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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八章鬼戲子 來附身

  馮遠程一看,頓時魂飛魄外,竟然軒轅九,他一雙眼睛整日里紅通通的。

  此人不是整日混跡于如意賭坊,就是在去如意賭坊的路上。

  軒轅家據說是黃帝的后裔,只是他們不再姓公孫,以示與遠房的區別。

  而軒轅九在江湖上有個綽號,散財童子。

  十賭九輸,但偶爾也贏一二次。

  有時贏得還不少呢,據說上萬兩,當場去包粉頭或請客吃掉了。

  這個時候就連路邊的一條癩皮狗都對著他搖尾巴,無非它也能夠加餐了,比平時多吃幾根肉骨頭了。

  而那些在寒風中風餐露宿的乞丐們更是遇到了大救星,不僅會飽餐一頓,而且能夠排隊領銀子。

  然后該吃吃該喝喝,有的甚至還去青樓快活一番。

  不錯,乞丐的世界常人也搞不懂的。

  長安城內乞丐們但凡還有口氣,今朝有灑今朝醉,化光了還能重頭來討飯。

  對于軒轅九的仗義疏財,好多人對他是破有微詞的。

  長安縣令李偉就是其一,經常痛罵他,助長那那些刁民的氣焰:有手有腳卻寧愿討飯,惡化了風氣。

  李偉是最見不得治下有乞丐的,見到非叫都頭們全部驅趕出長安城。

  以至于長安知府方必成也很苦惱,經常有人上告李偉不體恤民情,迫害貧民百姓。

  就算是上告到長安巡撫周世凱那兒,軒轅九自然還是我行我素,因為長安總督是上官金甌。

  上官金甌是上官銀瓶的哥哥,自然會庇護軒轅九了。

  周世凱雖然負責一切政務,可是實權全在總督手里。

  盡管周世凱與山西漢中幾個巡撫眉來眼去,上官金甌只當沒看見。

  實權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怕個鳥啊。

  因為巡撫手下也沒有私兵,頂多能夠聚攏幾萬城防軍。

  可是他們巡邏是能手,打仗是外行了。

  相反每個總督手里倒能折騰出幾萬私兵來,其實就是他養的打手,自然手里有兵心里也不慌啊。

  只是正月里,軒轅九被大嫂上官銀瓶扭著耳朵從如意賭坊帶走了,后來他與那周碧純打得火熱。

  遠遠的隱約傳來一聲溫婉的“九哥”,軒轅九一急,突然拎起馮老頭脖子。

  這時候一股強大的氣息突然涌現,嚇了他一跳,定下心神拎著老頭飛檐走壁走了。

  軒轅九仔細看著流著清水鼻涕的邋遢老頭,以為是自己錯覺。

  老頭縮著脖子,打著哆嗦道:“軒轅王孫,好久沒見了。”

  軒轅九雙手一攤道:“一萬兩銀子,欠了我十多年,加上利息得多少錢?”

  馮老頭哀嚎道:“軒轅王孫,行行好,我實在拿不出那么多錢,不然不躲到皇宮里來,想不到還是遇到你了。”

  軒轅九氣得臉皮紫漲,世上沒有比這老頭更無賴的。

  想不到他英名一世,可是竟然被人賴賬了。

  老頭涎著臉道:“要不你打我一頓,出出氣吧。”

  軒轅九看了他一眼,“你這把老骨頭,能挨得起老子一拳?到時我還倒貼醫藥費,你當老子傻啊。”

  這倒不是賠不賠的事了,說出去也丟臉啊,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兒,極不光彩啊。

  以軒轅家的面子,寧愿不要這一萬兩銀子,也決不丟這個臉啊。

  軒轅九突然冷笑道:“皇帝老兒叫你畫什么呀?”

  馮遠程陪笑道:“人家是小皇帝,才十六歲呢。”

  軒轅九不耐煩道:“那也是皇帝老兒,有什么區別。”

  馮遠程道:“也不知是哪個姑娘交了好運了,據說被他看上了。”

  于是他便將陸幼仁的要求說一遍,軒轅雙眼睜得比銅鈴大。

  他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狗血的事情,堂哥竟然想娶堂弟?他只好強忍住笑。

  于是他竭力壓下笑意,開口道:“聽他如此說來,他恐怕沒有看清那姑娘長得如何啊。”

  馮遠程也犯愁道:“我也不知如何畫呢?”

  于是他攤開工具道:“要不我先畫一個給王孫看看,請你指點一二。”

  軒轅九道:“你拿了潤筆,得分我一半,哪怕十兩二十兩也行,不然一兩不還,叫我太沒面子了。”

  馮遠程笑道:“行行行,你也在皇宮里,我還能躲哪兒去。”

  于是他提筆唰唰唰畫個似楊貴妃的美女,那叫一個美,只是太豐腴了點。

  軒轅九皺著眉道:“九天仙子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不會長這么肥,像只老母豬,她也飛不動啊。”

  他手舞足蹈道:“你看過敦煌的飛天嗎?”

