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寶微愣,但還是跪下聽旨。
李徵朗聲道:“東廠督主魏小寶,全權負責變革一事,百官全力配合,不得有誤。”
“臣領旨。”魏小寶答道。
群臣盡皆高呼道:“臣等遵旨。”
百官離去后,李徵留下魏小寶,笑道:“小寶,你果然是我的福將。”
如今民不聊生,想從百姓身上壓榨出一點油水,非常困難。
但當官的與經商的就不同,他們的身上大有油水可榨。
魏小寶嘆道:“至于收效,尚未可知。”
“能壓榨一點是一點。”李徵很滿意魏小寶提出的三點良策。
只要按照這三點執行,定能讓國庫充盈,屆時不管是賑災,還是打仗,手頭都會有錢。
李昊拿下南明,無疑給了李徵更大的危機感,迫切想要尋求改變。
看到李昊突然連打哈欠,魏小寶笑著問道:“陛下昨晚沒睡好?”
“睡得倒好,就是一大早聽到不好的消息,人容易覺得累。”李徵很喜歡黃芙的體香,但又覺得黃芙是天煞孤星,乃是不祥之人。
他剛臨幸黃芙,李昊就拿下南明國都,就算是巧合,也讓他心頭不爽。
但他沒將這些心思告訴魏小寶,反正沒了黃芙,他還有張恨蝶。
漫漫長夜,倒是不愁孤獨寂寞。
離開乾坤宮,卻見凈事房總管陳高候在旁側。
看到陳高,魏小寶猜到了陳高此來的目的,當即直奔凈事房。
忙碌一個多時辰,魏小寶覺得很疲憊,想回東廠好好睡一覺。
誰知此刻在東廠衙門外,聚滿了朝中官員。
這些官員都是手提禮品,面帶焦慮。
他們都不想被裁掉,自然只能來賄賂魏小寶。
“拜見督主。”百官看到魏小寶騎馬而來,紛紛躬身行禮。
魏小寶心知肚明,也不點破,笑道:“諸位大人里面請。”
正好魏七出來,魏小寶經過他身邊時,低聲囑咐道:“登記一下。”
所有官員都被請到正殿喝茶,所帶來的禮品,全被登記在冊。
冊子很快就送到了魏小寶的手中。
魏小寶在翻看時,所有官員都很緊張。
為了此次行賄,他們可是傾其所有,家里能變賣的都變賣了。
魏小寶快速翻看完,拿著冊子輕笑道:“諸位大人都很富有啊。”
“回督主,下官將家里妻妾的首飾都帶來了。”刑部侍郎包三源率先哭窮。
魏小寶笑了笑,道:“包大人,即便如此,你只捐一千兩,是不是太少了?”
“督主,下官家里真的…”包三源說著有些恍然,因為剛才魏小寶用了一個“捐”字。
這些銀兩明明是他用來賄賂魏小寶的,卻被魏小寶說成是捐,這就有點意思了。
魏小寶也不賣關子,解釋道:“眾位大人此次帶來的財物,我讓人全都記下來,就當是你們捐給國庫的。”
“督主英明。”百官只能這樣高呼。
魏小寶微笑道:“回頭我會讓人整理好名單和金額,張貼出去,也讓百姓看看,當官的是如何慷慨解囊,幫百姓度過難關。”
百官面面相覷,做夢也想不到魏小寶還會來這一出。
如果真要將這名單張貼出去,那牽扯的東西可就多了。
金額給的多了不行,百姓會罵他們是狗官,這些銀兩都是從百姓身上壓榨來的。
金額給的少了也不行,百姓會說他們小氣。
魏小寶此舉,無疑給所有官員出了道難題。
該如何解答這道難題,就得看他們各自的理解了。
魏小寶所說的名單,當然不會太快張貼出去,就是想給百官一點時間考慮,并且奔走相告,爭取能夠換來更多的募捐。
賑災要錢,募兵要錢,造炮要錢,打仗更要錢,到處都需要錢,不狠狠壓榨這些富得流油的貪官,如何成就偉業?
消息一經傳出,前來捐獻的官員,可謂是絡繹不絕,都快將東廠衙門的門檻給踏爛了。
所收的銀兩和寶物,魏小寶只抽取一小部分放進他的小金庫,絕大部分全都歸進國庫。
數日間,空虛的國庫就開始充盈起來。
李徵看到總額,當真大吃一驚,再三確認這是不是真的。
魏小寶笑道:“陛下,百姓越是窮苦,日子越是難過,就說明當官的越富。”
“這群貪官。”李徵怒不可遏,都想將所有官員罷黜。
但轉念一想,真將所有官員罷免,朝廷的所有機構都會陷入癱瘓,大魏帝國更會轟然倒塌。
李徵握著拳頭,囑咐道:“小寶,那些貪得最狠的那些家伙,一定要裁掉。”
魏小寶點頭答道:“東廠密探在做全力調查,誰能用,誰不能用,很快就會有結果,在出結果前,就先吊著他們,讓他們再多出一些銀子。”
“你真是個人精。”李徵伸指在魏小寶的額頭上輕輕一點,低聲笑罵。
那姿態,更像是小夫妻間的打情罵俏。
國庫里有了錢,接下來就得做實事。
李徵悲觀地發現,滿朝文武,能堪大用的沒有幾人。
就算將賑災銀撥下去,只怕還沒到老百姓的手里,就已被各級官員層層蠶食殆盡。
即便如此,該做的還是得做。
北方大旱,南方水澇,受災的災民頗多。
國庫里的銀子很快就被撥給戶部,由戶部全權負責賑災事宜。
同時兵部也得到不少銀子,用來募兵。
唯獨百官苦苦期盼的名單告示,遲遲都未出現在長安街頭。
白慕良家財雄厚,捐獻的財物位列百官之首,更是對那告示翹首以盼。
就算百姓說他是大貪也無所謂,畢竟此前貪污得再多,這一次不是全都捐出去了?
這就叫取之于民,又用之于民。
對賑災銀的去向,東廠密探在暗中嚴密監視,但凡有官員敢打賑災銀的主意,都會被東廠無情抹殺。
消息傳開,再無人敢對賑災銀下手。
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送往九龍城的十萬兩賑災銀,在快送到時,竟突然不翼而飛。
負責押送的官兵,連同賑災銀一起消失。
負責監視這批賑災銀的東廠密探,竟也跟著消失。
戶部尚書柳二郎得知消息,癱軟在椅子上,呼吸急促。
柳二郎年過半百,雖非清官,也非巨貪,為養活家里的二十房妻妾,沒少干貪污受賄的事。
上次剛將半數身家捐出去,成功保住了官位,怎料又會遭此變故。
柳二郎思前想后,別無選擇,只得到東廠去負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