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浪目光如炬,嘴角帶著冷笑。
魏小寶緩緩轉身,微笑道:“風浪,最好是所有的事,你都主動坦白,這樣對你好,對風玲更好。”
“少鏢頭說得對,但我知道的秘密實在太多,一時間也理不清對少鏢頭來說,哪些秘密有用,哪些秘密毫無用處。”即便有求于人,風浪也是狡詐如狐,滿心算計。
魏小寶笑而不語。
風浪若想跟他耗時間,那他很樂意。
“少鏢頭,仙人的身份雖然很神秘,但我長久跟他們打交道,也探知到一二,我懷疑他們是從北邊的北邊來的。”風浪自信滿滿地說道。
魏小寶反問道:“北邊的北邊?”
“他們很怕冷,總喜歡呆在溫暖的地方,這就是我得出判斷的依據。”風浪每次跟仙人碰頭,都是在南方溫暖的小鎮。
鐵飛雪揶揄道:“怕冷的話,應該是從南邊來的吧?”
就如北元人來到長安,都不覺得長安的冬天冷。
但南明人來到長安,漫長的冬季讓他們備受煎熬。
“鐵大人所言,好像有點道理。”風浪眸中的精芒瞬間消失。
這可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
魏小寶冷聲道:“風浪,你最好考慮清楚,因為你提供的消息,事關你閨女的生死。”說完便轉身離去,再沒停步。
“鐵大人留步,我還有話要跟你說。”風浪卻是喊住鐵飛雪。
鐵飛雪停下腳步,扭頭道:“說。”
“鐵大人年輕有為,又貌美如花,為何會傾心一個閹人?”風浪大笑。
鐵飛雪臉色遽變,右手抓著長劍一甩,劍鞘頓時直直砸出,正中風浪的胸口。
劍鞘被彈回的瞬間,風浪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鐵飛雪將長劍刺入劍鞘,頭也不回地離去,身后傳來風浪的狂笑聲。
魏小寶在詔獄外等候,看到鐵飛雪出來,問道:“風玲的情況如何?”
“她很安靜,要么就是在床上睡覺,要么就是在院子里發呆,不哭也不鬧。”鐵飛雪答道。
風玲的功力不過在三重樓,但是輕功絕頂,故而鐵飛雪也派了不少高手在看守。
他們謊稱這里就是藥王山,其父風浪正在跟藥王山的長老們商議,到底該如何幫她解毒。
風玲提出想見風浪一面,卻被鐵飛雪以風浪已經進山采藥為由拒絕。
魏小寶微微點頭,道:“等風玲毒發時,送她到風浪面前,然后將風浪所說的話,全都記下來。”
“那風玲呢?”鐵飛雪問道。
魏小寶道:“我想等風浪交代完,她也該毒發身亡了。”
親眼看著愛女死在面前,這比殺了風浪還讓風浪痛苦。
“可若風浪拒不交代怎么辦?”鐵飛雪擔心自己會辦不好此事。
魏小寶輕笑道:“隨便找顆藥丸,告訴風浪那就是解藥,風浪救女心切,如何不招?”
不管風浪心里還藏著多少秘密,魏小寶都很感興趣。
回到府上,魏小寶繼續研究九色神功。
他已經足夠努力,但是仍舊無法領悟這門神功。
這天早上,魏小寶剛睜開眼睛,耳邊就響起系統的聲音。
叮!下一個簽到地點:金州城。
簽到時限為三十天,請宿主盡快前往金州城簽到。
金州城是西楚的國都。
系統這回將簽到地點放到那里,只怕西楚即將有大事發生。
“督主,鐵大人有緊急情況,請督主速到詔獄。”有錦衣衛卻在此刻出現,急聲說道。
詔獄那邊的緊急情況,只能是風玲毒發。
反正現在閑著無事,魏小寶立即趕往詔獄。
但到了詔獄,魏小寶才知道原來是他猜錯了,并非是風玲毒發,而是風玲逃走了。
照顧風玲起居的那個丫鬟,脖子幾乎被割斷,鮮血流得到處都是,場面瘆人。
鐵飛雪攥著拳頭,恨得直咬牙。
令狐嬋早就提醒過她,風玲很歹毒,很嗜血,絕對不能拿風玲當普通孩子看待。
但她卻看風玲可憐,便給她安排了一個丫鬟伺候,卻是讓這丫鬟橫尸在此。
魏小寶冷冽的目光掃了一眼那丫鬟的尸體,沉聲問道:“是誰在看守?”
