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東廠,卻見王晨山跪在演武場那里,額頭觸地。
寒風呼嘯,掠過偌大的演武場,頗顯悲愴。
在不遠處,鐵飛雪陪著南宮羽裳等三女,在安靜地看著王晨山。
“王大人,您這是作甚?”魏小寶背手走過去。
王晨山跪在這里,頗煞風景。
聽到魏小寶的聲音,王晨山急忙挪動膝蓋,面朝魏小寶跪著,磕頭道:“督主救救我。”
魏小寶笑道:“不就幾個小案子沒破,王大人何必如此?”
“跟破案無關,是、是我酒后犯渾,不小心…”王晨山老臉通紅,都不好意思說他犯下的罪惡。
鐵飛雪走過來說道:“督主,我聽說王大人侵犯了一個姑娘,這姑娘從數千人中脫穎而出,已經進入了百人當中。”
王晨山羞愧異常,解釋道:“都是吃酒誤事。”
魏小寶冷笑道:“王晨山啊王晨山,你真是夠可以,連陛下的女人都敢碰。”
這百人名單中,最終只有一人會被立為大魏皇后,其余的人全都會進宮成為嬪妃,完全可以說她們是李徵的女人。
別說是喝了點酒,就算有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該碰皇帝的女人。
“督主,昨晚我真的是喝多了。”王晨山悲聲解釋。
那姑娘現在鬧死鬧活,非得去告御狀。
這事一旦鬧開,王晨山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掉。
那姑娘的清白已被王晨山毀掉,斷然不會被送進宮。
這倒是給魏小寶省了不少事,空出來的這個名額,正好讓張恨蝶頂上。
接下來從大年初一到元宵佳節,他們有十五天的時間,要對這百名女子進行更仔細的檢查。
魏小寶躬身拍拍王晨山的肩膀,哂笑道:“王大人,你應該去求那個姑娘,而不是我。”
別說求,王晨山都想給那姑娘當干孫子,可那姑娘現在死活都要告御狀,若非有刑部的朋友幫忙壓著點,這事恐怕早已鬧到了李徵的面前。
“督主,我王晨山這條命以后就是您的,您可千萬不能見死不救啊。”王晨山砰砰磕頭,額頭都被碰得通紅。
王晨山倒是不怕死,就是他犯下的是誅九族的大罪,若被問罪,家里數十口人都會人頭落地。
既然王晨山再次表了忠心,那魏小寶當然不會讓他失望。
魏小寶擺手道:“你且在外候著,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務,就跟你走一遭。”
“多謝督主,多謝督主…”王晨山將頭磕得更加響亮。
看到王晨山的模樣,鐵飛雪莫名感到悲傷。
魏小寶走向南宮羽裳等人,笑問道:“還習慣嗎?”
“比洛陽好得多。”青月搶著回答。
此刻張恨蝶剛洗過澡,穿著青色長襖,眼簾低垂,更顯楚楚動人。
這姑娘絕對是李徵的菜。
但在送給李徵前,一定要先馴服她,讓她聽話。
皇后的權力很大,若是處處跟他作對,必定會很麻煩。
魏小寶笑了笑,問道:“恨蝶姑娘,你對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我想留下來,做夫人的丫鬟。”張恨蝶猛地抬頭,眸中充滿期待。
南宮羽裳的心倒是涼了半截。
身邊有個鐵飛雪,已經夠糟心了,現在又多一個張恨蝶,叫她怎么活?
魏小寶微笑道:“羽裳恐怕沒有這么好的福氣。”
“督主這是要趕恨蝶走?”張恨蝶眸中頓時淚花閃動。
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即便是南宮羽裳看了,也于心不忍。
這嬌滴滴的聲音,再配上那攝人心魄的眼睛,讓張恨蝶很像傳說中的狐貍精。
魏小寶嘆了口氣,道:“恨蝶姑娘,你是被云雨樓看中的人,江湖中人都知道,但凡被云雨樓盯上的人,要么死,要么加入云雨樓,我若讓你留下,只會讓羽裳陷入險境。”
“恨蝶明白。”張恨蝶抹掉淚水,聲音哽咽。
魏小寶也不賣關子,輕笑著說道:“但眼下有個更好的去處,不知姑娘可愿意?”
“恨蝶愿意。”張恨蝶露出一抹笑容。
就算是死,她也不想被云雨樓抓去,從此淪為風塵女子。
魏小寶點點頭,問道:“姑娘還是清白之身吧?”
張恨蝶俏臉騰起一抹紅暈,微微點頭。
“相公,你要送恨蝶去哪?”南宮羽裳好奇又擔心。
鐵飛雪倒是猜到了魏小寶的用意,只是沒有多嘴。
卻聽魏小寶笑道:“皇宮。”
“我能進宮?”張恨蝶一臉震驚。
南宮羽裳和青月也很吃驚。
“皇宮里的確很安全,至少云雨樓的手還伸不到那里。”鐵飛雪適時插嘴,就是想讓張恨蝶安心。
張恨蝶正好能補上被王晨山玷污清白的那個姑娘。
看到張恨蝶點頭同意,魏小寶笑了笑,來到東廠衙門外。
王晨山在門外來回踱步,非常焦慮。
“督主。”看到魏小寶出來,他急忙上前行禮。
魏小寶冷聲道:“帶我去見那姑娘。”
那姑娘知道王晨山的身份,故而才跑去刑部鬧。
刑部侍郎包三源是王晨山的摯友,硬著頭皮將那姑娘攔下,并好生伺候著,讓王晨山趕緊去找魏小寶想辦法。
那姑娘名叫周翠,來自江南水鄉,生得白白凈凈,秀美可人。
但她的性子非常剛烈,也很聰明,被王晨山強行玷污后,她并沒有上吊投湖,而是一心想讓王晨山付出代價。
百名秀女都登記在冊,王晨山可沒膽子砍掉周翠的頭顱。
刑部侍郎包三源年近四旬,總是皺著眉頭,乍一看非常瘆人。
此刻他就站在刑部衙門外,也是急得在來回踱步。
陡然看到魏小寶和王晨山騎馬走來,他急忙奔上前,行禮道:“下官包三源拜見督主。”
魏小寶翻身下馬,沉聲問道:“兩位大人,我想知道,這個周翠怎會跑去風月樓陪酒?”
包三源的臉色頓時頗為難看,結結巴巴道:“下官跟、跟周翠的父親是老鄉,周父拜托下官想辦法,讓周翠進入九人名額中,所以才…”
是包三源在風月樓偷偷設宴,款待禮部負責選后的官員,而王晨山只是個陪客,怎料王晨山三碗酒下肚,在去解手時碰到周翠,竟沒管住自己。
魏小寶哂笑道:“你們都是好樣的,哪天若是想通了,東廠的大門隨時都為你們敞開著。”
王晨山和包三源面面相覷,眸中都有懼意。
魏小寶邁步走進刑部衙門,道:“先去會會這個周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