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獸?五階?”
任歡有些驚詫的上前查看著這頭海獸的尸體,問道:“你一個人獵殺的?”
商夏答道:“那倒不是,是與另外一位五重天的朋友聯手斬殺的,因為幫過她一個忙,所以這頭海獸便全部送給了我。”
說來若非是商夏與魚夫人聯手,他們二人任何一人想要單獨獵殺這頭五階海獸都幾乎不可能。
大海之中,五階海獸天然便占有地利之便,若非是那暗中駕馭海獸的牧海宗武者昏了頭,就算兩人聯手要獵殺這頭海獸也需花費不小的功夫。
三人當中,任百年擅于修繕器具,任歡精于符紙制作,而商泉本身則勉強算得上是一位三階墨匠。
不過論及見識、技藝,三人當中當屬任歡為最。
只見他仔細查看了這頭體型龐大的五階海獸尸體之后,略有些可惜又略有些慶幸的說道:“海獸體格雖然不小,但體表多處受創,剝下的獸皮也肯定會受到影響。不過好在你獵殺的是一頭五階的海獸,而不是五階的海魚,否則的話,恐怕想要用來制成五階的符紙都不容易。”
商夏一聽連忙問道:“怎么,海魚的皮不能用來制作符紙么?”
任歡答道:“不是不能,而是海魚皮天然不如同階的獸皮,五階的海魚皮用來制作五階符紙自然不成,可難道還不能用來制作四階的符紙?”
商夏一聽隱隱有些失望,道:“原本還覺得在海外通過獵殺海魚、海獸,可能會成為符堂用來獲得符紙來源的穩定渠道,現在聽你這么一說,似乎有些得不償失。”
任歡笑道:“我雖不曾親自去過海外,但也從搜集來的一些案牘文冊中得知,許多海魚的鱗甲還是頗有用處的,即便不能用來制作符紙,也可以用作煉器之途。況且大海無垠,其中海獸、海魚不計其數,但同樣也因為大海無垠,縱使想要獵殺入階的海魚、海獸,那也要能找到它們才行。”
商夏聞言點了點頭,但還是道:“但不管怎么說,試著從海中尋找和獵殺海魚、海獸一事,還是需要提上日程。”
任歡建議道:“可以向一些海外宗門打探一些獵殺海魚、海獸的方法,那些海外宗門肯定有過嘗試,不過也未必能有多大用處,否則蒼升界也不會連一家海外武道圣地宗門也沒有了,但有總比沒有好。”
商夏想到了天涯閣的玄界秘境,以及牧海宗牧海使以四階修為驅使五階海獸的手段,不由道:“海外宗門卻也未必沒有可取之處,況且蒼升界容三界本源,雖最終未曾晉升靈界成功,但大規模的本源散溢,卻也使得這方世界蘊育的修煉資源大規模的涌現。”
說到這里,商夏想了想,接著又道:“陸地之上,武道界格局相對固定,幽州已經基本納入學院掌控,但幽州之外再想要拓展實力范圍卻已經幾乎不打可能,而今能夠繼續向外開拓的方向只有海上。”
其實以幽州目前地廣人稀的情況而言,幽州的修行資源足夠幽州武者修行所用。
但實際情形卻是幽州州域內大量的資源尚未來得及開發,可現在以商夏為代表的學院高層,卻仍舊在一力主張向外開拓,從海外獲取更多的修煉資源。
商夏的目的很明確,州域內的資源總是有數的,就算尚未被開發,但既然整個幽州都已經納入掌控,又何必急著開發?更何況還能從海外或者其他渠道獲得修煉資源補充!
商夏又看向了任百年,道:“任前輩,你覺得這頭海獸身上的獸骨能否用來替換白骨符筆的筆桿,從而令這支上品符筆的品質再有所提升?”
任百年苦笑道:“老夫盡力而為,但這頭海獸身上的靈骨恐怕要被浪費不少,而且還需要器堂的幾位器師相助。”
商夏指了指那頭海獸的尸體,道:“喏,所有靈骨前輩和符堂諸位盡可隨意取用。”
任百年拱了拱手不再多言,似乎正在思索該如何對白骨符筆進行改進。
商夏又將收集到的五階海獸血液交給商泉,笑道:“泉叔,獸血乃是制作符墨的重要原料,這些您可以拿來試一試制作四階的符墨。”
商泉苦笑道:“慚愧,我如今便是制作三階符墨也才剛剛有點兒新的,如今這五階獸血在我手中,怕是暴殄天物的居多。”
商夏卻不以為然道:“何來暴殄天物之說?泉叔只管放心取用便是。不過泉叔何時成了三階墨匠,這卻是一件喜事。”
商泉連忙擺了擺手,道:“其實也是取了巧,偶然間發現了一種晶粉,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摻進了墨汁當中,沒成想制作一種三階符墨居然連續三次成功。”
商夏一聽頓時生出幾分興趣,道:“哦,還有這種事情?”
商泉苦笑道:“那種晶粉也僅僅只是對那一種三階符墨有效,后來在另外兩種三階符墨的試制過程當中,數次嘗試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
商夏心中念頭一動,道:“泉叔用的是什么晶粉?”
商泉道:“說來用來研磨晶粉的晶石其實與那源晶類同,只是內中所蘊含的元氣極端陰寒,不比源晶那般醇和。”
商夏道:“泉叔是在哪里找到的這種晶石,是否還有多余,以及能夠找到其來源?”
