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濃。
吳笑方還沒有睡。
他一個人在家里的后院中喝悶酒。
吳笑方的心情很不好。
他在猶豫著是否要主動去向林北辰道歉,以避免有可能到來的打擊報復——畢竟天驕爭霸戰的冠軍,分量夠重,要報復他,完全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就在他喝的醉眼惺忪的時候,突然眼前一花,看到一個陌生的人影,從院墻外飛躍過來,落在了眼前。
“你是誰?夜闖民宅,你…”
吳笑方猛地站起來,心中警惕。
“你就是第三學院的吳笑方?”
陌生人穿著警務署的官方制服,神色威嚴,開口說話,一股無比凝實的可怕威壓就撲面而來,令吳笑方心神狂跳,一下子就醒酒了。
“我是,我…”
吳笑方緊張了起來。
報復來的這么快嗎?
還是動用了警務署的官方力量。
林北辰這個紈绔,心也太狠了吧。
“很好。省調查團辦案,需要你配合,從現在開始,你被隔離了,你要接受我們的詢問,在明天天驕爭霸大典開始之前,不能離開這里一步。”
陌生人抬手一點。
一股玄氣暗勁破空而出。
吳笑方驟覺體內玄氣和力量,瞬間就被封印。
他心中大駭。
云夢城西北區。
相對意義上的貧民區。
這里房屋低矮,建筑多為草木材質,地面是土路,規劃雜亂,空氣里彌漫著一股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臭味。
街道兩邊的溝渠垃圾擁堵,饑腸轆轆的野狗野貓在夜色中翻垃圾堆尋找食物…
一條昏暗的小巷子深處,有一處貧民人家宅院。
低矮的小土墻已經無法完整地保護院內三個孤零零的木屋,削尖的木槍扎城籬笆,將土墻坍塌的斷口都補上堵住,顯然是經過主人精心的修葺。
但形式多于意義。
竹籬笆并不能真的阻擋入侵者,甚至連外面的野貓野狗都可以情意跳過鉆進入院子。
院子的泥土被踩的很齊整。
右院墻下,有一口老井。
左邊院子里,有幾壟菜。
菜地邊爬著一只白色的老土狗,正趴在一堆木柴上酣睡中。
三個老舊的木屋呈品字形,分隔坐落在小院子里。
左側的低矮小木屋中,有燭光微微地閃爍。
屋內。
“娘,您感覺怎么樣了?”
木心月穿著一身破破爛爛但漿洗的很干凈的布袍子,端著一碗微熱的青菜粥,坐在一張簡陋的木床邊,臉上帶著學校里永遠都不會出現的溫柔和關切。
床上躺著一個中年婦人。
婦人頭發稀稀落落,眼窩深陷,形如枯槁,但大致的面部輪廓,依舊可以看出來,她年輕的時候必定是一個少見的美人。
五官依稀和木心月有些相似。
“月兒,娘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你…啊…”
話說到一半,婦人突然慘叫一聲,身體劇烈地抽搐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極不正常的殷紅之色,顯然是痛苦到了極點。
掙扎之下,整個床都在咯噔噔地抖動,仿佛隨時都要塌陷。
“娘,你怎么樣,娘,你別嚇我…”
木心月慌了神。
她連忙死死地抓住婦人的雙手,將自己的玄氣拼命輸入進去。
中年婦人突然嘶吼一聲,身體猛然繃直,像是一根快要被拉斷的繩子一樣。
許久,她才緩緩地松弛下來,口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面色逐漸恢復正常,但蓋在身上的淡薄被子,卻是已經快要濕透了!
“娘…沒…沒事了。”
中年婦人的臉上,露出一絲慈祥之色,艱難地抬手,拂去木心月眼角的淚珠,道:“小月兒,別哭,娘對不起你,這些年,拖累了你這么長的時間,你又要上學,又要賺錢,為了娘,你受苦了…“
“娘,我是您女兒啊。”
木心月緊緊地握著婦人的手,哭著搖頭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照顧娘,為娘治病…不管是付出什么代價,都要治好娘您。”
她這樣軟弱的一面,除了自己的母親之外,從未有人看到過。
”娘…娘不行了…小月兒,你不要管娘了,娘的身體,已經沒救了,與其讓我這么痛苦地活著,不如早點兒死了,也算是解脫了…”
中年婦人虛弱地道。
“不,娘,我不許你這么說…”
木心月驚慌失措,像是一頭闖進黑暗森林里的小鹿一樣。
哪怕是她在白天,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但此時卻根本無法真的付諸行動。
“小月兒,娘心里清楚,活不了幾天了,等娘死后,你離開這里吧,擺脫那個惡魔,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找個好男人嫁了…”中年婦人神智有點兒混亂了。
木心月的眼神猛地冰冷,瞳孔縮小又放大。
她的心,猛地堅硬了起來,冷笑著道:“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嫁人…”
話音未落。
木屋的門被粗暴的推開。
一股帶著嘔吐氣息的酒味飄進來。
“咦?小月兒回來了呀。”
一個身形粗壯的男人擠進門來。
這個中年男人笑的時候,露出一口丑陋的黃牙,用命令式的口吻,直接伸手道:“約定的時間到了,快給我錢,今晚運氣不好,又輸光了。”
木心月的心,一下子就變得無比陰冷。
她站起來,看著眼前這個她應該稱作是‘父親’的男人,那種目光,就仿佛是看著一個來自于骯臟水坑的腥臭野狗。
“今天沒有弄到錢。”
木心月緩緩地道。
“沒錢?”
身形粗壯男人的表情,一下子就生氣了,抬手啪地一個巴掌,扇在了木心月的臉上,吼道:“沒錢你回來干什么?老子興沖沖地回來拿錢,你竟然告訴我這個結果?小賤人,老子養你這么大,要你何用?前些日子,讓你去陪蕭家大少,你扭扭捏捏不肯,說有其他辦法弄到錢,今天約定的日子到了,你竟然說沒錢?沒弄到錢,你怎么不去賣?”
月光透過木屋房頂的縫隙,照射在了木心月英氣秀麗的臉上。
羊脂白玉一樣散發著微光的臉龐上,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宛然可見。
一抹鮮血,從木心月的嘴角溢出。
她感覺不到疼。
因為已經習慣了。
這樣的打罵,自從娘重病癱瘓在床,無法再保護她的那一天其,就已經是家常便飯。
狀態不太好。
寫的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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