旁側頓時站出來四人。
這四人的功力都在四重樓,分別守在這座小院的四周,只要不玩忽職守,風玲插翅也難飛。
四人撲通一聲,同時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剛才鐵飛雪已經數落過他們,但最終能不能保得住他們的性命,鐵飛雪心里也沒底。
她再三強調,風玲是很重要的囚犯,不管輪到誰看守,都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絕不能有半點的馬虎,畢竟風玲是風浪的閨女,說其是小狐貍一點都不為過。
誰知輪到這四人看守時,他們居然會聚在一起吃酒聊天。
若非鐵飛雪想看看風玲的狀況,恐怕到下次換守時,才能發現風玲已經逃走。
“督主,我已經派人去抓。”鐵飛雪道。
風玲年幼,又對長安城不熟,大量錦衣衛出動,一定能有所收獲。
但如果風玲也有風浪的智慧,只怕結果不會讓人滿意。
魏小寶似乎沒有聽到鐵飛雪的話,而是問那四人道:“風玲逃走時,你們在做什么?”
不管風玲如何狡詐,想要逃離小院,總會有一人能夠發現,除非那人剛好在打盹。
看守風玲的錦衣衛,兩個時辰一換守,如果連兩個時辰的專注都無法保持的話,也不必在錦衣衛混飯吃。
四人跪在地上,額頭觸地,沒有一人敢回答。
如果只是一人打盹倒還情有可原,但如果是四人聚在一起吃酒,那就是死罪一條。
他們不敢承認,但他們的所為都被鐵飛雪看在了眼里。
鐵飛雪也很想幫他們撒個謊,只要能保住他們的性命就行。
但他們滿身的酒氣,相信魏小寶早已聞到。
魏小寶自然不會限制東廠差役和錦衣衛飲酒作樂,但按照魏小寶的說法,那也是在下班后才能做的事,在當差的時候吃酒,肯定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半晌后,看沒有一人說話,魏小寶冷笑道:“很好。”
鐵飛雪剛想替他們說話,卻見魏小寶身子一晃,竟已是出院而去。
但跪在地上的四個錦衣衛,卻是頭頂鮮血如噴泉,在地上灑出一大片鮮艷的紅花。
鐵飛雪很為他們痛心,但也知道他們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鐵飛雪想著急忙追出去,看到魏小寶就站在不遠處,雙拳緊握,顯然心情不大好。
“督主,都是我教導無方,才會發生這樣的事,還請督主責罰。”那四人是鐵飛雪親自挑選的,現在出了事,她當然也有責任。
魏小寶看著遠處的天空,低聲問道:“風浪的狀態如何?”
“很不好,只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鐵飛雪答道。
此次去金州城簽到,一去一回,少說也需要月余的時間。
在這期間,風浪定會慘死。
魏小寶想著走向詔獄,能不能再從風浪嘴里撬出一些東西,只能靠運氣了。
詔獄深處,風浪幾乎處在昏迷中。
但沒有魏小寶的命令,鐵飛雪也不敢將他從水牢里放出來。
魏小寶叫了幾聲,風浪都沒有反應,他猛地出掌,重重拍在風浪的腦門上,緩緩注入大量內力。
丹田里積聚了一些內力后,風浪總算醒了過來。
“少鏢頭,我等你很久了,玲兒的毒解了嗎?”風浪自知他的大限已到,現在就想聽到好消息,最好是能再見愛女一面,如此便能瞑目。
魏小寶道:“放心吧,我親自給她解的毒,但她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靜養。”
“太好了。”風浪面露喜色。
魏小寶轉而說道:“過兩天我得外出辦事,可能需要很久才會回來,所以你要是有話想對我說,就趁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