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宮的大內總管錢洪非負手而立,尖著嗓子道:“吳統領,有急事相見,請開一下門。”
吳法天罵罵咧咧道:“什么事啊…老子的雅興全被你打斷了。”
他精赤著上身就來開門,胸口露出一叢黑黝黝的胸毛。
他天生骨架就大,身體健碩,肌肉發達。
而且皮膚也雪白粉嫩,沒有一顆痣或其余瑕疵,如此完美的身材世上哪個女子不愛呀?
說也奇怪,吳法天竟然從來沒有受過傷,因此渾身上下找不出一個疤痕。
這個情形與炎黃大陸三國時期名將趙云相似,其一生也充滿了傳奇。
據說他與妻子夸過海口,果然全身沒有一個疤。
其妻非常奇怪,夜里乘他睡著用針扎了他一下。
哪知血珠剛冒出,他就歸西去了。
當然這是民間傳說,根本當不得真,作為一代名將不可能不受傷。
有時受內傷,當然不會傷及皮膚。
錢公公不由自主將目光避開吳法天身材,就算光妒忌也沒用,那是人家的資本啊。
這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床上叫道:“吳郎,是誰啊?”
只見一個半裸的女子穿著小衣就下床喝水,光看背影就美不勝收了,搜查的幾個士兵眼睛全都直了。
吳法天乘勢將門一關道:“有什么事啊,真是敗興啊。”
錢洪非皮笑肉不笑道:“天地風云第四榜都出了,吳供奉還神閑氣定啊。”
吳法天面不改色道:“一個破榜有什么好關心的,不就是傳說中的死神榜嗎?”
他揮手道:“老子來到湖廣,難得開心一次,還有人攪局,生個兒子沒谷道。”
他好像發覺自己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呢,連忙撓撓腦袋道:“我不是罵你,而且錢總管你也生不了兒子。”
老太監的臉黃里帶焦,陰森森看了他半天道:“沒事,本公公也知道你烏鴉嘴向來臭,又豈會當真。”
這時鐵甲營的將軍秦士朗突然拎著盾牌過來道:“是哪個龜兒子在這鬧事,打擾了統領休息,看我不砸你幾錘子。”
隨即光頭大漢也罵道:“操他媽的JB錘子,是哪個不開眼的,看老子不砸扁他。”
吳法天心里暗笑,卻大罵道:“兩個小兔崽子,瞎了你們狗眼,連錢公公也不認識了?”
兩人頓時異常惶恐地過來向著錢公公作揖,連聲陪禮道歉。
老太監氣得發昏章二十一,便大叫道:“走,咱們回宮去。”
于是搜查的隊伍跟著錢公公回宮去了,姬夫人突然出現,一抖袖子掉下一個全身插滿箭的人來。
走到半道,錢公公突然想起自己是氣昏頭了,本想問他是否看見一個嫌疑犯逃走,結果忘了。
他眼珠一轉,又殺了回馬槍,卻看見秦士郎與那大漢正守著門口,兩人卻哈欠連天。
老太監心想:天色尚早,這兩人竟然想睡覺了,莫非半夜里作賊去了。
等聽見腳步聲,兩人閉著眼大叫道:“閑人止步,統領關照過不許任何人打擾,否則就要砍了小的腦袋。”錢公公趾高氣揚道:“睜開你們狗眼看看,我是誰?”
兩人沒好氣地罵道:“俺又不認識你,不過是個沒卵子的家伙。”
隨即秦士朗睜開眼一看道:“對不起,原來是錢公公啊,請恕小的老眼昏花沒有認出來。”
他們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時不時還冒出各地荒腔荒調的方言。
傷害性不強,侮辱性極大。
光頭大漢名叫謅豐,一臉橫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家伙。
錢公公聽得又難受,拿兩個備懶貨沒辦法。
老太監決定不再忍耐,對付蠻人就死磕到底,只有用武力解決了。
于是他慢條斯理道:“你家統領在哪?咱家要找他,要急事相商。”
兩人諂媚笑道:“錢公公啊,我家統領正為家里人多糧不夠發愁呢,可是米管家非要他多交公糧,因此正在商量呢。”
錢公公心想:你家交公糧,與我有何關系?我是來要問他看見嫌疑人沒有,別讓那人逃走了。
他臉上青氣一閃,突然雙手一拂道:“對不住了,我必須要見到你家統領,有急事要問呢。”
兩人突然感覺一股排山倒海力道向著全身襲來,心中暗覺不妙,連忙使出吃奶的勁開始抵擋。
老太監煉的功夫極為陰柔卻又霸道異常,似一座巨山當頭壓下。
兩人的骨骼似無法承受一樣,發出喀嚓喀嚓聲響,頓時青筋從兩人額頭冒出。
作為鐵甲營最杰出的戰士,兩人不過是神游境高階,如何與錢太監對抗?
