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猛然震動,道劍·夜束在半空中硬生生止住了下劈的趨勢。無論暗王如何用力,道劍·夜束都不再下劈絲毫。
“混蛋!”道劍·夜束的“改邪歸正”出乎暗王的預料。
濃郁的黑光從暗王掌心涌出,向道劍·夜束施壓。然而,面對同源的力量,道劍·夜束根本來者不拒,全部吸收。
“該死!”暗王罵了一聲,松開手,任由道劍·夜束懸停在眼前,“以為這樣我就制服不了你嗎?”
雙手交疊,瑩瑩幽光閃現,紫黑色光點從身后的空中浮現,向暗王的右手匯聚。下一秒,暗王右手探出,紫黑色光芒順著指尖形成一道拇指粗細的光束射向道劍·夜束。
就在這時,劍脊上的方形圖案活了過來,如靈動的魚兒在劍脊上游動,若邪惡眼睛的黑色珠子發出幽光,道劍·夜束釋放出紫黑色光芒,無形之中,一股恐怖的力量爆發…
兩道紫黑色光芒稍一接觸就發出巨大的能量波動,作為同源的力量,相互抵消的同時更多的卻時相互融合。
一個保齡球般大小的紫黑色光球在暗王與道劍·夜束之間形成,半透明的光球表面有宛若液體的光暈流淌,令人心悸的氣息從內部散發出來。
“他已經是個殘廢了!”暗王沖著道劍·夜束喝道。
只是喝聲并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效果,道劍·夜束依舊釋放著紫黑色光芒,光球也因為兩者力量的灌入而不斷變大。
“有靈無智,你也是個蠢東西!”暗王罵道,一咬牙,果斷收手。
他恢復的力量不多,再和道劍·夜束僵持下去,必然會身受重創。抓緊恢復力量,才是他的當務之急。
隨著暗王的停手,道劍·夜束也停止了釋放光芒。光球懸浮在半空,有節奏地上下跳動,像是一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炸彈。
“白撿一條命,你走狗屎運了。”瞧了眼在他動手之前就已經昏死過去的以辰,暗王身體一轉,憑空消失。
暗王的離去使得光球一半的力量失去了控制,跳動的節奏紊亂起來,能量波動不再穩定。
光球開始向內收縮,這是爆炸的征兆!
紫黑色光暈如瀑布般從道劍·夜束傾瀉而下,形成一個半球形光罩將以辰蓋在了其中。
當紫黑色光球收縮成一個光點時,濃郁如實質的紫黑色光芒呈井噴式爆發,攜帶強橫的沖擊波向四周席卷而去,吞噬所遇到的一切事物。
地面猛烈一震,驚天的爆炸聲響徹整個施工場地。
辦公室里,陳乙挑了挑眉:“拉肚子?表哥早上吃什么了?”
“那你要問他本人了。”艾雪搖搖頭。
正閑聊著,地面輕微震動,一聲響亮的爆炸從外面傳了進來。
聽到聲音的陳乙頭立刻太高了幾厘米,好奇地問:“什么東西炸了?”
“艾雪,那邊不是暫停施工了嗎?”辨別出聲音是從施工場地方向傳過來的,坐在電腦前忙碌的江姨說。
“是啊,停工有一段時間了,可能又開始了吧。”艾雪說。
“施工?弄出這么大動靜,那邊在建什么?”陳乙疑惑。
“就是建一些樓房什么的,以前也沒有這么大動靜。”
陳乙眼珠轉了轉,從沙發上起來,沖艾雪揮揮手:“既然是第一次弄這么大動靜,艾雪姐,我覺得我們有一探究竟的必要。”
“施工有什么好看的?”
“走唄,反正待在這兒也是無聊。表哥拉肚子,估計一時半會兒是離不開衛生間了。”
艾雪無奈地聳聳肩,跟著陳乙出了辦公室。
足足持續了十秒,爆炸的余聲才徹底消失,天地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施工場地塵頭大起,一片狼藉。塵土阻擋的視線深處,地面凹陷,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
在那坑中,此時正發生著一件奇異的事。
還處于昏迷之中的以辰躺在坑的正中央,紫黑色光罩不見了,胸膛上是已經變回小鐵劍的道劍·夜束。
一層瑰麗的光膜籠罩著以辰,光膜呈一種迷人的粉金色,氣息神秘又古老,給人一種天地初生的靈韻,仿佛遠觀都成了對其的褻瀆。
粉金色光芒所在,飛揚的塵土仿佛具備了畏懼之心,全數避開。
在粉金色光芒的照耀下,以辰那傷痕累累的身體好像有了強大的恢復能力,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自行修復。
匝眼的工夫,粉金色光芒斂入以辰體內,而那半殘的身體神奇地恢復了,完好無損,甚至比之前更好了。
幾秒后,眼皮微動,以辰睜開了眼睛,呆滯的目光和迷茫的表情令他看上去像是一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傻子。
死而復生?還是壓根沒死?以辰望著若霧霾的塵土,依稀能看到透射進來的陽光。
難道是暗王?暗王又一次放過了他?以辰最后的記憶是暗王猛踢了他一腳。
“喀!喀!喀…”咳嗽,劇烈的咳嗽,粉金色光芒消失的一刻,飛塵肆無忌憚的本性再次暴露,報復性的心理下,爭先恐后地涌向以辰,重新占領失去的領地。
似是對失而復得的領地格外重視,以辰感覺周圍的飛塵格外濃厚,用破爛的衣服掩著口鼻,他起身向外跑去。
一路沖出塵土繚繞的施工場地,以辰驚異地發現,自己身上的傷都好了。不僅如此,他全身還有種難以言喻的舒服感。
這種情況與道劍·夜束的反哺很相似,但又不盡相同。
道劍·夜束的反哺是消除他的疲憊感,恢復他的體力和精神;而眼下他卻有一種身體機能得到了升華的感覺,就好像生命的根本,等級或層次發生了變化一般。
來不及仔細考慮這些,想起艾雪,以辰立馬就要回去,但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拿出手機,撥通艾雪的電話,聽到熟悉的聲音,以辰放下心來。得知艾雪和陳乙正朝施工場地這邊過來,他一秒也不敢在原地停留,反方向離開了場地。
愛在山區公司,被黑暗充斥的倉庫中,有著兩個隱晦的波動。
“想不到,你也有意氣用事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
“你來這干嗎?”暗王說,他聽出了對方有些生氣。
“怕你傷害她。”
“你攔不住我。”
沉默了幾秒,清脆的聲音說:“黑暗之主死了嗎?”
