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幾百階臺階,便見到一個平臺,左右山勢較為平坦,再向兩邊去,便可以見到依山而建的亭臺樓閣,直向兩側的山體延展而去。
“這便是二層臺了。從這里向上,一直到四層臺,包括后山垂直下來數百米的山體和林場,都是五房的道場。”
何清月介紹說。
再向上,爬幾百階臺階,便到得一塊平臺,得沿著山勢走了一大段平路,期間還在幾段平臺上繞過了幾處叢林,又從幾條順山而下的山澗上架設的石橋上走過。
一路所見的幾塊平坦的土地,分別是五到七層臺和八到十層臺,這是四房和三房的道場,而九層臺和十層臺,則是二房的道場,長房卻是位于山頂處。
一路走來,只見亭臺樓閣,未見一個人影,何清月解釋說那是因為現在正是午課的時間,大家都在各自的師父處學習,或是自行修煉。
我有些奇怪的問道:“這凌云山倒是挺大,但仙人不是應該住在洞里嗎?我以前看書的時候,大家的共識就是,修仙者都應該住在山清水秀、靈氣充沛的洞府里的。”
何清月哂笑道:“你看的那是什么書啊?你自己也是仙人了,可曾住過洞府?那陰冷潮濕的,不利于長生的嘛!”
我一愣,接著嘿嘿一笑。心想果然這些寫修真網文的都是些啥都不懂的傻叉。
說笑間便上到了二房所在的十層臺,遠遠的便見到一個老道士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直勾勾的望著上山的曲徑,正是二房的陳富貴陳九師叔了。
看到我們,他卻是跳下大石,笑著迎上前來。
“今月師侄啊,哈哈哈,我聽說你今天要來行上香禮,這等了大半天了,終于把你給盼來了。走走走,我陪你去行上香禮。”
陳富貴沒有理會躬身行禮的何清月,卻一把扶住正跟著何清月彎腰行禮的我,打著哈哈對我說道。
我一愣,看了看何清月,他也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陳富貴看我倆都愣住了,卻是笑著說道:“無妄仙尊超然世外,不理會這些俗事,但是我們老祖說了,幫了我二房的,咱們得還禮,這叫有來有往。”
何清月卻是大喜,連忙說道:“那多謝陳師叔了。”
我一看何清月的樣子,當然明白這上香禮肯定有什么道道,至少是牽涉到對行禮的弟子的切身利益的,否則何清月不會這么激動。
果然,只聽陳富貴說道:“我這次去,得和長房的師兄們說清楚,今月師侄是對咱們這次底線山歷練有功的,所以評級的時候不能低了去。另外讓你參加下個星期的真仙測評。”
我轉頭看了看何清月,只見正愣神的他醒悟過來,趕忙一拉我,說道:“還不快多謝富貴師叔?”
對陳富貴又行了個禮,我笑著說道:“這真仙測評過關,是否就可以晉升大仙了?”
陳富貴笑著說道:“你剛入門,連小仙都還不是,想要晉升大仙那是不可能的,也就讓你跳過小仙測評,直接準備真仙考評了。權當歷練歷練了,對你以后晉升大仙有幫助的。”
我想了想,又問道:“陳師叔,我師兄有這個機會么?”
陳富貴看了看何清月,皺著眉說道:“老祖就給了一個推薦名額啊!”
我笑著說道:“富貴師叔,你看啊,我現在連小仙都不是,參加真仙測試為時過早。不如讓我師兄試試,他已經是真仙了。”
何清月有些著急的拉了拉我,我甩開他的手,笑道:“富貴師叔,我待會還會給我的領地傳封信,你看需要些什么,盡管說,我那領地雖然小,但銀元什么的是不缺的。”
陳富貴眼睛一亮,拉著我到一邊,低聲說道:“錢財身外物,我倒不是很在意。但是我那日看到你所用的那種暗器,可否給我弄兩把?我下次去底線山的時候也好有個保障。”
我一愣,接著笑道:“你說手槍么?我領地有轉輪槍,比我這個威力差點,但打個獸人什么的,是不在話下的。”
陳富貴大喜道:“好的好的,就這個,弄兩把吧。”
我嘿嘿一笑,說道:“給你十把,你送個人什么的也好嘛!”
