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魅。
桃谷中無比陰暗,鬼氣森森。
魏小寶和秦藍坐在茅屋前,看著夜色,心情都不平靜。
秦藍已經收拾好了要帶的東西。
屋中的字畫他只帶了那幅美人圖。
但屋中的書籍,卻是全都裝進了儲物袋。
他用的是比較高級的儲物袋,能夠裝很多東西且不說,而且儲物袋里還分成了許多個區域,可將東西分開裝,互不影響,非常方便。
“魏兄,夜已經很深了。”秦藍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
魏小寶說等到了晚上就走,但將近子時,也不見魏小寶有所行動。
魏小寶嘆口氣,道:“秦兄,該休息了。”
“休息?”秦藍微愣。
魏小寶笑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不是自然規律嗎?”
“可…”秦藍還想說話,卻見魏小寶已是起身走進了屋子。
沒辦法,他只得跟進去,低聲問道:“魏兄,今晚不走了?”
魏小寶道:“從外面走,很容易被發現。”
秦藍的修為剛到筑基圓滿,近幾年他雖然也努力過,但始終無法結丹成功,索性不去修煉,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的結果就是停步不前。
但他的心思不在修行上,倒是毫不在意。
畢竟無論他如何努力,也無法彌補天賦上的不足。
未來接管靠山門的人,只能是秦青。
茅屋的門并未關上。
魏小寶在椅子上坐下,道:“秦兄,再等片刻,我們從門里走。”
之前秦藍就說過,想去傳送法陣的話,先從茅屋正門這邊直走,翻過二十座峰頭后,就會到達傳送法陣。
峰頭起伏,一直直行的話,很容易給人造成錯覺,從而偏離方向。
秦藍滿心焦慮,問道:“魏兄,你跟我如實說,我們到底該如何避開王承的耳目?”
既然要監視秦藍,那王承布置在暗中的耳目,修為至少會在結丹境。
想在結丹境高手的監視下悄然離谷,絕非易事。
魏小寶笑道:“雖然我也不知道能否成功,但值得嘗試。”
秦藍頓時黑臉。
明明心中都沒十足的把握,但魏小寶偏偏表露出淡定和自信,這讓秦藍無法理解。
魏小寶突然起身,說道:“秦兄,我看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出去?”秦藍眉頭緊蹙,簡直不敢相信。
真這樣離開的話,也沒必要等到這半夜。
監視桃谷的人,肯定不止兩三個,就算有一兩個會在晚上打盹兒,總會有幾個精神抖擻的家伙,想要立下大功,換取丹藥法寶。
秦藍正自憤懣,卻覺左手猛地被魏小寶抓住,剛想詢問,下一瞬,身子便向前躥飛出去。
他的心頭頓時充滿驚懼。
沒有煉氣成功的魏小寶,如何會瞬移?
瞬移不是元嬰老怪才能習練的術法嗎?
但因魏小寶帶著秦藍,一次瞬移的距離,并不算遠。
但一步跨出,仍是出了桃谷,甚至越過了兩座峰頭。
魏小寶并不停步,再次踏出,又是翻過數座峰頭。
秦藍滿腹狐疑,很想開口詢問,但都忍著沒問。
數息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傳送法陣所在的峰頭下。
魏小寶停下身,藏身密林,低聲道:“秦兄,接下來的距離不好計算,你要多加小心。”
魏小寶對瞬移距離的掌握,很不熟練。
從這里再次瞬移,可能會完美進入傳送法陣,也可能會超過或未到傳送法陣。
“魏兄,你…”秦藍還是想問。
魏小寶道:“等我們平安離開,我再解釋。”
秦藍覺得自己沒什么可失去的,就算魏小寶拿他的性命來要挾靠山門,也沒什么。
魏小寶深吸口氣,再次抓住秦藍的手,算好距離,一步跨出。
下一瞬,他們已是出現在了傳送法陣后方。
果然還是超了。
魏小寶頗為無奈,轉身就往傳送法陣里面沖。
晚上守陣的弟子數量,甚至比白天還要多,而且個個精神抖擻,保持專注。
看到有人想要強闖法陣,頓時有好幾人拔出寶劍,無情地刺向魏小寶。
魏小寶唰地出劍,但見血芒飛濺而起,有三人的喉嚨被割破,倒地后鮮血狂飆。
魏小寶扭頭看到秦藍還愣在那里,喝道:“秦兄,快。”
秦藍回過神,幾步來到魏小寶的身邊。
魏小寶抓住他的肩膀,雙雙踏進傳送法陣。
其余的守陣弟子,來不及多想,紛紛跳入法陣之中。
若是慢得一分,將會無法知道魏小寶會去何方。
身為守陣弟子,若讓人隨意使用傳送法陣,絕對是大罪。
一瞬間。
魏小寶和秦藍已是從陽山中的傳送法陣中出來。
魏小寶毫不猶豫地一揮手,便打亂了傳送法陣。
“啊…”
卻聽一聲慘嚎中,一顆腦袋骨碌碌滾了出來。
魏小寶抬腳踩住,很是納悶,疑惑地問道:“怎么只有腦袋出來了?”