“半殘,黑暗之劍救了他。等我能夠壓制黑暗之劍了,我會親手殺了他。”頓了一下,暗王說,“他領悟不了奧義,道劍·夜束需要換個主人。”
“居然連道劍的影響都能抵住,你的心真狠。”
“你第一次這么跟我說話。”
清脆的聲音回到了正題:“不要傷害她,起碼現在不行。把黑暗之主傷成那樣,我想你的心里應該也不是很好受吧。”
“殺了她,我或許會好受一點。”
“不,你會更難受,因為那時你會面對瘋狂的他。”
倉庫因暗王的緘默而暫時安靜下來,思索了許久,他才說:“我可以暫時饒了她,但你要保證,屆時她務必到場。”
“你想找機會見她?”
“你只管保證她到場就好。”暗王沒有回應。
“會的。”
暗王從倉庫消失,離開了,另一個隱晦的波動待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一家名氣不小的米其林西餐廳,位置不錯的一桌,艾雪和以辰吃著盤里的西冷牛排。
趁著陳乙去衛生間的工夫,艾雪瞪了以辰一眼:“吃飯就吃飯,干嗎總盯著我看?沒發現陳乙都注意你好幾次了嗎?”
“你是我女朋友,又不是他女朋友,他注意就讓他注意唄。”以辰半開玩笑地說。
他也說不出為什么,就是想多看看艾雪,似乎不多看幾眼,以后就沒機會了,這大概就是死里逃生的心理吧。
“沒正經。”艾雪白了他一眼,“等會兒吃完飯,我陪你去買身衣服。”
“你都說三遍了。”以辰無奈。
“誰讓你穿這么丑了?”艾雪重新打量起他,不合身的深青色外套和淺色牛仔褲,外套里的白色襯衫上還有一個藍色卡通領結,發型一看就是剛洗過但卻沒有精心打理的樣子。
“我也不想啊,但附近只有一家服裝店,結果賣的還是童裝。”以辰象征性地從桌邊抬了抬腿,露出一只白.粉相間的童鞋,“這都最大號了,還擠腳呢。”
當艾雪和陳乙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解釋了:自己在路邊打電話,一個不道德的司機駕駛一輛貨車駛過,濺了自己一身泥,衣服全臟了。
解釋完的以辰還在心里懺悔一番:貨車師傅,我不是有意把鍋甩給你的,我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你多擔待。
他現在還清楚記得,當自己拿著一身童裝邋遢地走進洗浴中心時,人們所投來的怪異目光。
沒過多久,陳乙回來,以辰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和艾雪聊天,然后自己找借口去衛生間,繞了半個圈來到餐廳外面。
電話剛撥打出去,對方就接通了,速度之快令以辰著實感到意外。
“正打算打給你,沒想到你先打過來了。”安德烈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事情我都聽莫凱澤說了,這次是我的錯,我感到萬分抱歉。”
“我也有責任,我太大意了。”以辰還處在自責之中。
“你父母和女朋友,還有你姑姑一家,他們會離開上海一段時間,今晚就走。路副塔主會派人聯系他們,令行部的人暗中護送。”安德烈通知說,“假期取消了,下午到指定地點集合。”
“知道了,謝謝。”以辰松了口氣,旋即問道,“莫凱澤呢?他沒事吧?”
吃飯前他給莫凱澤打過電話,知道莫凱澤的爺爺奶奶被風王殿的手下綁架了。
“他的心理素質還不錯,勉強冷靜。一旦確定他爺爺奶奶的位置,令行部會立刻展開營救。他小叔買了上海的機票,但在安檢的時候已經被路副塔主的人攔下了。”
“希望他爺爺奶奶不會有事。”以辰說。
“風王殿、黑暗王殿,已經有兩尊王殿出現在了上海,水王殿有十之八九的可能性也在上海。”安德烈語氣沉重,“現在的上海,表面看似平靜,實則暗涌四起,情況很不樂觀。”
不管那三尊王殿有什么目的,自己都決不會讓他們得逞!經過剛才的危機,以辰內心無比堅定。
又說了半分鐘,通話結束,以辰返回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