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進入李長青的體內,讓李長青蒼白的臉色,瞬間有了血色。
魏小寶再次問道:“長青,聽得到我說話嗎?”
這回李長青輕輕點了點頭。
令狐嬋和明教三佛的眼珠子幾乎快要飛出去。
“這、這怎么可能?”血佛身軀劇顫。
“是不可能,但我們的眼睛不會騙我們。”肉佛的臉上已經看不到絲毫的笑容。
“九千歲不愧是九千歲。”骨佛用崇拜的目光看著魏小寶。
曾經他們三佛中的任何一個,都能輕松斬殺魏小寶,但現在他們連給魏小寶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魏小寶再堅持片刻,猛地收功,整個人噔噔噔向后退去。
令狐嬋急忙伸手去扶,卻見魏小寶哇地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
“小寶…”令狐嬋嚇得臉色鐵青,手足無措。
魏小寶緩緩坐在地上,強笑道:“我沒事。”
但地上的那灘血跡,觸目驚心。
更恐怖的還是李長青,居然從龍棺里爬了出來,搖搖晃晃地走向魏小寶。
“爹…”靠近魏小寶時,從他的嘴里吃力地發出這個字。
魏小寶伸手摸了摸李長青的腦袋,輕笑道:“長青,我是義父,你爹早死了。”
“義…父。”李長青艱難地改口。
魏小寶滿意地點點頭。
李長青的臉上雖然有了血色,但臉上卻是布滿了血絲,非常瘆人。
令狐嬋深吸口氣,嘎聲問道:“小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發現長青的心臟其實還有微弱的跳動,這說明他還沒有死,只是進入了假死,但這種假死就算是醫術再高明的人,也很難發覺。”魏小寶面露微笑,輕聲給令狐嬋解惑。
因李長青還有一絲氣在,魏小寶便決定做次大膽的嘗試,或許能用枯榮真氣救活李長青。
死透的麻雀救不活,但沒死透的人,或許有救。
但用枯榮真氣將瀕死的人從鬼門關拉回來,即便能成功,只怕拉回的人,也非他們所熟悉的那個人。
故而魏小寶才讓令狐嬋將明教三佛叫來,以防萬一。
李長青雖然醒轉,但他顯然不記得此前的事,甚至連他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小寶,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長青明明都已經死了,為什么還會有一口氣在?”令狐嬋臉上的疑惑非但沒有消失,反增得更多。
魏小寶嘆了口氣,道:“或許是因為九色蜈蚣之毒,或許是因為骨里紅。”
李長青幼小的身體,已然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也有可能正是這些痛苦,才讓他的身體出現了罕見的假死。
但如果不及時得到救治,李長青很快就會真正死亡。
枯榮真氣再厲害,也無法起死回生。
等了片刻,再跟李長青聊天,李長青仍是什么都不知道。
魏小寶轉而看著明教三佛,囑咐道:“以后長青就交給你們了。”
“請九千歲放心。”三佛異口同聲應道。
魏小寶想了想又說道:“我想長青的身體,現在應該可以習武,你們可以嘗試教他。”
“是。”三佛再次答應。
魏小寶朝外擺手道:“帶他走吧,別讓任何人看見。”
令狐嬋又對三佛囑咐幾句,三佛這才帶著李長青迅疾離去。
“小寶,萬一有一天長青將什么都想起來了呢?”令狐嬋隱隱覺得不安。
既然李長青被黃泉花害死,魏小寶完全沒必要救他。
結果魏小寶不但救了李長青,還讓明教三佛教他武功,可能只是在給魏小寶自己埋下禍患。
魏小寶笑道:“長青現在才開始習武,你覺得他需要多少年,才會趕得上我們?”
這個問題令狐嬋沒法回答。
畢竟在李長青成長的同時,他們也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
但不管怎么說,令狐嬋都覺得留著李長青,就是個禍患。
金鑾殿。
百官列隊整齊,齊齊看著坐在龍椅上的魏小寶。
懷里沒有李長青,但魏小寶還是坐在了龍椅上,這讓百官更加堅信他們心頭的猜測,魏小寶這是想要稱帝了。
百官沉默。
殿中肅殺。
魏小寶清了清嗓子,緩緩道:“陛下早夭,舉國悲泣,但國不可一日無君,今天讓諸位來,就是想商量一下,接下來該讓誰來繼承大統?”
百官都不敢開口,因為現在魏小寶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們尚不清楚。
要是推薦別的皇親,結果魏小寶自己想當皇帝、
要是請魏小寶再近一步,從九千歲變為萬歲,結果魏小寶心里另有人選。
故而不管他們怎么選,都有可能會撞在槍口上。
最聰明的做法就是沉默,繼續等待,直到魏小寶做出明確的指示。
看到百官的模樣,魏小寶心里覺得好笑,道:“我知道你們心里的想法,但首先聲明,我魏小寶絕不會當大魏的皇帝。”
我只會給皇帝當爹。
魏小寶在心里補充道。
百官小聲議論,卻都在猜測魏小寶這話是真心,還是在開玩笑。
“皇室人丁稀薄,還請九千歲不要推托,繼承大統,以安天下百姓之心。”卻是張問心站出來,請魏小寶登基。
其余官員都是眉頭一皺,張問心這家伙,不愧是年近知天命的老狐貍。
魏小寶擺手道:“問心再說這話,我就將你的頭給砍了。”
張問心嚇得一縮脖子,急忙退回到班部中。
看著百官緊張的模樣,魏小寶笑了笑,道:“我也不賣關子,長青雖薨,但長月仍在。”
百官聞言盡皆嘩然。
他們做夢都想不到魏小寶竟想讓李長月登上帝位。
大魏自建國以來,還從未有女人當皇帝的先例。
“九千歲,這萬萬不可,郡主…”
“郡主乃女流之輩,恐難堪大任。”
“還請九千歲為天下百姓著想,登臨…”
百官七嘴八舌,讓金鑾殿中倍顯聒噪。
如果魏小寶不親自當皇帝,那不管選誰坐在那龍椅上,都是傀儡。
其實不管坐在龍椅上的是男人,還是女人,理當沒有任何的區別。
大魏雖準許女人當官,卻從沒出過女帝。
一時間,百官都難以接受。
魏小寶只覺這很好笑,道:“先皇只留下兩個孩子,長青走了,只剩下長月,要是不選長月,你們說該選誰?”
