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機場燈火通明,不時有飛機從跑道上滑行,起飛消失在黑暗中,也不時有飛機從黑暗中出現,降落在跑道上。
一架小型客機,安檢了的人們正排隊登機,艾雪就在隊伍中間靠后的位置,這正是飛往濟南的航班,今天最后一趟。
離飛機不遠的地方停著一輛黑色越野車,車內煙霧繚繞,駕駛和副駕駛各坐有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目光皆集中在隊伍中的女孩身上。
“送上飛機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給令行部在濟南的人了。”副駕駛的拉爾森說。
“晨曦那些家伙呢?總指揮是亞當,干嗎把我們黃昏弄來?”阿斯琉克坐在駕駛座上。
“聽菲內爾說晨曦在執行其他任務,估計任務不簡單,不然他們也不會脫不開身。”拉爾森抽著雪茄,車離的煙霧正是他的“杰作”。
“這種小差事也要交給我們,真不知道主管是怎么想的。”阿斯琉克把車座往后調了調,腿伸開擔在方向盤上。
拉爾森嘲弄地說:“你懂什么?這比解決殿衛重要多了,沒有后顧之憂,道劍之主才會集中精力對付王殿,不然指望你啊?就你這小身材,還不夠王殿塞牙縫的呢。”
“你就夠王殿塞牙縫啊?別抽了!弄得車里全是煙!”趁拉爾森不注意,阿斯琉克一把奪過他嘴上的雪茄,放下車窗隨手扔出車外。
拉爾森氣呼呼地說:“喂!你知道放車窗扔煙就不知道放車窗散煙?”
“你抽煙你不知道放下車窗啊?”
“我又不在乎嗆。”
“我在乎啊。”
“你在乎你放車窗啊。”
阿斯琉克搖頭:“你扔的垃圾憑什么讓我撿啊?成年人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你影響到別人卻不管,那別人就有權利管你。”
“你!你簡直就是個無賴!”拉爾森氣道。
阿斯琉克直起身子:“我這是在教化你!懂不懂什么是教化?”
拉爾森無視了阿斯琉克的話,眼睛微瞇,看著飛機的方向。
“看什么看?跟你說話呢!”阿斯琉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出事了。”拉爾森輕聲說。
“少在這兒騙我,我今晚要好好地教化你。”
“真出事了。”
看出了拉爾森的樣子不是在開玩笑,阿斯琉克順著他的視線再次望向飛機,只見一個女孩正扶著他們負責保護的對象離開隊伍。
“被拐走了?”阿斯琉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還愣著干嗎?開車追啊!”拉爾森猛拍他。
反應過來的阿斯琉克立馬把腿從方向盤上拿下來,一邊調整座椅一邊發動車子。
穿著burberry風衣的女孩扶著昏迷了的艾雪朝出口走去,難以想象女孩體內有著多大的力量,只是一只手就穩穩地扶住了一個人,即便那也是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孩。
鳴笛聲從身后響起,女孩聽而不聞,自顧自地扶著艾雪走。
黑色越野車超過兩人,一個漂亮的甩尾,輪胎在地面留下清晰的磨痕,越野車成功旋轉180度掉頭,擋住了前面的路,拉爾森和阿斯琉克一左一右利落地下車。
“是你。”看清女孩的樣貌,拉爾森一愣。
“讓開,我找她有事。”女孩話語平淡。
“不行,你不能帶她走。”阿斯琉克搖頭。
女孩看了眼艾雪,幫她捋了下額前的秀發:“是嗎?我要是硬帶她走呢?”
拉爾森用食指揉了揉鼻子:“你帶不走她,不要讓我們為難,我們不想對一個弱女子動手。”
懶得再跟眼前的兩人廢話,女孩扶著艾雪就要朝一側走,然而剛邁出一步,拉爾森和阿斯琉克就掏出手槍,對準了她。
“你的行為很可疑,有必要接受我們的調查。”拉爾森收起了平常那嬉皮笑臉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
他和阿斯琉克是有持槍證的,準確說黃昏都有持槍證,是向路副塔主申請的。
另外,珠星的入境申請也已經通過來,正在來上海的路上。
“不知死活,解決他們。”女孩面無表情地說完,無視黑漆漆的槍口,從一側繼續朝出口走去。
“是。”一個恭敬的女聲傳來。
不等拉爾森開口,嗖嗖兩聲,兩枚飛鏢從黑暗中飛出,以刁鉆的角度射向他和阿斯琉克。
聽到破空聲的那一刻,拉爾森和阿斯琉克就應激地向兩邊跳了出去,借助接地翻滾穩住了重心。
一個面容普通的女子從黑夜中走出,誘人的身體曲線在黑色緊身皮衣下暴露無遺,一條蝎子辮垂落到挺翹的臀部。
“今晚的收獲不小。”拉爾森沒有看女子,而是看向了阿斯琉克。
“抓了這個再抓那個!”阿斯琉克咧嘴一笑,腳用力一蹬就朝女子沖了上去,“功勞我要大份!”
