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磅礴的海嘯攜著海神之姿朝長灘市三分之一的海岸席卷而來,一大片海域盡數被海嘯占據,翻滾的巨浪宛如桶的鐵皮,將包括長灘港在內的無數海邊建筑圍在中間,形成困獸之勢。
拜恩托預估得沒錯,這場海嘯的浪高只有20米,不算高,甚至不如之前超級死仆在百慕大三角制造的巨浪高。
不過,雖然百慕大三角的巨浪有30米高,威勢不弱,但持久力和體量遠不如一場浪高10米的海嘯,與眼下這場海嘯更是無從比起。
海嘯與巨浪是不同的,從某種角度而言,巨浪只是海嘯的一部分,海嘯是一波巨浪接著一波巨浪,在看不見的海面下還有更強大的能量。
實際上,能被稱之為海嘯,其破壞力都不容忽視,何況他們面對的這場海嘯也并不弱,起碼不亞于甚至還略強于風王殿在科修斯科山制造的那場雪崩。
晨悅彤出現在了長灘港前,冰墻右邊空蕩蕩的海面上空;拜恩托沒有出現,他留在了距離長灘港有段距離的地方,負責鞏固整堵冰墻。
作為海嘯先鋒部隊的第一波浪是非常兇猛的,雖然胸有成竹,但晨悅彤卻沒有絲毫托大的意思。
海面上凝結出冰面,晨悅彤從空中落下,在冰涼入骨的冰面盤腿而坐,道劍·沫霜橫擔在雙腿上,同時雙手放在上面。
如果放在平時,見到晨悅彤這個動作,以辰一定會忍不住吐槽:不去拍武俠片真是可惜了。
巨大的水柱從晨悅彤正前方的海面噴涌而起,在四濺的水花中濺起五十米高。而后平行向右,如同接連爆炸般,水柱一道緊跟一道從海面噴涌而起。
五十米高的水柱一根接一根,向右排開,仿若朝圣的羅馬柱,數量劇增最直接的就是導致新涌起的水柱遠遠超出了視力的極限。
伴隨晨悅彤身上的藍色劍息閃爍起來,第一道水柱右側面,由下向上,一道道橫向水柱噴出,貫連第二道水柱,緊接著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遠遠望去,水柱交錯相連,像是無形之中有一只蜘蛛在用水織一張巨大的水網。
“蜘蛛精…附體啊。”以辰遙望著巨大的水網,喃喃說。
水網“編織”過程中,濃郁的藍光自道劍·沫霜上噴出,射在第一道水柱的頂端,第一道水柱由上往下開始變成晶瑩的藍色。
與此同時,水網左上角第一個網洞,藍色光膜蔓延,將網洞補住。第一個網洞被補住,然后是下面第二個網洞,速度幾乎與水柱變色同步。
當第一道水柱完全變為晶瑩的藍色時,第一道水柱與第二道水柱之間的網洞全部被藍色光膜補住,橫向水柱也全部變為了藍色,而這只用了彈指間的工夫。
耳邊隱隱聽到巨浪拍打海面的聲響,知道海嘯已經逼近,晨悅彤不由加快速度,一道道水柱變成藍色,一個個網洞被光膜補住。
另一邊,冰墻后方五十米高的空中,拜恩托立于水柱之上,海皇三叉戟豎在旁邊,無論是冷白色的三叉還是暗金色的戟身皆亮著藍紫色光芒。
因為處的位置比海嘯的疊疊巨浪高,所以并沒有那種巨浪從天空壓下的震撼畫面帶來的壓迫感,感覺更像是水深只能沒到膝蓋的小河要跟自己小打小鬧。
大海的咆哮聲從無到有,再從有到變得高昂,聲勢浩大的海嘯終于到來了,一望無際的白色夢魘在海面上馳騁,帶給人無邊的恐懼和絕望。
二十米高的白色浪花仿佛上帝欲要毀滅大地的手,攜帶著厚重的力量揮出,朝連綿的冰墻和晶瑩的水網拍去。
海嘯首先沖上最左邊的冰墻,不過先后已經無所謂了,在800公里的時速面前,冰墻承受巨浪拍擊的時間幾乎難以區分。
海水拍岸的巨大聲響在海面傳蕩開來,還夾雜著海水濺起又落回大海的濺入聲。
連同海面下的墻體,整堵冰墻劇烈搖晃,直接被巨浪推著向后移動,水柱托著拜恩托后退,足足離開原地數十米,冰墻才緩緩停下。
與此同時,咔嚓的斷裂聲從冰墻各處響起,承受不住巨浪拍擊的冰墻瞬間裂紋遍布。
藍紫色光芒在此時亮起,拜恩托單腳一跺,身體離開水柱俯沖出去,握著的海皇三叉戟刺向前方的冰墻。
濃郁的藍紫色光芒從戟尖噴薄而出,一接觸到墻體,光芒就融入其中,在內部四散開來。
一匝眼,長長的冰墻就變成了深邃的藍紫色,在藍紫色光芒下,裂紋消失,崩裂的風險解除,冰墻重新變得堅固。
與拜恩托應對得這般輕松不同,晨悅彤那邊就相對麻煩了些。
用以辰的話來說,晨悅彤現在正進行一場特殊的球賽,不是人與人,而是人與球,或許用球與球網形容更確切一些。
