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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新秀園(三)

  萊斯特菲爾德公園距離墨爾本市中心不遠,緊鄰未經整頓、無人定居的丘吉爾國家公園,是一處可以進行一系列休閑活動的美麗景點。

  斗折蛇行的單人小路穿越枝繁葉茂的種植園,清澈的湖泊、青蔥的草地、茂盛的樹林令人心曠神怡,20公里的自行車路徑是進行山地自行車運動的最佳場地。

  越野車經過一片湖泊,湖泊上有獨木舟、帆船,湖中心還有一輛白色的小型游艇。

  安德烈望著湖泊:“這片湖叫萊斯特菲爾德湖,無聊時可以玩玩獨木舟,起風時還會進行帆船比賽。”

  距離湖泊不遠處,空曠的草地上一片高大的球形玻璃建筑拔地而起,形成宏偉的建筑群。

  建筑群正前方是漢白玉大理石堆砌的半圓形大門,紫金色的玫瑰圖案旁是“新秀園”的黑色英語字樣。

  建筑群沒有圍墻,有的只是成林的柏樹,一條條大路從建筑群的各個方向延伸而出,四通八達。

  鋪著紅毯的漢白玉石門前早已有人等候,十數名衣著得體的男女,來往的人看到為首的黑西裝男子,都會不由自主地露出敬仰和羨慕的神色。

  下了車,安德烈對好奇地望著宏偉建筑群的以辰和莫凱澤露出紳士般的溫和笑容:“新秀俱樂部,新秀園,歡迎兩位。”

  “主席。”見安德烈一行人下了車,黑西裝男子連忙迎上來,恭敬的姿態令來往的人頓感驚奇,紛紛打量起安德烈。

  “俱樂部最近怎么樣?”安德烈雙手背在身后,神情端正,不茍言笑,與下車前相比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不是主管嗎?怎么又成主席了?”以辰低聲問宋峰。

  聽到宋峰回答說新秀園是明處總部,以辰暗嘆不已,現在的人活得真不容易,兩個身份,時間一長難保不會精神分裂。

  “瓦胡島沖浪意外死亡兩人,除此之外,一切如常。”男子向安德烈做簡單匯報。

  以辰表情苦澀,看向莫凱澤,莫凱澤正好也看向他,兩人從對方眼中皆看到了一絲隱隱的不安,極限運動果然很容易死人。

  “如常就好。”安德烈點點頭,轉過身來,向以辰和莫凱澤介紹男子,“這位是新秀園總經理,維莫先生。”

  維莫輕輕一笑,以辰和莫凱澤禮貌地回以微笑。

  眾人穿過漢白玉石門,上了一旁停著的電動觀光車。

  四輛專人駕駛的觀光車搭載著眾人朝一座巨大的球形玻璃建筑駛去。

  這座球形玻璃建筑是建筑群中最大的一座,位置也在正中心,一條寬敞大道連接它與漢白玉石門,是建筑群的主要道路之一。

  感應玻璃門自動打開,眾人魚貫而入。

  明媚的陽光透過建筑頂部的玻璃照射進大廳,光亮的白色地板倒映著行走在大廳的人影,觸目皆是高大綠植,蘇鐵、榕樹、南洋杉、馬拉巴栗…這里不像是俱樂部,更像是植物園。

  以辰微閉著眼,身心放松,大口呼吸,清新的空氣令他神清氣爽。

  少了來往的人,說話也就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維莫問:“主管,此行還順利嗎?”

  “挺順利的。”安德烈掃視大廳,朝大廳一角走去。

  期間,安德烈給維莫使眼色,維莫心領神會,朝身后十數名男女揮了下手,示意他們回各自崗位繼續工作。

  劍陵一事關系重大,即便是內部工作人員,絕大多數都不知道,只知道新秀俱樂部是一個維護世界和平的地下組織,至于破壞世界和平的敵人是誰,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待人都走后,九人坐到灰黑色的環形沙發上。

  “主管,這兩位就是…”維莫看向以辰和莫凱澤。

  一路上他察言觀色,心中對兩名青年的身份隱約有了猜測。

  “道劍之主,黑暗之主,以辰;風之主,莫凱澤。”安德烈想了想說,“查一下最近一次中級集訓的時間。”

  “英雄出少年。”維莫神色敬佩。

  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以辰和莫凱澤多少有點不適應,不是強擠出一絲笑容,就是摸摸后腦勺。

  銀色的數據腕環亮起,維莫在縮小的虛擬投影前熟練地操作起來。

  片刻,他調出一份資料,移動腕環,使得投影面對安德烈:“最近一次中級集訓是三個半月后,科修斯科山高山滑雪,36位會員,令行部成員有26人,教練是珠星的歐陽副隊。”

  “太晚了,提前一個月。”說著,安德烈指向以辰和莫凱澤,“加上他們。”

  “主管,是不是太著急了?中級集訓的力度,他們適應不了。”拉爾森說。

  “主管,要不先讓他們試一下初級集訓?”維莫又調出一份資料,問道,“半個月后就有一次,巴倫河漂流,13位會員,令行部成員8人。”

  “在我這沒有適應不了一說,何況練劍也不是件輕松的事。”安德烈陰惻惻地笑。

  瞧見安德烈狡詐的笑容,以辰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倒是莫凱澤,表情如常,看不出喜怒哀樂,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似的。

  “按我說的做。”安德烈對維莫說,“還有,教練加一位,我有人選了,到時候她會聯系你,歐陽就做她的副手。”

