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船人貓在樹上,滿臉獰笑。
那張皺巴巴的臉上,布滿了疤痕,神情瘆人。
在看到令狐嬋時,他身體的某個部位,早就對天咆哮。
萬沒想到在罪島上,竟然還有此等美人。
反過來此等美人生活在罪島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此次來罪島,他很不情愿,但礙于山主發話,只得跟來。
數天來,在這空島上守著破船,他快要悶出病來。
令狐嬋的出現,終于讓他心潮澎湃,感覺罪島之行沒有白來。
接近守船人所在的地方時,令狐嬋突然放慢腳步,耳朵蠕動,靜聽四周的動靜。
守船人看在眼里,嘖嘖稱奇。
此等美人,功力竟也不弱,這警覺性比落云山的許多弟子還要出眾。
這樣的奇女子正是他的菜。
守船人不再沉默,從剛才令狐嬋的奔跑中,他已然看出令狐嬋的實力遠在他之下。
不過相對而言,能在罪島這種地方修煉到樓外,已經很了不起了。
“小美人,打哪兒來?”守船人坐在樹杈上,晃蕩著兩只腳,色迷迷地問道。
陡然聽到人聲,令狐嬋寒毛倒豎,唰地拔劍,長劍對向守船人。
看到守船人丑陋的面容,令狐嬋更覺心顫,試探性地問道:“前輩打哪來?”
“落云山。”守船人倒是毫不遮掩。
聽到這三個字,令狐嬋反覺輕松,還劍入鞘,輕笑道:“我們殺光了你的同伴,如今就剩你了。”
“呵呵。”守船人報以冷笑。
對令狐嬋的這話,他連一個字都不信。
就憑罪島上的這些罪人,如何能是落云山精銳弟子的對手?
更何況此次歷練,可是由大弟子蘇牧云親自率隊,即便是他自己,也非蘇牧云的對手。
縱然罪島上的武林高手全都聯起手來,也斗不過一個蘇牧云。
令狐嬋很清楚落云山弟子的實力,此人能被留下來守船,其實力的強大毋庸置疑。
她心里想的不是逞能單打獨斗,而是將此人帶到魏小寶身邊,到時候他們兩人聯手,定能誅殺此人。
“小美人,這罪島實在太寒酸,根本不是人能住的地方,你跟我去落云山,我推薦讓你當個外門弟子,不出三年,以你的天賦定能晉升到內門,從此飛黃騰達,前途不可估量。”守船人言辭誠懇,像是在給令狐嬋拋出橄欖枝。
令狐嬋露出滿臉的期待,低聲問道:“前輩,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我可是剛殺了你的同伴,這罪過應該不輕吧?”
“有我在,這點罪名不算什么,請小美人安心,跟我走便是。”守船人說著從樹上跳下來,快步走向令狐嬋。
令狐嬋緩緩向后退去,道:“前輩,你不要過來。”
“不過來如何帶你去落云山?”守船人笑得極度猥瑣。
令狐嬋顫聲說道:“前輩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便是。”
“好像也行。”守船人覺得令狐嬋很有趣。
就憑他們之間功力的懸殊,令狐嬋好比是老鼠,而他是貓,貓能肆意玩弄老鼠。
守船人轉過身,慢慢朝大船走去。
走了數步后,他扭頭看到令狐嬋果然跟在后面,不由心頭暗笑,罪島上的姑娘就是傻。
令狐嬋跟在守船人身后,右手緩緩伸向劍柄,想要突襲。
就在這時,她猛地看到了藏在林中的魏小寶。
在守船人走過去后,魏小寶故意露出半個身子,好讓令狐嬋能夠看得清楚。
看到魏小寶就在這里,令狐嬋懸著的心頓時放下,已經抓住劍柄的手也松開,幾步追上守船人。
“前輩,落云山真有那么好嗎?”令狐嬋笑嘻嘻問道。
守船人并不回頭,而是直接答道:“落云山好不好,你去了才能知道,相比罪島來說,那里應該就是你們想象中的天堂。”
“真是天堂?”令狐嬋的語聲明顯有些激動。
剛才她看懂了魏小寶的手勢,那意思是讓她多套套守船人的話。
