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節點大學那個新來的看門人?”
老頭笑著問我道。
“是的呀,是的呀,老人家,我姓徐,名今月。”
我笑瞇瞇的回答道。
“嗯,老朽夏志奎,是節點大學的一個老師。”
老頭笑著對我拱了拱手。
“哦,夏老師,真是失敬失敬。”
我也拱了拱手,故作驚訝的說道。
“呵呵,那么,咱們也算是朋友了?”
夏志奎笑著說道。
“這怎么敢當,您是受人尊敬的老師,我就是一個看門的。”
我連忙推辭道。
“哈哈哈。”
夏志奎開心的笑了起來,看來對我的馬屁很是受用。
收住笑容,他盯著我說道:“不必驕橫狂妄,也不用妄自菲薄,年輕人,你很厲害。但我覺得,年輕人還是應該多讀書。我在節點大學開了一門猜想課,你有空的時候來聽聽。”
“這.”
我有些為難的說道:“我還得看大門呢。”
夏志奎卻笑了起來,站起身來說道:“保衛處那里,我去說。叫陳思遠在你上課的時候找人替你,找不到就他自己替你,反正他也沒什么事。”
我急忙站起身笑道:“那就多謝夏老師了,要不我請您吃個飯。”
夏志奎卻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明天上午有一節課,我叫人來叫你。”
說完就背著手,施施然的走了。
“那您慢走!”我說道。
坐下來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我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
這就叫想瞌睡的時候天上掉下來個枕頭。
我心想道。
可不是嗎?剛還在想怎么進一步的了解這神國,天上就掉下來個夏志奎。
要知道,能在節點大學里開課的,不是教授就是神國功勛科學家,這一點我早就從食堂的教工就餐區了解清楚了。
再說了,能夠進入神國最頂尖的大學,旁聽一些尖端的知識,這對我判斷神國這個國家的整體科技水平,以及真實國力是有所裨益的。
畢竟,就目前整個三界的形勢和我對朝陽領的整體定位、甚至從人界的華國和仙神界所更容易接受的角度來說,神國,只能是朝陽領的敵人。
想到這里,我坐直了身體,說道:“出來吧,又不是賊,偷聽了這么一大陣了,難道還想我自言自語?”
肖韻妮笑盈盈的從我身后的房間走了出來,走到我身邊坐下,端起我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我這不是剛買菜回來嘛,怎么就變成偷聽了?”
“呵呵!”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兩聲。
“你這呵呵什么意思?你不知道這夏志奎是誰?他可是節點大學,乃至神國中真神一樣的存在,據說學術水平直追早已升入神界的特斯拉。”
肖韻妮斜著眼看著我說道。
在聽完肖韻妮的講述后,我才明白,我今天真是碰到大神了。
夏志奎,前至高存在委員會成員、前神秘現象研究院院長,林斯特皇帝親自擬定的神國十大國寶級科學及神學界領軍人物。后來因為得了場大病,所以退出公職,成為了節點大學教授。
至高存在委員會,是由林斯特親自任委員長的神國科學及神學研究的最高官方機構,據說“唯一真神理論”由林斯特提出后,就是在由這個至高存在委員會完善并得到證明的。
而神秘現象研究院,則是至高存在委員會所屬最重要的一個研究機構,主要就是研究節點中的各種神秘現象,以及這些神秘現象和唯一真神的關系。
不過這夏志奎的脾氣有些古怪,平時就是一副別人借了他谷子還了糠一樣的臭臉,連見到校長都不理不睬的。
當然,以他的資歷有資格牛逼。但此人的臭毛病之一還有特別喜歡訓斥年輕人,就好像年輕人都是一群沒文化的傻叉一樣。
肖韻妮在小區里被他訓過幾次后,就變得如同其他年輕人一樣,見到他就躲。
“不知道夏老頭為什么對你這么和顏悅色的?他又沒女兒。”
肖韻妮用手托著腮,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道。
我呵呵一笑。
這當然是我們聊的是夏老頭所不了解的話題:花園、茶道、以及他從未聽說過的審美觀。
當下也不多說,只問肖韻妮道:“那好吧,飼養員同志,你今天準備給我喂什么?”
肖韻妮被我的話逗得“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道:“你又不是豬。今天吃涼拌馬齒筧,水煮西紅柿和炒青菜。”
“呃!”
我一怔,趕緊把已到嘴邊的那句“臥槽”咽了回去。
“又沒有肉?”
我試探著問道。
“你想吃肉?”
肖韻妮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我無奈的說道:“肖大主任,我來了一周,除了在學校能吃到肉以外,回到這里,還從未沾過葷腥呢?”
肖韻妮卻突然生起氣來,站起身來說道:“嫌棄我的菜不好,你以后就別回來吃,死在外面算了。”
說完竟轉身向屋里而去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起來,這女人看起來也不像那種有“怎么可以吃兔兔”思想的人啊?卻為什么一直吃素呢?難道是因為信佛?
呃,這更不可能,神國的政府機關工作人員,難道不應該只信仰“唯一真神”嗎?