“毀掉傳送法陣,正在傳送法陣中的人,肉身將會被絞成肉泥。”秦藍皺著眉解釋。
也不知道有多少守陣弟子進入法陣,被絞成了肉泥。
最前的這人,腦袋才剛出陣,法陣就被魏小寶破壞,直接導致只有他的腦袋完整地來到了這邊。
魏小寶將那些組陣的石柱收進儲物袋,笑道:“秦兄,歡迎來到大魏帝國。”
一揮手,在那結界上撐開口子,兩人輕松離開陽山。
卻在這時,陽山再次噴發,滾燙的巖漿當空灑落,非常壯觀。
靠山門正是深夜,但大魏長安城這邊,卻將近正午。
二人從傳送法陣里出來時,就被將士發現,消息很快傳遍全城。
魏小寶帶著秦藍穿過紫竹結界,邁步走向長安城。
秦藍看著這邊的景色,內心非常激動。
很快從城門中沖出一群人,多是衣服華美的漂亮姑娘,個個臉上掛著喜色,飛奔而來。
“相公,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小寶,我們大家都快擔心死了。”
“魏大哥,我們想去找你,但那猴子死活不讓我們去。”最后說話的人是石霜葉。
她的眸中噙著淚水,姿態跟那畫像上的如出一轍,顯得楚楚動人。
秦藍看到她的瞬間,就徹底淪陷了。
本以為魏小寶是在胡說八道,但沒想到,石霜葉真的在大魏長安城。
魏小寶笑著說沒事,然后轉身看著秦藍,微笑道:“秦兄,如何?”
秦藍還在發愣,聽不到魏小寶的話。
察覺到秦藍在盯著自己看,石霜葉很是納悶。
她了解靠山門的眾多高手,唯獨對這秦藍,毫無印象。
魏小寶輕輕推了秦藍一把。
“魏兄,怎、怎么了?”秦藍回過神,一臉懵逼。
魏小寶笑道:“你這樣盯著霜葉看,霜葉可是會害羞的。”
聽到這般的調侃,石霜葉的臉唰地紅了。
秦藍的臉蛋也是泛著紅暈。
“小寶,這位是?”令狐嬋看著秦藍問道。
秦藍的氣質很儒雅,相貌也很出眾。
眾人都沒料到,魏小寶此去靠山門,居然會帶回另一人。
秦藍抱拳朝眾人行禮,笑著說道:“在下秦藍。”
令狐嬋等人相繼自我介紹。
只有石霜葉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她雖不識秦藍,卻是聽過秦藍。
秦壽就兩個兒子,相比秦青,秦藍在石國的名頭更加響亮。
因為是廢物,所以成了全國百姓爭相嘲諷的對象。
正常人教育自家的孩子,都會說努力成為秦青,絕不能做秦藍,畢竟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雖是調侃的話,但事實就是秦青的確比秦藍優秀得多。
就算秦藍是廢物,終歸也是秦家人。
魏小寶察覺到石霜葉的神情,微笑道:“霜葉,秦藍跟秦家人有所不同,我們先回城,再詳談此事。”
石霜葉微微點頭。
但凡是魏小寶的話,她都會聽。
眾人回到長安城,回到魏府。
南宮羽裳帶著幾人去廚房準備酒菜。
魏小寶等人則是坐在院中的涼亭里。
石霜葉的心情很糟糕,臉色煞白。
秦藍坐立不安,心頭忐忑。
能夠再見石霜葉,而且面對面坐著說上話,他內心無比激動。
卻因種種原因,秦藍的心中對石霜葉充滿了愧疚,不知該開口說點什么。
令狐嬋端著熱茶過來,笑道:“喝茶。”
“謝謝嬋姐。”石霜葉的確口感,端起一杯,放到嘴邊輕輕呷了一口。
令狐嬋轉而看向秦藍,問道:“秦藍,你有沒有殺霜葉的家人?”
“我當然沒有。”秦藍激動地說道。
那場大戰,就憑他的實力,還沒法參與。
即便是實力更出眾的秦青,恐怕斬殺的也是一些小嘍啰,無法參與到核心的戰斗中。
令狐嬋又問道:“那你到底站在哪邊?”
“我…”秦藍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魏小寶微笑道:“秦兄當然是站在霜葉這邊,只是讓他說出要反抗靠山門的話,他肯定無法說出口。”
秦藍感激地看了一眼魏小寶。
他心里的確是這么想的,只是這種話很難說出口,畢竟不論如何,他都是秦壽的兒子。
魏小寶喝了口茶,又笑道:“秦兄,將那幅畫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魏兄,這…”秦藍的臉更加紅了,活脫脫像個洞房花燭夜的小媳婦。
魏小寶笑道:“無妨,但凡佳作,就不該被藏在閨閣中,而是當拿出來,讓更多的人能夠欣賞。”
秦藍還是在猶豫。
畢竟石霜葉也在,拿出那幅畫,絕對會讓他無地自容。
“什么畫啊?”令狐嬋饒有興致。
魏小寶道:“精品。”
“秦藍,是男人的話,就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別太小家子氣。”令狐嬋故意刺激秦藍。
男人絕對不能被人說小氣,尤其是在喜歡的姑娘面前。
就在這時,南宮羽裳等人端著飯菜走進院子。
秦藍如遇大赦。
魏小寶倒也不催促,畢竟已經到了飯點。
吃飯的時候,眾人都沒說話,全都在低頭吃飯。
秦藍心想南宮羽裳的廚藝,當真不錯。
有數次他抬頭看向石霜葉,看到的石霜葉總是低垂著頭,神情黯然。
知道石霜葉的身份后,秦藍完全能夠理解石霜葉的心情,只因在那場大戰中,石霜葉失去了雙親,失去了一切。
任誰有這般遭遇,心情都不會好到哪去。
飯后。
令狐嬋立馬催道:“秦藍,小寶剛才所說的畫,快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秦藍支支吾吾,死活都不肯將畫拿出來。
在石霜葉面前拿出那幅畫,實在是太丟臉了。
“相公,到底是什么畫?”南宮羽裳對此也很好奇。
魏小寶微笑道:“那幅畫是秦兄隨我來此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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