“一人一半。”熟知他性格的拉爾森也沖了上去。
望著打算生擒自己的兩人,女子輕蔑地一笑,美眸閃過一道寒光,右手從腰間劃過的時候,兩枚飛鏢已經射了出去。
身體前傾,往地上趴去,飛鏢從后背上方飛過,即將落地時,雙手撐住,一彎一張,拉爾森借助反作用力站起來。
“小妞挺狠的。”同樣躲過飛鏢的阿斯琉克笑道。
回答阿斯琉克的是一記鞭腿,黑色高筒靴包裹了整條小腿,斜面劃過90度抽出。阿斯琉克雙手擋在交叉擋在前方,抵擋女子的鞭腿。
鞭腿抽在交叉雙手的小臂上,500磅的沖擊力下,阿斯琉克后退兩步:“體質經過強化,你果然有問題。”
女子并未理會阿斯琉克的話,鞭腿擊退阿斯琉克后,借助反作用力落腿,腰部扭轉發力,一拳朝沖上來的拉爾森捶去。
“我來試試。”拉爾森右手握緊成拳,悍然揮出。
微弱又沉悶的聲響中,兩個拳頭撞在了一起,無論是拉爾森還是女子,都沒有后退一步,雙方竟是勢均力敵。
女子飛起一腳,拉爾森眼疾手快,同樣一腳踢出,腳掌相對,拳頭分開,兩人皆后退數步。
“身體素質不比我們差,硬茬。”拉爾森甩了甩手。
“阿瑞斯果實可不是哪里都有,單憑強化劑也堆不出這個效果。”頓了一下,阿斯琉克很確定地說,“是敵人無疑了。”
拉爾森和阿斯琉克對視一眼,同時出手。
拉爾森拳頭從胸前直直地轟出,阿斯琉克俯身下蹲橫掃腿,一上一下齊齊攻向女子。
面向拉爾森,女子上前一步,一腳邁出,蹬在拉爾森腹部,身體后仰,平行于空,躲過拉爾森拳頭的同時也躲過了阿斯琉克的腿。
魁梧的拉爾森憑借強大的腹肌力量撐住女子一腳,一拳捶空,手臂屈起,手肘朝下,一記肘擊攻向女子。
沒有料到拉爾森反應如此之快,女子只能雙手交叉擋在胸前,起一個臨時防御的作用。
一聲比之前大了數倍不知的悶響,女子轟然落地。落地的一瞬間,一只腳就出現在了女子正上方,朝著其腦袋跺去。
女子立馬朝一邊翻滾,躲避頭頂的一腳。
翻滾出數米,距離足夠安全,女子才停下,雙手發力,柔軟的身體從地上彈了起來。只是女子頗為灰頭土臉,干凈的緊身皮衣上全是土,蝎子辮也臟了。
一腳跺空,阿斯琉克也不生氣,笑著對女子說:“一打二還想討到好處,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女子目光陰狠地盯著兩人,如一只沉默又兇殘的狼。
“再和她玩下去,另一個就該帶著人跑了。”決定速戰速決的拉爾森果斷掏出了槍,“去,給她戴上銬子。”
阿斯琉克從腰間取出一副手銬,走向女子:“危險人物,是你自己戴還是我給你戴?”
女子手伸進皮衣的口袋里,這一動作嚇得上前的阿斯琉克立即掏出槍,對準女子。
在兩把槍的瞄準下,女子摸出了一個玻璃瓶,玻璃瓶只有滴眼液的瓶子那般大小,里面赫然裝滿了青色液體,不過顏色很淺,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出是青色。
在拉爾森和阿斯琉克的注視下,女子擰開瓶蓋,朝嘴里倒去。
“不要讓她喝!”雖然不知道小瓶子里裝的是什么,但直覺告訴拉爾森,決不能任由女子喝了那瓶液體。
一聲槍響在偌大的機場傳開,女子的小手指爆開,鮮血濺到了冷漠的臉上。
拉爾森開槍還是慢了,女子付出了一根手指的代價,忍著劇痛,將青色液體全部倒入了口中。
“你們…都得死!”女子目光冰冷。
抬槍對準女子的腦袋,拉爾森朝阿斯琉克喝道:“還愣著做什么?快把她銬起來!”