聒噪的百官再次安靜下來。
他們心目中的那些人選,其實都沒有正統的皇室血脈。
真要按照祖宗規矩來說事的話,李長月比那些人更有資格。
靜下心來,他們全都想明白了一件事。
是魏小寶想讓李長月成為大魏第一女帝。
這是魏小寶的意思,他們再站出來反對,就是不給魏小寶面子,后果恐怖。
看百官安靜下來,魏小寶笑道:“此事就這么定了,禮部著實準備一下,挑選一個黃道吉日,請女帝登基。”
“退朝。”小安隨即扯開嗓子喊道。
百官本來還想再說點什么,聞聲只得齊聲喊道:“臣等恭送九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走出金鑾殿,魏小寶的心情極好。
正要出宮,卻見如意從旁側沖過來,撲通跪到魏小寶面前,磕頭哀求道:“九千歲,求您讓太后看看郡主吧,求您…”
魏小寶懶得搭理,繼續朝前走去。
如意卻是猛地轉身,伸手緊緊抱住魏小寶的腿,哭道:“太后娘娘想郡主想得都快瘋了。”
“她是咎由自取。”魏小寶踢開如意,大步離去。
如意癱軟在地,泣不成聲。
此刻在蘭心宮中,黃芙懷抱一個布娃娃,頭發散披,嘴里哼著悅耳的小曲。
如意回來后,看到黃芙這副模樣,心疼不已。
“長青睡著了,如意,你將長月找回來了嗎?”黃芙猛地抬頭問道。
如意沒辦法回答。
再這樣下去,黃芙早晚會瘋。
其實在許多宮女太監眼里,黃芙已經瘋了,只是如意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罷了。
數日后,李長月在金鑾殿登基為帝,成為大魏開國以來的首位女帝。
百姓得知,更是無比懵逼。
但他們比百官想得更開,李長月不過是個幼童,大魏的權力還是握在魏小寶手里,他們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我看九千歲就是太膽小了。”耶律鐘站在金州的西城樓上,放眼望去,城外全是荒漠。
有狂風肆虐,吹起黃沙漫天。
“不見得,九千歲這人,我很佩服。”周無為就站在耶律鐘的身旁,臉上掛滿笑容。
耶律鐘道:“這都多少天了,也不見有敵人出現。”
周無為沒有接話,就算沒有敵人,小心提防也是對的。
“周先生,你先在這里盯著,我要去睡會兒了。”耶律鐘打著哈欠說道。
這幾天他都是睡在城樓上,被寒風吹得從沒睡好過,再不好好休息,只怕強敵未到,他先去見了閻王。
“王爺,快看那邊。”周無為的臉色猛地大變。
遠處的荒漠盡頭,遽然有黃沙如海浪般翻滾而來。
龍卷風?
但周無為知道那不是龍卷風,而是千軍萬馬正奔騰而來,當即命令眾將士做好迎敵的準備。
耶律鐘覺得周無為的反應有點過了,但也沒有多嘴。
隨著那沙浪越來越近,耶律鐘的心也開始狂跳。
轟隆。
轟隆隆。
猛烈的炮擊聲從遠處響起,巨大的炮彈破開黃沙,直直砸向金州城的城墻。
但因距離太遠,所有的炮彈都在距城墻較遠的地方炸開,漫起的黃沙更加遮掩了他們的視線,讓他們無法看清敵軍的狀態。
大炮?
耶律鐘和周無為相互看了一眼,眸中都有懼意。
看敵軍這大炮的射程,顯然遠過魏小寶研制的雙頭炮。
炮彈的威力,倒是不相上下。
周無為眉頭緊皺,心頭不安,低聲道:“王爺,我們也開炮吧。”
“我們手頭的炮彈數目有限,不到萬不得已…”耶律鐘正說時,沙霧后又響起炮擊聲。
這回炮彈直接落在城墻上,結實的城墻頓時被轟塌。
與此同時,有大量兵士從沙霧中沖殺而來。
耶律鐘急忙喊道:“放箭,開炮…”
周無為面如死灰,知道他們大勢已去。
但他沒有說出逃離的話語,真要那么說的話,耶律鐘肯定會暴跳如雷。
大量敵軍很快就沖進了金州城。
“王爺,逃吧。”周無為直到此刻,才說出這兩個字。
耶律鐘瞪眼問道:“你說什么?”
我耶律鐘豈會逃?
就算來敵再強,也得死戰到底。
轟隆轟隆。
密密麻麻的炮彈穿過沙霧,落入了金州城中,城中很快就化為一片火海。
還有一章,來得可能會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