守船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想了想說道:“小美人在罪島都能成為樓外高手,若在落云山,或是別的大門派,理當已是山外高手。”
令狐嬋旁敲側擊,但守船人的回應都是無關緊要。
再次看到魏小寶的手勢時,她猛地轉身,迅疾鉆入了林中。
守船人倒是沒料到令狐嬋會突然逃走,一個轉身,從側面進林,速度快逾閃電,一下子便追上了令狐嬋。
看似倉皇逃走的令狐嬋,猛地轉身,哂笑道:“你死定了。”
守船人嘿嘿笑道:“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說著右手探出,直直抓向令狐嬋的腦袋。
斜地里陡然傳來巨響。
守船人聞聲看去,只見一只金色的手掌,轟鳴著朝他拍來。
那手掌無比巨大,閃耀著金芒,所過之處,草木盡皆化為飛灰。
“如來神掌…”守船人大駭,不敢硬接,翻身躲避。
唰地一聲,令狐嬋長劍出鞘,毫不留情地直取守船人的要害。
縱然能夠避開如來神掌,也絕躲不過令狐嬋的這一劍。
相較之下,讓令狐嬋刺上一劍活命的機會比較大。
守船人沒有絲毫的猶豫,凝聚一身功力,在空中扭擺身軀,險險避開如來神掌。
同時就聽噗哧一聲,令狐嬋手里的倚天劍刺入了守船人的右肩。
倚天劍無比鋒利,徑直洞穿守船人的肩膀,鮮血狂飆。
令狐嬋拔劍想要飄退,但守船人反應更快,一把抓住寶劍,腳下快速挪動,跟令狐嬋互換位置。
與此同時,又一只巨大的金色掌印襲來。
但這回要承受如來神掌的人,卻是換成了令狐嬋。
守船人滿臉獰笑,盡管覺得可惜,但相比活命,玩弄女人一文不值。
誰知那金色掌印竟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穿黑袍的年輕男人。
那男人一把抓出,帶著令狐嬋迅疾飄退,倚天劍也從守船人的掌中被無情抽走。
那只巨掌幾乎被破開,血流如注。
剜心的疼痛讓守船人暴跳如雷,仰天發出怒吼。
但一大片薄冰,在斑駁的日影間,折射出詭異絢爛的光芒,鋪天蓋地襲來。
守船人強忍劇痛,周身功力迅疾運轉,猛地張開雙臂,近前的生死符悉數化為霧氣。
一重天。
直到此刻,魏小寶才看清守船人的實力。
若非得到許婷的功力,讓他突破到二重天,再有石楓的功力進行鞏固修為,只怕跟守船人的這一戰,縱然能夠取勝,也會贏得異常慘烈。
“小子,報上名來。”守船人神情猙獰,肩頭和掌中鮮血狂飆。
令狐嬋的兩劍,無疑帶給守船人很大的麻煩。
魏小寶左出生死符,右手暗暗凝力,輕笑道:“一個看船的,還沒資格知道我的名號。”
“嗬,真是好狂妄的口氣。”守船人非常忌憚生死符,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但他心里清楚,一直這樣強行撐下去,他早晚都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功力運轉得越快,失血的速度也越快。
一旦功力不濟,對面的年輕人很輕松就能取走他的性命。
魏小寶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笑道:“閣下的功力很深厚,我很喜歡,我這就來取。”
守船人沒空跟魏小寶呈口舌之快,猛地一咬牙,朝左側翻身而出,身如離弦之箭,彈射向不遠處的大樹。
然而身子尚未站穩,更多的生死符已是疾射而來。
“狗娘養的。”守船人怒聲唾罵,雙掌再次推出,強行以內力融化生死符。
這場面跟剛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差別。
守船人滿心絕望,感覺魏小寶的功力應該跟他在伯仲之間,甚至要強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