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以辰按奈不住激動的心情,指著遠處對查里說:“我能到那片空場上去嗎?”
“當然。”查里走到車前,“不過在這之前你要打開一下前備箱。”
以辰按下鑰匙背后的“幽靈”按鈕,前備箱蓋、后引擎蓋和兩個旋翼門齊齊自動打開。
前備箱內,是一些與車有關的文件,查里彎腰翻找著。
不習慣戴眼鏡的他不時地輕推眼鏡架,最后實在覺得麻煩,索性不戴,直接摘下來放到了口袋里。
以辰頓時好奇:“查里叔叔,你的眼鏡多少度?”
“沒有度數,平光眼鏡,用來增加一些文藝氣息。”查里笑笑,拿出一個透明袋遞給他,里面有小本子,也有單頁紙,“駕照和駕照公正都在。你需要找個時間辦一本澳大利亞駕照,中國駕照在這里只能使用三個月,你要待的時間我想應該遠不止三個月。”
“辦外國駕照麻煩嗎?澳大利亞駕照容易考嗎?”以辰接過透明袋,他忽然覺得暴露了自己的孤陋寡聞,有種在國外白待了一年的感覺。
“俱樂部會幫你辦。”路璇輕踩草地。
查里解著襯衫袖口的扣子:“以辰很受俱樂部的重視嗎?”
“不然呢?三年后的第一屆極限運動巔峰賽,俱樂部要為奪冠做準備。”路璇低著頭,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老學員技術更好,水平更高。”
路璇坐到副駕駛上:“尚未雕琢的玉才會被稱為璞玉,老學員都成型了。三年時間,足夠精心雕琢數塊璞玉了,尤其是上好的璞玉。”
“什么是上好的璞玉?”查里問道。
“上天的抉擇,天生的極限運動員。”路璇不動聲色地說,對以辰揚了揚手,“開車。”
“查里叔叔,我們去空場了。”以辰回到駕駛座。
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現在就帶路璇離開。
兩人的談話太詭異了,他根本聽不明白。
不過他卻從中敏銳地嗅到了一絲火藥味,多待一秒,現場的火藥味就濃一分。
直覺告訴他,還是盡快結束兩人的談話為好,任由他們說下去,可能會有不美妙的事情發生了。
查里微笑點頭:“玩一會兒記得過去吃東西。”
“好。”
柯尼賽格發出的聲浪,駛向數千平方米的空場。
望著遠去的奶白色影子,查里目光閃了閃:“好厲害的女孩。”
柯尼賽格緩慢地行駛,以辰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向白色宮殿走去的查里,對路璇說:“我說,你怎么和吃槍藥似的?”
“你那個叔叔不簡單,他剛才在試探我。”路璇平淡的話語卻充滿了肯定,“我沒猜錯的話,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以辰收回目光:“不至于吧,我覺得還好啊,會不會是你太敏感了?剛被懷疑一番,多疑很正常,可以理解。”
路璇斜著眼看他:“不是疑惑嗎?怎么又成懷疑了?”
“口誤,是疑惑,疑惑。”以辰趕緊改口,心情莫名緊張起來,記性這么好,也不知道她還記得什么,自己之前可是保證了不少東西。
路璇把手伸出車外,任由風從五指間掠過:“他的虎口和食指關節內側有繭子,雙手都有,那是常年握槍磨出的。一般只有受過特殊訓練的人,才會雙手都磨出繭子。因為他們兩只手都要進行射擊訓練,為的是一只手廢了,另一只手依舊能熟練地使用槍械,保證自己具備精準的射擊能力。”
驚訝于路璇觀察仔細和知識豐富的同時,以辰終于產生了一絲懷疑。
實話實說,他并不了解查里,當時還是查里主動聯系他的。
只是他和老爸確認過,查里確實是老爸的朋友,所以他才對查里深信不疑。
“你的意思是,查里叔叔可能是…特種兵?”以辰立刻聯想到了特種部隊,小時候的他可是看了不少關于特種兵的電視劇。
路璇收回手,看著以辰說:“也可能是雇傭兵,退役軍人的可能性比較大。其實只要他對你沒有惡意,是什么也無所謂。說起來,他是你爸的朋友,你爸也值得懷疑。”
“我爸絕對清白,我保證。常年待在家里的男人,與你說的那些完全不沾邊兒。”以辰說,對老爸,他充滿了信心。
二十年來,要說他最了解的,絕對只有父母,一個風趣橫生的男人和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
路璇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她只是慣性思維下隨口一說。
以辰是道劍之主,俱樂部肯定已經充分調查過他的家庭情況,就算真的存在什么問題,現在估計也早已解決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以辰問道:“你剛才說的強化劑是什么?”
“阿瑞斯果實,你知道吧?”