陳富貴攀上我的肩膀,笑著說道:“今月師侄,我就知道你是耿直人。這真仙測試的名額,這次確實只有一個,下次吧,下次瞅機會我給你也弄一個,讓你跳過小仙,直接成真仙。”
我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笑道:“富貴師叔,咱們都是耿直人啊,這樣,我待會就寫信,再多送三千銀元來,咱下次去臨水鎮,想買點啥就買點啥。”
說罷和陳富貴對望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到了山頂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哪里就是一個山頂,這特么是六個山頂啊!
只見山頂那一大塊平地上,遠處突兀的豎起了六座山峰,每一座都有幾百米高。從上山臺階結束的大廣場開始,亭臺樓閣一座連著一座,直到那六座山峰,一直到頂,都修滿了建筑。
通過陳富貴的解釋,我才知道,從左到右,這六峰分別名為龍頭、鳳尾、鶴立、龜背、保障、沖霄,乃是凌云山的根本。因為最早的凌云仙門弟子,其實就只在這六峰修煉而已。
只見那六峰雖然都只有四五百米高,但占地卻甚為寬廣,估計最小的鶴立峰,方圓都有五六里。
山峰樹木茂密,林間可見飛檐伸出,布置卻是自成體系,相互之間也留有很寬的間距,看起來甚為和諧。
跟著陳富貴穿過空無一人的廣場,向龍頭峰走去。只見那峰下卻是有一座道家宮觀。遠遠望去,也是朱墻黃瓦,飛檐斗拱,修建的甚是宏偉輝煌。
到得殿前,卻見橫眉上一塊牌匾,上書“龍頭觀”三個鎏金的大字。這字卻是寫的鸞漂鳳泊,氣勢非凡。
見我抬頭看匾,陳富貴笑著說道:“這字乃是我凌云門老祖,凌云真人所書。走,先進去吧,看看今天哪位師侄值更。”
走進殿內,卻見大殿上只有一個香爐,并一張香案。香案后卻是一面雪白的墻壁,壁上一個字跡也沒有。
香案旁倒是有一個中年道士,捧著本書一飲一啄的,卻是在打瞌睡。
“咳咳咳!”
陳富貴加一咳嗽了幾聲。
那道士驚醒過來,抬頭一看,連忙將書放下,站起身小跑到陳富貴跟前,訕笑著低頭說道:“陳師叔,我剛剛在入定呢。”
陳富貴呵呵一笑,說道:“入定?在夢蝶吧?”
道士一驚,忙賠笑道:“豈敢豈敢,陳師叔您說笑了。”
陳富貴揮了揮手,說道:“我帶個人來錄號,現在能行上香禮么?”
道士有些驚訝的看了看他身后的我和何清月,小聲問道:“陳師叔,那個何師弟我認識,他是六房的......”
陳富貴眉毛一豎,說道:“六房怎么了?不是咱凌云門的么?快些行禮,哪里來那么多的廢話?我就在外面等著,禮畢了拿給我看看名錄。”
說罷便出去了。
道士有些疑惑的回到座位前坐下,拿出一支毛筆問道:“姓名?”
我笑著上前道:“師兄好,我叫徐今月。”
“哦?”
道士抬起眼,瞇縫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我,問何清月道:“何師弟,徐今月是二代弟子?”
何清月笑著回道:“回奇峰師兄,是我師父無妄仙尊親自收下的弟子。”
“哦!”
道士拖長了聲音說道。
又問道:“哪里人士?”
我依舊笑著回道:“清風城朝陽領人士。”
道士又問道:“仙力測試幾級啊?”
