時,邁克爾就又傳來命令,說安德烈那邊情況有變,蟻搬預案暫停,這怎能令她不氣?
不過氣歸氣,方曉嵐并沒有找光頭和大叔算賬的意思,她很清楚,安德烈那邊的情況,艦隊損失慘重,人員傷亡嚴重,而邁克爾需要頂著來自命軒的巨大壓力,境遇同樣不好。
可是,那倆人不好受,她難道就好受了?她的研究都進行到了關鍵一步,卻硬生生被打斷了,換成任何心理承受能力弱的科學家,恐怕會當場去世。
沒有炸了邁克爾和安德烈的辦公室,已經是她對那倆人最大的支持了。
“方隊,有個問題我想跟您反應一下。”見方曉嵐氣消了不少,一個穿著橙紅色作戰服的男子試探地說。
“說。”方曉嵐頭也不回地說。
“耀陽武裝人手有些不夠用了,不僅是耀陽隊員,還有工作人員。”男子說的自然是并不知曉劍陵一事的內部工作人員,“其實這個情況不止發生在耀陽,皓月、珠星那邊同樣如此,整個令行部現在都缺人手。”
“這種事你該跟安德烈說,我是質門主管,管不到令行部。”
“方隊,您是質門主管不錯,但您同時也是耀陽行動隊隊長啊,屬于令行部的高層之一,怎么會管不到令行部?”
方曉嵐回頭,看著說話的白人男子:“迦德,你想說什么?”
“沒,沒什么,我只是想問一下,令行部再招人的話,能不能降低一下達標條件?”白人男子不敢與她直視,心虛地說。
“我只說一遍,我想聽真正的原因。”方曉嵐眸子里泛著淡淡的光,很難想象,那般平靜到讓人看不出喜怒又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眸光居然會出現在一個女孩身上。
清楚這位不二君子的性格,猶豫了一下,迦德咬牙說:“我有個弟弟,我想讓他加入令行部,但他的條件…可能不達標。”
“你弟弟知道俱樂部的事?”方曉嵐微微蹙眉。
迦德連忙搖頭,很是誠懇地說:“他不知道,俱樂部的事我從沒有跟他說。”
方曉嵐點點頭,加入俱樂部是要簽保密協議的,她不相信迦德會違反協議,那不是明智的選擇,尤其是在認識到俱樂部所具備的能量后。
距離新秀谷還有一段路程,本身又對這件事起了興趣,她一邊撿起平板看著質門的項目報表一邊說:“為什么想讓你弟弟進俱樂部?這不是把你弟弟往虎口里送?并且你也說了,你弟弟很難達標,加入令行部,他面對的危險會比其他人大很多。”
“父母死得早,前段時間弟妹又死了,我常年不在弟弟身邊,他一個人,我不放心。”頓了一下,迦德說,“況且令行部很適合他,正如適合我一樣。”
“你父母的事我知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方曉嵐看著平板說,“詳細說說你弟弟的事,還有你弟妹,怎么死的也說一下。”
“我這個弟弟氣血方剛,之前一直在特種部隊服役,退役后在美國崖城也就是孟菲斯做起了煙酒生意,但當地的煙酒市場早已被黑幫壟斷,他觸及到了黑幫的利益,遭到了打壓。”迦德說,“我弟弟也是倔脾氣,對方越是打壓,他越是要做煙酒生意,在多次沖突后,黑幫綁架了弟妹。那次…都怪我,我去晚了,弟妹被殺,弟弟更是中了數槍,進了重癥監護室。”
說到這里,自責和愧疚充斥內心,他不由地握緊拳頭,骨頭因過度用力而發出咔咔的聲響。
“后來呢?”方曉嵐放下了平板。
“后來弟弟痊愈出院,打算為死去的女友報仇,可是剛回到家,就被警察抓走了。黑幫早就買通了警察,一等弟弟出院,就以殺人罪逮捕了他。弟妹分明是被那些畜生殺死的,卻被栽贓給弟弟!”迦德眼中有著宛如實質的殺意,不過很快,他就將殺意壓了下去,“得知弟弟被抓,我找了父親生前的幾個好友,又花了些錢托關系,弟弟才被放出來。”
“兇手呢?”方曉嵐問。
“死了,開槍的人不過是黑幫里一個不入流的小成員,在弟弟住院期間就被黑幫殺人滅口了,也嫁禍給了弟弟。其實,讓那人開槍的是黑幫老大,他才是害死弟妹的真兇!”迦德話里透著濃濃的不甘。
“為什么不殺了真兇?”從迦德不甘的語氣里,方曉嵐斷定,這兄弟倆沒有殺人。
“被他跑了,只差一點。不過…也幸好他跑了,不然弟弟就真成了殺人犯。”迦德眼簾低垂,目光有些黯淡。
都怪他這個哥哥沒用,不然完全可以通過正大光明的手段讓真兇受到應有的懲罰,可在這個唯利是圖的社會,權力和金錢足以吞沒大多數人的人性。
“沒有想過借助俱樂部的力量嗎?借助俱樂部的力量,可以輕易將真兇繩之以法。”方曉嵐提醒。
“方隊,我不是矯情的人,確實有想過尋求布朗主管或您的幫助,但…”掃視了眼隊友們,迦德嘆了口氣,“俱樂部我不清楚,但這里的每個人,甚至令行部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難事,我的或許很難,但絕不是最難的。”
“所以,如果都來尋求俱樂部的幫助,俱樂部就會成為樂善所,這是不被允許的,也不能被允許的。”方曉嵐替他回答,“能將生活和工作分開,說明你對現實看得很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