“知道,安德烈說過。”
路璇抿了抿嘴:“強化劑是通過研究元素作用下的產物——阿瑞斯果實——所制造出與阿瑞斯果實功效相似的針劑。強化劑共有三種,俱樂部使用的是最好的一種,樹汁強化劑。內部正式成員,除了食用阿瑞斯果實的人,其他人都必須使用樹汁強化劑。”
“針劑?”以辰若有所思。
“簡單來說,就是一種注射藥物。”
“有副作用嗎?”以辰訝然,俱樂部居然研制出了與阿瑞斯果實相似的強化劑。
增強體質,提高反應力和感知力,思維拓展和腦域開闊,若是強化劑能量產…以辰已經想象到未來軍隊的樣子,超強的體質和超高的智慧配上先進的武器,由超級士兵組成的超級軍隊替代傳統軍隊,未來戰爭將變得更殘忍。
“你的問題有點多。”路璇說,“收起你的好奇心,把注意力放到車上。”
以辰閉上了嘴,目光重新回到全液晶儀表盤上,專心駕駛。
在的聲浪中,半分鐘過去,柯尼賽格開到了空場上,雖然空場的面積不大,但平坦的柏油地面卻十分適合體驗駕駛。
以辰在柏油地面上小心地駕駛著,速度幾乎壓到了最低。
看著如履薄冰的以辰,路璇萬般無奈:“我說,你還能開得再慢一點嗎?”
“這不是還沒有適應嗎?你讓我再多熟悉一會兒。”以辰辯解,“更何況,這地方也不適合開太快,最長都不到一百米,壓根跑不起來。”
“那也用不到匍匐前進吧。”路璇拿起他的墨鏡。
“先爬、再走、后跑,學習要一步一個腳印,不能急于求成。”眼珠轉了轉,以辰岔開話題,“你知道五菱宏光嗎?據說一輛五菱宏光能裝二十個人,刷新了超載水平的新高度,到現在依舊沒能有車打破這個記錄。”
“五菱宏光是什么?”
“一款消失在時光長河的神車。”
“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專業是近現代歷史學雜學。”
路璇戴上墨鏡,頭靠在座椅上,闔上雙眼:“你還是慢慢爬吧。”
夜幕漸漸降臨,莊園燈火通明,時時會有豪車駛入。
整個宮殿房間的燈都打開了,明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后園舉辦生日會的場地。
賓客如云的生日會場地環繞著旋律優美的輕音樂,LED水底燈將游泳池的池水染成了彩色,羅馬柱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氣球,長桌上鋪著潔白的桌布,蠟燭、紙巾、瓜果、酒水…一應俱全,還有一個七層的奶油蛋糕。
廊腰縵回的白色宮殿,三樓的一個房間,圓形燈池下是復古華麗的歐式裝飾,水晶吊燈散發著溫馨的燈光,古典壁爐上放置著現實主義肖像油畫。
路璇站在上半部分同樣呈圓弧形的木窗前出神,兩旁是色彩艷麗的歐式窗簾。
以辰很是愜意地坐在沙發上,頂尖純手工鏤空雕刻工藝搭配古典巴洛克風格,充分了體現了歐洲優雅的藝術文化,流露著優雅、浪漫、奢華的氣息。
他們剛看了生日會的主角,三歲的小彼得,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特別可愛。
看完小彼得,他們才發現自己忽然閑了下來,無事可做,除了靜待生日會開始。
安靜地度過了五分鐘,以辰走到另一扇窗前,拉開繡有金邊的窗簾。
木窗是平開式的,他推開窗戶,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伸了一個弧度頗大的懶腰。
低頭往下看,就是熱鬧的生日會場地。
紅毯上,俊男靚女談笑風生,偶爾舉杯共飲,男士都穿著筆挺的定制西裝,女士則穿著華美的高檔晚禮服。
望見他們的衣著,以辰下意識地打量起自己,黑色飛行夾克和牛仔褲,駝色馬丁靴,如若來一頂寬沿高頂氈帽和一條印花大方巾,儼然一個現代版的西部牛仔。
當然,要能再來一把柯爾特左輪手槍和一匹純種夸特馬就更完美了。
整體來說,這身裝束還可以,沉穩又不失活力,放在平時,很適合二十歲的年輕小伙,但用來參加晚會,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打量完自己,以辰又打量起路璇。
相比他,路璇的衣著無疑好了很多,白色衛衣,黑色闊腿褲,搭配上那米灰色蓬松高馬尾,一眼看去,簡單大方。
最重要的還是路璇足夠漂亮,精美的容貌挽回了衣著上的一切不足。
以辰心中暗嘆,果然,高顏值才是形象真正的克星。
以前,對于自己的相貌,以辰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很帥了,但在認識路璇之后,這個驕傲的看法就被徹底粉碎了。
和路璇站在一起,以辰總感覺差了一點什么,具體是什么他也說不出來,但他知道,原因肯定在自己身上,或許就是因為自己不夠完美。
這讓以辰真正明白了“般配”二字的含義。
如果兩人般配,就不會產生如此奇怪的感覺了,他是這么理解的。
“我…貌似穿得不夠正式。”以辰原本想說我們,但理智和沖動竟聯合作祟,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沒有“我們”,只有“我”,最終他還是敗給了那萬惡的羞恥心。
“邀請名單里本就沒有你。”
以辰捂著胸口:“你這話太傷人了。”
瞥了他一眼,路璇輕輕地點了點頭:“你可以當做惡意中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