阿斯琉克一手拿著槍,一手拿著手銬,眼睛緊盯狀態異常的女子,謹慎地上前。
低頭看了眼滿是鮮血的右手,再抬頭時,女子眼白全部化為了青色。在青色的襯托下,夾雜著怒火的黑眼球令阿斯琉克心悸,不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垂在身側的左手五指張開,手心朝下,一絲絲青光浮現,匯聚成光球。
左手朝前一甩,青色光球脫手而出,化為兩道光束射出。光束以極快的速度命中兩把手槍,爆炸聲再次響起,手槍炸開,槍支碎片散落一地。
緊跟光束之后,一個青色的影子閃過,沿著一條直線,撞向阿斯琉克和拉爾森。
超過1000磅的沖擊力,阿斯琉克和拉爾森兩個健壯的男子接連被撞出七八米,最后重心不穩,跌倒在地。
小臂骨和尾骨都陣陣作痛,拉爾森卻沒心情理會這些,隨隨便便就是超過1000磅的力量,什么液體居然對體質有如此夸張的增幅?
阿斯琉克的臉色也難看起來,以女子現在的身體素質,黃昏里也只有老大和姐才是對手。
“開車跑!”拉爾森沖阿斯琉克喊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朝女子撲去。
“拉爾森!”阿斯琉克爬起來就要沖上去。
拉爾森大喊:“跑!通知主管!”
猶豫了兩秒,阿斯琉克咬牙轉身,跑向越野車。
“一個都跑不掉。”女子不屑地說,化為青色影子迎上沖來的拉爾森。
兩只拳頭相向揮出,只是這一次不再勢均力敵,咔嚓聲中,拉爾森手骨碎裂,整條手臂發麻,耷拉下去。
一腳輕易把拉爾森踹飛出去,女子緊跟而上,出現在半空,趁拉爾森未落地時,一記被青光包裹的手刀朝其脖子切去。
另一邊,阿斯琉克飛快地上車,沒有熄火的越野車如脫韁的野馬,從原地竄出,朝遠處奔去。
望著駛出數十米的越野車,女子抓起地上的尸體,手心涌出奪目的青光。隨著青光的注入,拉爾森的尸體亮起淡淡青光。
身體躍入空中,
猛地一甩,尸體化為一道青光飛出,在漆黑的夜空拉出青色光痕,砸向越野車。
驚天的爆炸聲這一刻在機場炸響,被尸體砸中的越野車發生爆炸,漫天碎片橫飛,火光沖天,黑煙在大火中升起。
聽到槍響就朝這邊趕來的安保人員和執勤特警在爆炸發生后更是將速度加快到了極限。
爆炸現場,火光照亮了黑暗,也照亮了阿斯琉克那鮮血直流的臉,遍體鱗傷,車門的殘片從他胸前穿過,如一桿奇形怪狀的長槍將其殘忍地釘在了地上。
劇痛使得全身徹底麻木,痛感反而不如剛才那般強烈,阿斯琉克聲音微弱:“格子,自行檢索,采集信息。”
銀色的數據腕環亮起微光,格子的聲音從中傳出:“開始檢索。”
“這都沒死,真是福大命大。”一聲輕笑,女子從黑暗中走出。
你會…死在上海,新秀不會…放過你。”因情緒激動,阿斯琉克吐出一口血沫,氣息變得更加萎靡。
“死人是沒有資格評論活人的。”女子來到他面前。
右手抬起,青色光球凝聚,化為一道青色光束洞穿阿斯琉克的腦袋,在他額頭上留下了一個指甲蓋大的血洞。
就在女子要離開的時候,格子的聲音響起:“你會死。”
循著聲音,女子看向亮有微光的銀色腕環,挑了挑眉,隨即抬腳,朝其跺下。
勢大力沉的一腳將腕環踩碎,女子轉身離開:“我等著。”
從女子出現到拉爾森和阿斯琉克死亡,整個過程只有短短幾分鐘。等安保人員和執勤特警趕到時,女子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