再說了,就我到三界之后所接觸到的信息,佛可以有佛國的,而且佛國這地方,一直是三界之人忌諱莫深的地方。甚至連我們當初選擇朝陽寺作為血煞幫的基地,李雪楓都疑慮重重。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想著還是應該和她緩和一下關系,畢竟人家對我的幫助頗大,早已超出了我所能夠給她提供的幫助。
于是對埋頭吃飯的肖韻妮說道:“其實我是修仙的,呃,你知道,我們神仙是不吃東西的。”
肖韻妮卻不為所動,三兩口刨完了碗里的飯菜,就拿著碗筷到廚房去了。
我愣了愣,想起她一向遵守著類似“食不言寢不語”的人界古訓,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低下頭繼續吃飯。
周一早上,我照例到節點大學去從事我那光榮而又有前途的看守大門的工作。
在和準時進校的一群青春洋溢的年輕人打過招呼后,我照例又關上大門,將藤椅和小桌子搬到門衛室的屋檐下,開始了曬太陽品茶,以及放空自己的思想這樣很有意義的工作。
正微閉著眼睛思考著我天天這么曬著,過一個月自己的臉色會不會變成古銅色,卻見陳思遠提著茶杯,搖搖晃晃的向傳達室走來。
我不為所動的閉上了眼睛,直到他走到我身邊,低頭看了看我,然后才站直了身體,叫道:“徐今月,徐今月。”
我睜開眼,看到他正打量著我桌上的茶杯和炒花生,急忙站起身笑道:“陳處長,哎呀,昨晚睡晚了點,今早又起得早,有點犯迷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快請坐,快請坐。”
陳思遠卻笑著說道:“沒關系沒關系,你早上的工作基本完成了嘛,不錯不錯。”
說完卻大喇喇的坐下,將茶杯放在小桌子上。自己靠在藤椅的椅背上,看著呈立正姿勢的我笑道:“小徐啊,別這么拘謹,我就是來看看。”
我心中偷笑,但還是挺了挺胸膛,說道:“歡迎領導蒞臨門衛室檢查指導工作。”
陳思遠卻笑著將進出記錄拿起來,裝模作樣的看了看五秒鐘,然后放下記錄本,轉頭看著我笑道:“你和夏志奎教授是鄰居?”
我想起夏志奎昨天說的要讓我去上他的課的事,當即說道:“是的,我在居民實習期間被分配到夕拾小區居住,他住我樓上,但是我們不太熟。”
“哦”
陳思遠拖長聲音,若有所思的望著大門口“哦”了一聲,然后又轉頭笑著對我說道:“那你在仙境上過學嗎?”
我笑了笑,有些尷尬的低下頭道:“沒有。其實我到仙境的時間也不長。在人界的時候,我倒是從一所二流大學畢業的。”
又是一聲“哦”,陳思遠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笑著對我說道:“年輕人還是應該多讀書,這樣才能有前途,你看盧一光副處長,以前還不是門衛崗的校工,就是因為去旁聽了兩年課程,思想和能力都進步的非常快,這才能夠當上保衛處的副處長。”
我笑了笑,裝作有些為難的說道:“陳處長,其實我心里也是積極要求進步的。雖說來到節點大學這一周來,我在您和各位領導的幫助下,在思想上和工作能力上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人貴有自知之明,我確實到神國的時間太短了,需要學習,需要思考的還很多。”
聽了我的話,陳思遠一愣,繼而笑了起來,將茶杯放在桌上,笑著對我說道:“其實呢,從你一來,我就知道你這小伙子是個不錯的人才,我們保衛處呢,雖說工作很重要,但就咱們三人,所以我作為處長,一直以來都是十分關心大家的進步的。”
他頓了頓,又說道:“所以呢,我向夏教授推薦你去聽他的課,他這人呢,是嚴苛了一點,但好在你是他的鄰居,所以經過我幾次推薦,他終于同意了。而你呢,一定要努力,為我們保衛處爭光,為你自己爭氣。”
我故作驚喜的說道:“真的?”
隨即又假裝為難的說道:“陳處長,你看我這里,是節點大學安全保衛工作的第一道關卡,平時工作也挺忙的,我去聽課了,這里”
陳思遠笑了起來,繼而又收起笑容,嚴肅的說道:“我剛才就說了,節點大學保衛處就咱們三人,你和盧副處都去聽課,這里當然就該我頂上。再說了,不是我安排你去的嗎?記住,都是工作,可得好好干,別給咱保衛處丟人,別給我丟人。”
我假裝愣了一下,這幾句話,倒是說的冠冕堂皇,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我去聽課,真是他努力爭取來的呢。
當即拍了拍胸脯,感恩涕零的說道:“謝謝了,陳處,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學習,絕不辜負您對我的期望。”
說罷有湊到他身邊,小聲的說道:“陳處,昨天我去且介亭閑逛,看到兩個小玩意還不錯,一時興起就買了下來。就在小桌子的抽屜里,您看我這也沒結婚,拿著沒什么用,您待會帶回去給嫂子吧。”
陳思遠又一楞,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我,然后又端起茶杯湊到嘴邊,微微一笑,小聲說道:“你這準備了挺久了吧?”
我“啪”的一個立正,說道:“真的是昨天下午沒事,去且介亭閑逛買的,您知道,我這初來乍到的,聽說且介亭挺熱鬧,這才想著去逛逛的。”
陳思遠倒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東西我收下了,快去上課吧,就在一樓階梯教室。去晚了夏教授不高興的。”
我笑著答應下來,又千恩萬謝的向陳思遠道了謝,這才向著教學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