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外頭掛著的燈籠在搖晃,光線透著紗窗進來。
徐安握著刀,坐著角落,眼睛靜靜地打量著。
一刻,兩刻…
一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
而另一頭的床上睡著一個人,徐鑫。
體內沒有了陰氣侵蝕,今晚他睡得格外沉。
徐安無聲的等待著。
等待詭異的出現。
很快又是一個時辰過去,沒有想象中的頭發,也沒有想象中的詭異。
徐安不由蹙眉,難道是因為他吸走了那道陰氣?
然而下一刻,外頭便響起了吵鬧聲。
漸漸的,越來越吵 他扭頭看了一眼翻了翻身的父親,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片刻他攔住了一個逃竄的下人,問發生了什么事。
“少爺?青竹她、她死了!”
“死了?”
“是的,我聽人說好像是有人經過青竹住房,看見門口附近流了一地的水,覺得有些奇怪,就過去敲門,結果發現青竹死了。”
“那你現在在干什么?”徐安看向這個下人手中的包裹,挑眉問道。
“我…我,這…”
這個下人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徐府現在接二連三的出來詭事,他早就想走了,雖然徐府安逸,但也沒自己的命重要啊。
這不今晚又出事了,所以想著可以趁亂偷摸著走,畢竟白天少爺殺人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全府,至今血跡都擦不干凈,結果現在好巧不巧被少爺逮住了。
徐安見到他的神情其實已經猜到了一點,但見到這人包裹里也沒有偷盜徐府什么東西,就直接放他離開了。
回頭看了眼父親的房間。
“可能真的改變了目標…”
他決定過去看看。
他趕到出事地方之后,正好碰到了顧易,他們便一起過去查看。
來到附近,他們便見到管事。
“少爺,青竹死了!”
“嗯,我已經知道了。”
他們走前下人住房一看,地上濕潤,看上去就算是從房間里面流出來的。
進去查看,發現那個名叫青竹的婢女躺在床上,全身裹著被子,可腦袋卻離開了床,昂在床沿上,看上去腦袋就像是掛在床邊一樣,頭發也垂直落在地上,還滴著水滴,一臉驚恐的模樣。
而看樣子地上的水都是從她身上流出來的。
“你能看出是怎么死的?”徐安見顧易上前檢查,不禁好奇問道。
“也不能說一定,就是見過不少被溺死的朋友,有點經驗。”
徐安:“…”
見過不少?確實不是災星轉世?怎么你朋友都死了?
其實他很想問問對方:“你應該沒有把我當朋友吧…”
但話到嘴邊,徐安又擔心他這么一說,顧易會以為自己想要和他結交。
片刻后,顧易得出結論:溺死的。
在干燥的房間里溺死,極為荒繆。
徐安看向管事:“是誰發現她的?”
之后便有人過來,講述自己發現的過程。
原來是這個下人去茅房的時候恰巧經過了青竹的住房,突然發現自己踩到了一攤水,就走過去瞧瞧,之后他呼叫沒有人回應,就去敲門,結果發現門根本沒有鎖,就發現青竹死了。
照這么一聽,根本沒有人看到有臟東西,這要怎么查?
“你之前有沒有看見或者聽見什么異常的東西?”
下人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好像迷迷糊糊被一陣腳步聲吵醒的。”
“腳步聲?”
最終無果,大家只能先散去,封鎖這家房子,明日通知衙門。
回到父親房間,徐安耳朵忽然傳來一陣聲音。
糟了!
他直接破門而入,便見到一捆頭發席卷著父親的腦袋。
長刀脫鞘,房間中被閃過一道銀光。
九陰氣勁纏繞刀身。
呼——
頭發直接被整齊的切開。
徐鑫暫時得救,趴在床沿,拼命的吐,吐出一團團的頭發,甚是恐怖。
而僅余的頭發順著窗戶縫隙逃去。
徐安冷哼一聲,直接跟著撞開了窗戶追去,九陰神爪揮出,一把將其牢牢抓住。
“想跑?”
一刀劈砍,直接斬斷千百發絲。
左手拉扯著頭發不放,九陰氣勁瘋狂傾瀉而出,侵蝕對方陰氣。
右手殘影不斷,宛如飛沙走石,殘影重重,帶著山崩地裂之勢。頭發與刀刃之間發出金屬碰撞之音,但全被徐安的大力壓制,任何一絲頭發都難逃他的刀影。
鐺,鐺…
猶如打鐵聲音響徹夜色下的徐府。
手中刀刃出現了無數崩口,徐安直接棄刀,擊出一掌。
摧心掌!
震勁掌力打到了不斷蔓延的發絲上,九陰氣勁順著發絲侵入。
一掌接一掌,一道道震勁擊出。
只聽見一聲慘叫,包裹牢實的發絲寸寸炸裂。
徐安眼睛一瞇,化掌為爪,一把將里面的異物抓出。
竟是一顆中年女人的頭顱。
只見這個女人眼神死死的盯著徐安,仿佛想要記住他的樣子。
人性化的表情讓他眉頭緊皺,雙手直接插入頭骨,九陰氣勁盡數灌入。而女人也不甘示弱,那些發絲化作細針,直接刺入到徐安的皮膚當中。
徐安冷哼一聲:“那就看看誰先死!”
面對發生瘋狂刺入皮肉,他竟不管不顧,一副不懼生死的模樣,最終硬生生地用蠻力和九陰氣勁將對方撕成兩瓣,最后化作黑氣消散天地。
但自己身上炸裂的寒毛依然未消去,因為他最后看見了這頭顱死前嘴巴微動,像是在說什么。
鬼物還能交流,通靈智?
他之前見到的鬼物通常都是重復著死后最大的怨念,根本沒有理智可言。
徐安神情凝重。
這里的情況也驚動了其他人過來查看,當見到情形后不少人心中起了心思。
翌日,父親昏迷到中午才悠悠醒來,徐安交給了母親看護,自己則去處理徐府事情。
期間他便收到消息說那個跳井未果的翠花死了,和青竹的死狀相同。
之后孟捕頭因為青竹之事來到徐府,他便與對方交流了一下情報,原來并不是只有徐府一處出來這個問題,其他地方也有類似的事情出現。
這也讓徐安更加的沉重。
接著他便讓管事的召集了全府上下人員。
看著眼前寥寥無幾的人數,徐安不禁搖頭,估計昨晚又跑了不少,之前遇到的那個也已經不再這里。
“其實我叫大家過來的原因很簡單,我知道最近府內不少人想要離開,擔心受到牽連,而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徐安揚了揚手中那疊紙張,繼續說道:“這里是你們的賣身契,若是你們真的想要離開,現在可以立馬拿著你們的賣身契走,帶上你們這些年應得的離開,我們徐府絕不會追究。”
現在天河城成了孤島,糧食問題是遲早的事情,加上現在人心不穩,留不留其實分別不大,要走的遲早會走,說不定還會偷著東西離開,即使徐府找這些人也要浪費人力物力,損失的終究還是徐府。
他不是老天爺,無法耳聽八方眼觀四方,更沒有辦法監視整個徐府,趁著他的殺戮之威還在,把里面某些害蟲先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