巨浪沖擊在巨大的水網上,就好像球射在了球網上,由藍色水柱“編織”而成的水網,大幅度凹陷。
藍色光膜看似纖薄,實則極具彈性,在大量海水的沖擊之下也只是凹陷,沒有一絲裂開的跡象。
水網向后凸出的部分,最遠的距離原地足有六七十米,水網夸張的樣子讓以辰的心幾度提到嗓子眼,生怕網破后巨浪沖入長灘港。
誰也說不準這水之主代言的品牌水網能不能攔住那來勢洶洶的巨大水球。
好在球網最終獲得了勝利,攔住了這個來者不善的球。
也幸好道劍·沫霜對水網進行了強化和“修補”,要是沒有道劍·沫霜的力量,這由水柱“編織”而成的水網想要擋住巨浪根本是天方夜譚。
水網上空,晨悅彤懸空而立,早在水網“編織”完的一刻她就離開了海面。
巨浪沖擊下,水網猛然向后凸出,那爆發出的巨大力量,即便是數萬噸重的大型船舶也承受不住。
晨悅彤的臉依舊紅潤,但白凈的額頭卻有著細密的汗珠,顯然剛才對水網的強化和“修補”令她產生了一定消耗。
她玉手緊握藏藍色劍把,不敢有絲毫放松,一旦水網有裂開的趨勢,她必須立刻出手。
也就在這時,“援軍”到了。
承受住了巨浪拍擊的冰墻,其凹面引導著一半海嘯四十五度變向,垂直朝著晨悅彤這邊的另一半海嘯沖擊而來。
雙方很快就撞擊在了一起,沉悶的碰撞聲猶如天穹間的擊鼓聲,更高的浪花濺起,海嘯的層層巨浪互相殘殺。
一半海嘯的沖擊使得另一半海嘯也改變了方向,不再筆直朝水網沖去,失去力量的海水累了,停止翻滾,從空中重新匯入大海。
水網凹陷的幅度減小,向后凸出的部分慢慢收縮回去,晨悅彤壓力頓時大減。
立竿見影,借力打力的效果極佳。
攔下了第一波浪,剩下的就輕松多了,基本只需要鞏固好冰墻即可。
晨悅彤來到拜恩托所在之處,幫他分擔了部分壓力,從紅潤光澤的臉頰就能看出,兩人雖然都有所消耗,但遠沒有影響到根基。
長灘港碼頭線上的以辰也忍不住呼出一口氣,望著被攔住并開始減弱的海嘯,緊繃的心漸漸踏實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海嘯由猙獰變得洶涌,又由洶涌變得平靜,浪花由高變低,最后從有到無,浪花消失的一刻,海嘯也徹底平復下來。
晨悅彤和拜恩托同時收回力量,冰墻融化,匯入大海,水網也化為水幕,嘩啦啦落下,重回大海的懷抱。
他們之所以消耗的力量不多,是因為大海就是一個能量源,濃郁的水元素可以為冰墻源源不斷地提供修補裂紋的力量,而他們自身的力量更多的作用是來充當貫連兩者的媒介。
落到碼頭線上,藍紫色光芒一閃,海皇三叉戟消失在拜恩托前額中央的光紋中,道劍·夜束和道劍·沫霜也先后沉睡,變為了三寸長的小鐵劍。
以辰剛要說話,微米耳機中就傳出安德烈的聲音:“黑手閣會處理剩下的事,立刻到長灘的令行部分部集合,緊急會議。”
“令行部在這里有分部嗎?”晨悅彤問。
顯然,不止以辰聽到了安德烈的話。
“令行部分部大大小小有一千個,長灘分部是其中相對較小的一個。”車窗不知何時放下,路璇清脆的聲音從車內傳出。
“走吧,上車再談,這可是我們的專車,而且免費接送哦。”說著,以辰走向副駕駛的車門,率先上車。
令行部長灘分部。
長灘分部確實不大,相比長灘港而言。
地上是一座私人別墅,別墅下卻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如果不是明亮的燈光和充滿科技感的裝飾以及先進的儀器,很容易讓人懷疑這是二十世紀某組織的地下情報站。
“這里…很小嗎?”以辰一邊看一邊說。
“只能容納一百人,在規模上是無名指的位置。”路璇走在前面。
掰了掰無名指,以辰又摸上自己的大拇指:“那大拇指呢?”
“一萬,僅次于令行部總部,另外兩根是一千和五千。”生怕以辰再問下去,路璇直接說完,然后停下,回頭看著他,“可以閉嘴了嗎?”
以辰用行動說話,點頭的同時右手立馬捂住嘴,大概是覺得力度不夠,又加上了左手。
路璇回過頭去,跟上前面帶路的令行部成員。
令行部分部正是令行部成員遍布世界各地的方式之一,令行部成員在世界各地執行暗查任務,或以探險隊、考古團等形式針對某地進行調查,或以令行部分部的形式直接負責一片地區的調查工作,而他們的主要目標就是隨時有可能出現的生靈蟲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