能讓五階高手感興趣并重視的東西,自然非是等閑之物。
商泉馬上意識到那塊原本讓他認為作用有限的晶石,其價值恐怕遠超他的預估之外,連忙道:“小夏,那晶石可是很重要?那塊晶石也只是家族商隊偶然得來,至于其來源,應當是來自遼州。”
“遼州?”
商夏微微一怔,略微沉吟了一下道:“可以告知商家商隊以及學院商隊往來遼州的負責人,令他們盡可能的收集這些天然生成的晶石,但也不必太過張揚,暗中進行即可。”
待吩咐完之后,商夏才對商泉道:“最近幾年蒼升界出現了許多類似于源晶的天然晶石,但真正意識到它們價值所在的人還不多,所以這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個機會。”
說到這里,商夏的目光又看向了任百年和任歡,顯然也是在向他們二人解釋自己這么做的理由:“至于這些特殊源晶的作用,我目前也只是剛剛有了一些眉目,但我相信它們在其他方面也必然有著更多的用途,只是這些用途可能需要諸位自己去發現。”
說到這里,商夏“嗯”了一聲,道:“諸位在日后試制諸般器物的時候,也不妨試著將不同種類的特殊源晶添加進去,爭取能夠發現此類特殊源晶更多的用途,至于在這個過程當中造成的損失,我會與諸位副山長說明的。”
聽罷商夏所言,眼前三人居然人人都面露振奮之色。
所謂“添加特殊源晶”倒在其次,關鍵是能讓人放開了手腳,不計損失的去試驗各種設想,這才是真正令三人心動的地方。
即便是為了讓自身更多的想法付諸實踐,他們也必須要將摻雜特殊晶石的事項強行加塞進去不可。
商夏自然清楚,如此一來必然會在短時間內造成大量資源的浪費,但他卻堅信從長遠來看,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將三人送走之后,商夏便又馬不停蹄的趕到陣堂,才知道楚嘉最近一段時間根本沒有呆在這里,而是一直在天外穹廬進行那座浮空小島的改建。
于是商夏又急匆匆的去往了天外穹廬,這才發現楚嘉帶著兩位三階陣師,以及陣堂數位修為已經在三階以上的武者,還有兩位符堂的三階符師,此時對那座小到不能再小的地陸碎片的改建,已經完全陷入了停滯。
見得商夏到來,原本就心氣不順的楚嘉頓時便找到了宣泄口。
“你來干什么,符堂的大符師來看我們陣堂的笑話嗎?”
陣堂的其他人見狀都悄沒聲兒的遠離了二人。
商夏對于身周的情形恍若未見,只走近了觀摩這座浮島上的布陣痕跡,道:“碰上難題了,怎么發這么大火?”
楚嘉冷哼一聲,將頭轉了過去,她覺得商夏是故意在嘲諷他。
商夏見狀無奈道:“我這一次來原本是想要請你幫忙參詳一件事情的,不曾想你這里也遇到了困難。”
“這算什么困難,”楚嘉傲嬌道:“建一座能夠承載一定數量中低階武者,且能夠在天外虛空當中飛行的浮島有什么困難的?如今不過是想要將損耗降到最低罷了。”
商夏聞言又將浮島表面大致觀察了一遍,他雖不通陣道,但最基本的見識卻還是有的。
片刻之后,只聽他斟酌著語氣,道:“看這浮島平臺的面積,大約一次性可以承載七八十人?嗯,需要多少人才能夠推動浮島在虛空之中前行?”
商夏可以說是一下子便問到了點兒上,楚嘉卻覺得心中更氣,更加不愿意開口說話了。
“按照目前推斷,即便是我們在將陣法布置完成之后,在承載八十人的情況下,也需要至少三四位四階武者聯手,才能將浮島在虛空當中行動起來,但速度卻快不起來,恐怕不等到達三合島,幾位四階高手就要先累趴下了。因此,為了保證浮島持續飛行,島上恐怕至少需要六七位四階武者分作兩撥輪流對浮島進行驅使。”
商夏認得說話之人乃是陣堂的一位三階陣師白鹿鳴。
楚嘉聞言有些氣急敗壞道:“白鹿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只是這白鹿鳴也是雞賊,在說完剛剛那一番話之后,便已經早早躲在了其他人的后面。
商夏笑了笑,又想了想道:“若是利用源晶呢?或者讓每一個上得浮島的武者都加入進來?”
這一次不等白鹿鳴開口,楚嘉便已經反駁道:“說得容易,那得消耗多少源晶?三合島上走一個來回,掙的源晶恐怕還不夠消耗的,而且你還別忘了,那些想要去三合島的人還得借助通幽福地才能來到天外穹廬,否則連登上這座浮島的資格都沒有。”
“至于讓那些人也加入進來,他們本身就是中低階武者,二階也好三階也罷,能起到的作用著實有限,更何況人家本來就掏了源晶上了浮島,結果還要自己耗費元氣驅使浮島去往三合島,這也太…”
商夏點了點頭,看向楚嘉沉吟道:“或許我有辦法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楚嘉看了他一眼,語氣中充滿了不信:“你能有什么辦法,用符嗎?”
商夏笑了笑道:“我有一套五行陣法的設想,需要你幫著布置并完善一下。”
“什么五行陣法?你還懂陣法?”楚嘉斜覷著商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