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玄武門之變的日子沒有多長時間了,他現在卻連整個計劃的門兒都還沒有摸到,實在是不愿多耽誤功夫。
于是趙亮把心一橫,對常何說道:“管她為何生氣,先去看看再說吧,反正我是來給她看病的,說到底也是為她好,總不能沒來由的連咱們一起罵。”
常何抬眼看看太陽現在的位置,估摸一下時辰,無奈的點了點頭,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趙亮沉了沉氣,當先大步而行,朝不遠處的正殿走去。
才來到張婕妤的寢殿門口,趙亮二人就看見一大堆宮女太監正跪倒在地,一個個低垂著腦袋不敢吭聲。屋里面則傳來陳公公的哭腔:“娘娘息怒,息怒啊,這若氣壞了身子可是萬萬不得了啊!”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顯然是瓷瓶瓷罐一類的東西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瞬間爆裂粉碎。
隨著這個動靜,門里門外的那些宮女太監都不約而同的趕忙低頭,蜷縮得比之前更加厲害。這時,只聽陳公公在里面突然喊了一聲,緊張驚慌的連聲調都走了樣兒:“娘娘?!娘娘?!您怎么啦?快,快去傳太醫!”
趙亮心中一沉,知道張婕妤可能因為剛才情緒太過激動,又引發了病癥,于是二話不說,直接從跪在門口的太監身上垮了過去,沖進亂作一團的屋里。
張婕妤的總管太監陳州此刻正急得六神無主,忽然看見趙亮現身,頓時又驚又喜,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叫道:“我的親娘老天爺!趙神醫來啦!快快快,娘娘又昏過去了…”
趙亮甩開他的手,一眼瞧見正在臥榻上痛苦掙扎的張婕妤,連忙三步并作兩步沖到近前。有了上次的經驗,趙亮對于電療也有了新的認識,他不再猶豫,調整好電量之后,徑直捂住張婕妤的纖纖玉手,將電流輸送了過去。
你還別說,張婕妤這怪病,還真就吃電療這一套。上一秒心口還疼得死去活來,下一秒被趙亮這么一電,轉眼就感覺渾身舒泰,不僅心臟不疼了,而且五臟六腑都暖洋洋的,說不盡的爽快。
看著張婕妤臉上那副不加掩飾的享受模樣,趙亮在心中不禁暗嘆:真是造孽啊,居然還給整陶醉了!
片刻功夫,張娘娘原本蒼白可怖的面孔,逐漸恢復了紅潤的氣色。趙亮見好就收,趕忙松開了手。可是沒想到,他的手是松開了,但張婕妤的小手卻反過來攥得更緊,仿佛不想讓趙亮停下來似的。
趙亮心中一驚,擔心電量過度,別再適得其反,給這個美人弄出別的問題來,于是輕聲喚道:“娘娘,娘娘,您感覺好些了嗎?”
張婕妤微微睜開眼睛,含情脈脈的看著趙亮,柔聲道:“多虧有神醫在,不然本宮險些要疼死過去。”
陳公公見狀,終于長吁了一口氣,在旁邊勸道:“娘娘,您鳳體金貴、洪福齊天,切莫如此說啊。不然…不然老奴萬死難辭其咎。”¥…神筆屋¥最快更新 說著,他又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張婕妤經過這一番劇痛折磨,情緒也平復了許多,看了看陳公公,說道:“陳州,這不關你的事,方才本宮也不是發你的脾氣。”
陳公公連忙跪下,一邊磕頭一邊道:“娘娘,老奴是伺候您的,您一悲一怒,皆是老奴的罪過,是我沒有盡心服侍,才令娘娘傷心。”
張婕妤示意趙亮扶她坐起身子,吩咐道:“我說了,剛才發脾氣不是因為你的錯,你快起來吧。當著神醫的面,這樣太不成體統了。”
聞聽此言,陳公公連忙止住哭泣,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又對趙亮深施一禮:“灑家感謝神醫。”
趙亮把手從張婕妤的掌中輕輕抽出來,笑著客氣還禮:“陳公公客氣了,醫治娘娘的病癥,趙某責無旁貸。”
說著,他又轉過頭來,對張婕妤道:“娘娘,生病之人最忌動怒急躁,那樣只會對病情不利,還望您能放寬心,保重鳳體啊。”
張婕妤輕輕的點點頭,先吩咐陳公公給趙亮搬來繡墩,待趙亮坐下后,不禁又嘆道:“神醫有所不知,本宮這心里實在是氣苦啊。”
趙亮用讀心術一探,知道張婕妤這是在為自己身體不爭氣而著急,但是具體事由卻不清楚,于是好奇的望向陳公公。
陳公公人老成精,知道趙亮用眼神相詢,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便在旁邊解釋道:“昨天陛下來探望娘娘,曾答應今早散朝之后,就過來陪娘娘的。可是誰知,今天早朝正好趕上新羅王子攜王妃入京,專程進奉珊瑚寶樹。陛下龍顏大悅,臨時決定中午設宴款待。按說對方既有女眷隨行,咱們這邊依照禮數,也應有妃嬪參與,但陛下因為擔心娘娘鳳體欠安,所以沒有給咱們馨芳院傳召,而是讓尹德妃陪同著一起去了。”
趙亮哦了一聲,心中恍然大悟:難怪張婕妤剛才發了這么大的脾氣啊,敢情是為了這事兒。其實也不怨她不生氣,換了是誰,都難免著急上火。同時,從尹德妃奉旨陪駕這個事情上也不難看出,月云猜測是李元吉和尹祖文在背后搗鬼,也的確很有道理。
他略微琢磨了一下,對仍舊兀自生悶氣的張婕妤道:“草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婕妤顯然對這位連著電了自己兩次,而且感覺還挺舒服的神醫,有著不同一般的感情。聽趙亮這么說,她連忙調整了一下情緒,柔聲道:“先生是本宮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話但講無妨。”
趙亮清清喉嚨,笑道:“人們常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哦不…
…身體是生命的本錢,沒有一個健康的體魄,不論生命長短與否,都會變得暗淡無華。相反,如果身體強健,活力四射,那么生命也將隨之豐富多彩起來。所以,萬事皆應以修心養生為根本。”
這番老調常談的“心靈雞湯”,若是給現代人聽了,自然沒什么特別的感覺,說不準還要回懟兩句,可是張婕妤作為一個古代女子,對此卻很感興趣,不由得提起精神,認真聽趙亮繼續講下去:“人的身體健康,往往跟精神狀態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系,尤其是正處于治療期間的患者,藥物的作用遠比不了自身的情緒作用。簡單說來,越是心情豁達樂觀,就越容易迅速痊愈,越是絕望悲傷,或者焦躁暴怒,就越容易令病情加重,甚至每況愈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