  “我馬上安排。”維莫回答得干脆利落。

  沉吟了一下,安德烈說:“領他們參觀一下這里,我有些事要處理。”

  “好。”

  以辰正抬頭看著數十米高的玻璃頂,他發現這些球形建筑的玻璃很奇特,乍一看平淡無奇,仔細看內含液體。

  每過一陣,無色的液體就會發生流動,若不是有陽光照射,他還發現不了這一點。

  正專注地看著,以辰眼前忽然一黑,頓時被嚇了一跳。

  “好奇心害死貓。”安德烈收回擋在他眼前的手,“我去處理一些事情,你們有半個小時的游覽時間。”

  說完,他起身,領著凡妮莎五人離開。

  等人走遠,維莫起身:“兩位跟我來,我領兩位逛一逛,白殿還是很不錯的。”

  “奇怪的名字。”莫凱澤說。

  “與我當年的感覺一樣。”維莫笑道,“我猜可能是為了與白宮對應。”

  “對應的話應該叫黑宮。”以辰說,“叫黑殿也不錯。”

  “你很風趣,不過‘黑殿’與‘黑店’是同音,容易讓來自你們中國的極限愛好運動者誤會,俱樂部有營業執照,是合法經營。”維莫笑笑。

  “維莫經理的漢語水平很高。”以辰由衷地豎起大拇指。

  “經常與中國友人交流,多少懂一些漢語。”維莫謙虛地說。

  三人閑聊著逛起這座占地數千平方米的球形玻璃建筑。

  “知道嗎?因為九龍吸水和三色天光的事,菲利普島南部已經軍事管制了,宣稱附近海域存在安全隱患,正在排除潛在危險。”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帕特爾他們本想著偷溜進去一探究竟,結果還沒進去就被抓住了,聽說至少拘留24小時。”

  “肯定是發生什么大事了,不然也不會出動軍隊。”

  “事關重大,這時候還不安穩的人,活該受罪。”

  “要我說也是,飛揚跋扈的人不吃虧永遠不知道收斂,帕特爾他們這叫咎由自取。”

  以辰笑了笑,用胳膊肘頂了一下身旁的莫凱澤。

  莫凱澤扭頭,疑惑地看著他。

  以辰朝一旁努了努嘴,那邊站著兩名懷抱滑板的青年。

  “他們在說什么?”莫凱澤問,流利的英語到了他的耳朵里,與古老的梵語沒有任何區別,都聽不懂。

  以辰小聲說:“菲利普島,軍事管制。”

  “這也需要軍事管制?”

  “聽起來是挺奇怪的,說不定你猜對了。”

  走在前面的維莫見兩人停下腳步,回頭對兩人招手:“兩位,跟上。”

  “來了。”以辰應了一聲。

  溫馨的金黃色壁燈照亮了木雕裝飾的走廊,走在馬賽克瓷磚上,頂部是彩畫玻璃,墻壁上刻有細致的紋路以及掛著精美的相框,相框大小不一,里面放著的照片皆與驚險刺激的極限運動有關,翼裝飛行、高空飛越、徒手攀巖、定點跳傘、高山滑雪…還有極限運動歷史的鼻祖——滑板。

  “俱樂部的極限運動項目,大大小小足有上百種,大多數運動都被正式命名,還有很多未被正式命名。有上百種極限運動項目的俱樂部,當今世界只有新秀一個。小到蹦極、輪滑、滑水…大到空中滑板、高速賽車、高空跳水…應有盡有。”維莫艷羨地說,“最奢華的莫過于兩極探險,明碼標價5億美金,至今也只進行過三次。”

  不知情的新人來到這,再聽了維莫的介紹,百分之百會認定新秀就是一個國際極限運動俱樂部。

  以辰小聲地自言自語:“有聲有色,說得我都差點信了這只是個俱樂部。”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是極限運動,危險是少不了的。傷殘在俱樂部是很常見的事,還有死亡,也不是什么新鮮事。”維莫話鋒一轉,“所幸死亡率不高,半個月才死亡了兩人。”

  什么叫才死亡了兩人?半個月的時間很長嗎?這里都是些什么人啊?以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在心中大喊。

  “極限運動講究正規的方式、正確的方法,否則非常容易出現問題。”看到以辰的反應,維莫解釋道,“受太平洋影響,瓦胡島的海浪又大又急,那兩人仗著有過幾次沖浪的經歷,不跟著教練學習標準的沖浪技巧和有效的自保技巧,結果挑戰巨浪時翻倒,‘親’上了珊瑚礁。”

  “教練沒有阻止嗎?”以辰問道。如果教練及時阻止,就可能不會有悲劇發生了,他這樣想著。

  “教練只會建議、提醒、警告會員,不會也不能替會員做決定。”

  “俱樂部不應該對會員的安全負責嗎?”

  “俱樂部不是孤兒院,也不是養老院,來這里的都是激情四射的極限運動愛好者,怕殘怕死誰會來?如果俱樂部能時刻保證會員的安全,極限運動的‘極限’二字也就可以去掉了。”維莫隨意地說,“參加極限運動前,會員都會簽一份極限運動意外險。會員意外死亡,家屬無償得到一定的賠償金,俱樂部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

  “極限運動。”莫凱澤低語,重新揣摩這四個字的含義。

  “人性是不受束縛的,尤其是極限運動愛好者的人性,越是壓迫越是反抗。”維莫看著以辰,“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中國有句俗語說得非常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覺得前半句很適合極限運動,不是嗎?”

  以辰笑笑,故作輕松:“是我少見多怪了。”

  “來這邊兒,領你們認識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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