突然間兩人氣息一沉,錢公公暗覺不妙。
因為兩人的氣息竟然相聯了,那就真正的一加一等于二了。
因為各自為戰的話,實力終究有欠缺的。
如果氣息相聯那就渾若一體了,攻擊加強一倍左右。
這道門是吳法天再三關照不能讓人突破的,就算是楚王陛下親來也如此。
而在門內姬夫人正緊急處理著那人傷口,七八處箭傷皆極重,幸虧不至于危及性命。
姬夫人下手極為果斷,拔出利箭后就迅速止血,然后金瘡藥似不要命似灑上。
血似飛瀑般噴出,可是吳法天早有防備,拿了條被子輕輕一揮,將所有飛濺出來的鮮血全部吸入其中。
他盡管粗壯,動作卻顯得無比飄逸。
那條被子如同熱戀中的情人般聽話,在飛舞時說不出的曼妙,帶著某種無說言說的韻律。
姬夫人甚至在一瞬間有點失神了。
這個時候,她希望鮮血再多噴濺一些,好讓她欣賞得更久些。
終于金瘡藥見效了,那人哎呀一聲突然睜開眼,因失血過度,嘴唇發白。
對上姬夫人一泓秋波似的眸子,他竟失神了。
秦冬生原以為自己在劫難逃了,可想不到竟然遇到傳聞中的姬夫人。
一剎間,他被其無雙風華打動。
在他眼里糟糠之妻劉求弟,一瞬間在他眼里丑如無鹽嫫母了。
秦冬生原本黯淡的眼睛突然間煥發出光彩,他在心里叫道:我一定要得到她。
一個原本即將瀕死的重傷者,竟然煥發出如此強烈的求生欲,好像是出現了奇跡。
姬夫人以為是她的治療起作用了,終于長吁一口氣,這時才發現汗濕衣衫了。
此時她頭上金釵亂橫,身上散發出香汗的幽香。
秦冬生忘情地吸了一口問道:“你是謫凡來救我的九天仙子嗎?”
姬夫人拿了銀條羹將水喂入他嘴中,示意他住口,然后用神識傳音道:“你為何要逃?”
秦冬生苦笑道:“我有一張玉符,記錄了極重要的事,錢公公因此追殺我。”
吳法天舉著玉符,用神識傳音道:“是這張嗎?”
他剛才已看過了,那條五彩斑瀾的長尾實在是驚心動魄,連他都感覺到了極度危險的感覺。
要知道吳法天雖然在江湖榜上沒有排名,論實力可在四大宗師下入前五名之內。
宗師之下最強高手毫無疑問是那慕容青城了,他為人內斂,鋒芒沒有其祖父慕容吹血這般凌厲。
但他是最有希望繼四大宗師后入選的候選人之一,有消息說明年空聞大師將舉行金盆洗手儀式,屆時他將禪位于新掌門。
因此四大宗師出現空缺,天道才允許補缺。
原來壓制宗師境的,不是人為的修為與火候,而是天道有意為之。
日前愛徒素音突破后,讓大師看見一絲希望,因為他成為完美體了。
天生殘疾者或帶有傷病,皆是非完美體。
而高齡突破宗師,帶來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高光即謝幕。
因局限于血氣衰退的關系,屬于宗師的福利他們享受不到多少。
突破必然導致經脈受損,若是身強力壯,體內生機蓬勃,能夠極速修復。
經脈就能夠無限擴張,容納的真元就多出許多,戰斗力極為強悍。
而年老血衰無法極速修補愛損經脈,也就無法容納更多的真元,戰斗力勢必就不強。
所以好多老者明明有機會晉升入宗師,最后放棄了。
他們怕成為新人出名的踏腳石,江湖中新人總是踏著前輩的尸骨成名立萬的。
而一個完美體,即無病無傷,身體處于最完美的階段。
陸春曉因有狐臭也屬非完美體,可在見到兒子后竟然神奇地不藥而愈了…
門外動靜越來越大,顯然錢洪非與謅豐抵抗得極辛苦。
老太監的龍虎般若掌力竟然來自青龍寺的最正統傳承,這時兩人突然明白青龍寺恐怕與紅樓帝國大內有極深淵源。
吳法天便將玉符隨手一拂,玉符立即消失了。
姬夫人袖子一揮,秦冬生連帶著雜物全被卷入袖子里,她也不見了。
一個異常妖嬈的女子突然與吳法天出現在桌前,正在劃拳。
同時傳來呯的一聲巨響,門板竟被掀飛了。
錢洪非與謅豐異常狼狽地摔入室內,錢老太監睥睨著吳法天。
當他回過頭來,臉上貼滿了各種動物的剪紙,看來他總是輸啊。
謅豐與秦士朗叫道:“米管家,可要替小的作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