我一愣,轉頭看了看何清月,他連忙回道:“奇峰師兄,今月他是明鏡師叔推薦,我師父親自收下的弟子,沒有經過仙力測試。”
道士抬起頭,又看了看我,臉上露出微笑。
“那你是哪個世家的子弟啊?”
我想了想,不知該怎么回答,卻見何清月又道:“奇峰師兄,我師弟不是世家子弟,但是他是清風城朝陽領的領主。”
“哦?”
道士這次抬起頭,目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了幾分鐘,這才轉頭對何清月說道:“他回答還是你回答啊?行了,既然沒有測試,那就行禮吧,你先出去。”
何清月連忙低頭行禮,這才轉身出去。
道士目送何清月出去后,這才站起身,走到我身邊,圍著我轉了一圈,一直到我面前站定,抬起頭看著我。
我微笑著看著他,卻是一言不發。
“呵呵。”
他冷笑了兩聲,走到座位前站定,說道:“我不管你是什么領主城主,在仙界,就算是琉璃城的城主來了,也得尊稱我一聲仙師。”
我笑著點了點頭,看著他沒有說話。
“就算你是二房介紹的,也是無妄仙尊親自收下的弟子,該測試還是得測試,這上香禮可不是兒戲,我得為凌云門負責。”
我又笑了笑,仍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呵呵笑了兩聲道:“你倒是沉穩,不要以為我在逛你。陳富貴雖然輩分上是二房師叔,但我可是長房弟子,你明白么?”
說“長房”兩個字的時候,他故意加重了語氣,想是想強調一下自己的身份。
我又笑著點了點頭,這才說道:“師兄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道士笑了起來,說道:“你倒是個明白人。這樣吧,這新進弟子等級一共分為十級,待會上香禮完畢,你的等級如果較低,可以跟我通融,一級一百塊銀元,你看如何?”
我笑了起來,尼瑪跟我想的一樣。
以前在人界單位的時候,經常去上級單位辦事,如果上級單位的“小鬼”們想要賄賂,通常也是這個套路,只是沒有這么直白罷了。
“這樣吧,我再多給你兩百銀元,不過得等段時間。你待會幫我去郵道傳個信,你看如何?”我笑道。
道士一愣,接著笑著說道:“怪不得陳富貴那個老不修都會幫你,你還真是耿直,傳信沒問題的,但是每次要加收十塊銀元的郵費,這個是硬性規定,錢也是交給賬上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改日我在臨水鎮請師兄吃飯,以后說不得還會麻煩師兄您。”
道士笑了起來,說道:“那感情好,我也有些日子沒有去臨水鎮了,下個月吧,下個月我休沐,那時候你的錢也到賬了,你說是吧?”
我笑著點了點頭。
卻見他從桌下摸出兩把香,給了我三炷,自己拿著三炷走到香案前,點燃后禱告了一番,然后恭恭敬敬的插在了香案前的香爐里。然后轉身對我說道:“你也去吧。”
我笑著伸出一根手指,仙力涌出,瞬間將香點燃,然后學著他的樣子走到香案前點燃,然后插在香爐里。
正在這時,我背后的望月劍忽然一動,緊接著發出了一陣鳴響。
我一驚,因為同時我感覺到一道微不可覺的仙力忽然從墻壁中飛出,在我身上巡游了一番,然后又迅速的消失了。
轉過頭,卻見道士正目瞪口呆的望著香案后的墻壁。
我急忙轉頭望去,只見雪白的墻壁上相繼出現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個字。
但這十個字卻在急速的更替著,每個字停留的時間沒有超過一秒鐘,甚至更短的時間。
“怎么會這樣?”
道士看著墻壁,有些癡了。
我問道:“師兄,這是什么情況?”
卻見道士忽然一怔,卻是癱倒在了地上。
我急忙向墻壁上看去,只見墻上出現了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正和外面牌匾上的字跡相同。
那兩個大字卻是: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