  金剛帝國有千佛洞,里面的壁畫歷史悠久,畫著好多飛天在圍繞著佛祖,翩翩起舞。

  馮老頭一聽覺得有理啊,于是又唰唰唰畫了個蛇精臉美女。

  雖然遠看似白骨精,可是那神態十分妖嬈,竟使軒轅看了也覺得意動。

  他突然看了這老兒一眼,才發覺這老兒叫南京圣手,看來在畫畫上竟然有極深造詣,決不比那炎黃大陸的吳道子差多少。

  突然有一人大叫道:“酋時到,上朝了,你們給我下來!”

  倆人一看,竟然也認識,是十幾年前與他們賭過錢的黃三麻子,如今竟然在陸幼仁皇宮里混了個禁軍將軍。

  黃二麻子這人雖然長得不咋樣,可是挻念舊的。

  對著兩人一揮手道:“太后來了,快走吧。”

  兩人就溜走了,軒轅剛回到工地,一人似八爪魚一樣,盤上他的腰。

  指著他額頭道:“九哥,你去哪了?”

  軒轅九道:“小丫頭,快下來,給人看見,像什么話啊。”

  周純如笑道:“我偏不下來,別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你什么時候來我家提婚啊?”

  軒轅九突然心里一驚,他曾經給周碧純夸下海口說,要以二十萬兩聘禮娶她回去,可他如今身上一兩銀子也沒有。

  隨即他露出滿臉笑容道:“不就二十萬兩嗎?我今天就去籌錢去。”

  朦朧間一條人影從兩人身邊掠過,軒轅九一驚,看這身形好像是傳說中的哥舒燕啊。

  這個時候晚朝正式開始,文武分列兩班,按規定只有三品以上大員才有資格朝見的。低于三品的除了是上朝必配的隨從外,必須經過召見的,有急事面圣。

  他們一般是侯在廊沿上,靜侯通知。

  只有議事議到正題,才能奉召進殿。

  有時皇上太高興了把正事忘了,結果下了朝才想起。

  今天由于是第一次上朝,人太少也太不像話。

  所以京官中五品以上全部來了,主要是想讓大家熟識一下,慕容十里都隱在屏風后。

  自從她的紅粉世界煉成后,立即對于權勢開始熱絡起來,果然野心與實力是相匹配的。

  這時到處有差役在大街小巷張貼皇榜來了,人們紛涌而上,看看是什么樣的榜。

  結果好多人看得莫名其妙,一個蛇精臉女子,據說是新皇心心掛念的美女。

  好多人都行動起來,可是真要找到這樣的女子,卻也很難啊。

  只見蛇精女穿著七彩仙衣,飄飄欲仙。

  可是世俗里身穿七彩仙衣除了戲子沒有別人了,原來畫中的審美與現實里還是有天壤之別啊。

  畫中好看的,現實里卻極丑的。

  這個時候在梅菊軒里,陸辰已用過晚飯。

  江南小菜果然是精美,四個萊量皆不大。

  但是瓷器精美,用料講究,而且那白米飯格外香糯。

  離開冰琉國皇宮后,陸辰一直吃雜糧,所以一直鬧肚子,這幾天腸胃才剛適應了。

  想不到可能油水太足了,他半夜又鬧起肚子來。

  可把他急壞了,明天要入宮了,腸胃不好可要命了。

  結果傅媽媽聽說后,連忙獻寶似拿出楊梅酒來。

  在江南楊梅酒是治腹瀉的良藥,陸辰前世沒有吃過楊梅酒。

  只有出身書香門第的老人,才會有這種老底子的楊梅酒,如今的年輕人皆以服西藥為主了。

  可是想不到幾顆楊梅下肚,果然肚子不疼了,喜得陸辰眉開眼笑。

  睡到子夜時,他就被叫醒了,原來要吊嗓學戲了。

  戲曲不像別的行當,可是必須曲不離口啊,水袖什么必須天天煉啊。

  同時他有符箓幫助,因此事先錄好了福如春的嗓音。

  他只需對口音,但是身段必須要實打實的。

  幸好他的輕功極好,因此使出來的水袖竟然無比飄逸。

  恍惚中,陸辰覺得自己好像與那福如春融為一身了,在臺上翻滾摸爬,聽著臺下陣陣喝彩之聲。

  而他卻溫婉地唱著《游園》里楊貴妃的唱腔,一時間仿佛自己就是那個集萬千恩寵于一身的女子。

  回想她自縊于馬嵬坡的悲慘下場,陸辰突然驚出一身冷汗。

  符箓竟然自動演化出無數歷史中場景,他幾乎迷失其中。

  突然東方雄雞高唱起來,一道幽影離開了陸辰,向著林中急急投去。

  只見一條人影橫亙其前,竟然是那驪姬。

  她朝著那幽魂大喝道:“何方妖孽,竟然敢附身我家少主身上?”

  那道幽魂朝驪姬跪下道:“請大人明察啊,我只是個含冤幾十年的戲子從沒害過人,如今出來重溫一下昔日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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