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楊常沒有多說什么,巨大的身影走到鐵欄桿面前,碩大的身軀使得影子呈現出一塊巨大的陰暗面。
他的雙手分別擺在兩根鐵欄桿上,巨力從他的身上傳來,徑直將面前的欄桿扭曲、掰斷。
能用蠻力解決的問題,楊常向來不把它看成問題。
楊雯和一旁的林清水隨即朝著楊常而來,林清水還好,畢竟是個大男人,雖然同樣有一種死里逃生的欣喜若狂,但還能忍住心中的波瀾。
望著這個多年沒見的小舅子,他是有些陌生的。
原本他和楊雯都已然絕望,沒想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窖中,來自松屏城的一雙大手會緊緊的握住他們。
相比于林清水,楊雯內心中的激動早已經止不住,她來不及詢問楊常為什么會變的如此兇猛,只是不停的哭泣。
楊常很理解自家大姐的心情,不過此時他并沒有把心神完全放在自家大姐和姐夫的身上。
在他們的面前,可還有一個馭者,即使這個馭者已然蒼老的不成樣子,他體內的詭異依舊有危險。
“是一個,不了得的人…”
“你不是馭者,是修士嗎?修士大人?”
這個蒼老的馭者原本一直處于昏睡狀態,似乎陷入了某種生命的死循環。
但當楊常站在他的面前時,他還是能感知到楊常的存在,并且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的身體很殘破,仿佛四處漏風,臉上的皺紋表露了他的年紀,歲月的味道在他的身上出現,他用唯一一只完好的眼球看著楊常:“喂,這些人你不能帶走,我要吃的。”
楊常沒有理解他所謂的修士大人是什么意思,面前這個白發馭者似乎不在乎任何的東西,他只想茍延殘喘下去。
可能他的心底有對于修士的恐怖,但在生死的威脅以及并不確定楊常真正實力的基礎上,他沒有眼睜睜的看著楊常離開,而是妄圖將這些原本屬于他的食物奪回來。
符合他體內詭異要求的人本就不多,雖然那個詭異的進食要求很奇怪,畢竟要是一種相當稀少的血液才可以滿足他的欲望。
這種血液在人群中的占比很少,一直都是香火教在處州府城中暗暗搜尋和檢測才能抓捕到一些,得虧鬼東西的食欲一直不大好,一般都是兩三個月再吃一頓,否則處州府城內響應血液的人怕是不夠他吃的。
不過縱使如此,這個馭者也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體內的詭異逐漸開始饑餓。
如果缺乏食物,他會第一個被吃掉。
他挺想活下去的。
楊常就沒想和這個家伙聊下去,缺了一個肩頭的青鋼刀被他直接朝著面前的馭者扔出去。
深幽的勁力覆蓋在青鋼刀的表面,給白發馭者帶來的一種不小的壓迫感。
在白發馭者想辦法解決青鋼刀的同時,楊常瞬息間拉開白點頁面。
不怒金法,加點!加點!
一路從詭級小成到達詭級巔峰,楊常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沉,巨大的撕裂感出現在他的身上,痛苦加劇。
痛苦被楊常無視,疼一下和丟掉小命哪個更重要他比誰都清楚,越發強大的力量出現在他的體內,他的肉身強度徑直再上一個臺階。
武學在強化之后就可以通過白點頁面直接晉級,直到武學達到極限,再需要下一次使用粉末強化。
現在青鋼刀殘破,亂魔刀法的威力大打折扣,楊常并不打算再用刀法解決問題。
腳底的石磚被楊常一腳踩裂,他在瞬息間抵達了白發馭者的面前。
氣勢洶洶,宛如一輛橫沖直撞的卡車,面對這樣的威能縱使是真正的詭異在場也得打一個哆嗦。
面前的蒼老馭者顯然也沒意識到還有這一出,他的戰斗經驗并不豐富,思想還停留在尋常馭者那樣透支著自己生命來利用詭異的力量而戰斗的思維。
楊常仿佛炮彈一般的武者打法確實讓他震驚,不過他既然敢和楊常玩硬碰硬的這一套,當然也是有一定資本和信心的。
他硬生生的吃了楊常的一撞后,如同破布木偶一般被甩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地窖的一角,一大塊土方從上方跌落。
臉上盡是鮮血,身后也是一副血肉模樣的樣子,本就有些殘破的身軀頗有一種不成形體的模樣。
可是這個無比蒼老的馭者依舊笑的出來,大笑在場上響起,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自嘲道:“說出來你都不信,我身體里的這個鬼和其他的東西不一樣。”
“他一點都不兇猛,真的,整天一副死相,也不在我肚子里鬧,就是要吃特殊的血肉,我們當初也覺得他很沒用。”
“直到我們看到他殺人…”這馭者微微一笑:“我二十五歲那邊駕馭的他,從我把他吞進肚子的那一天起,至今七年。”
“他會拿走你的生命,讓你老的很快很快,偷走你的東西,這鬼東西真的很慵懶,除了進食什么都不需要…”
復雜的語言邏輯從這馭者的口中拖住,他的眼神有些迷離。
言語間,一道介于虛幻與真實之間的虛影慢慢從黑暗中爬出,正如這個自詡年輕的馭者所說的一般,這詭異給楊常的感覺確實非同一般。
他只是單純的出現,就能讓周圍的人感受到時間的暫緩和停止,仿佛某些東西被定格。
白發馭者的笑容很猖狂,很肆意,他的肺部仿佛漏了大洞,呼吸相當急促且勉強,但他依舊笑意盎然的看向楊常,仿佛在見證一個尸體的誕生。
楊常沒有在乎這樣的眼神,他甚至沒有逃跑,而是一點點的走向面前正在爬動的詭異。
楊常的判斷告訴他,這個詭異確實很強大,本質上的力量很可能是超過他的。
同時,周圍也有一種仿佛已經盯上他了的力量在黑暗中等待,似乎只要下一刻就會瞬間爆發出足夠危及他生命的傷害。
“很厲害,又怎么樣。”
“你可能不清楚我的為人,我從那個破巷子里走到這里,真的不怕事。”
“我當然不想死,但是我更明白,如果我現在往后退如果,我逃跑了,我會死的更快,逃了一次就會逃無數次,我不喜歡這樣。”
說話間的功夫,楊常已然走到了那爬行詭異的面前,在路上,他順手抽起一根被他掰斷的鐵欄桿。
在白發馭者震驚的表情中,楊常直接將充斥著勁力的鐵欄桿扎進面前這個詭異的頭頂,大量的勁力涌入其中。
詭異想要反抗,想要后撤,但攜帶著勁力的鐵欄桿把他狠狠的固定在地磚上,讓他遲遲沒辦法做出反應,只能在恐怖的掙扎中催動著自己的能力。
似乎是有一種絕對的陰森滲入楊常的體內,開始污染楊常的皮膚,妄圖從楊常的體內抽走某種東西。
看到這一幕,白發馭者的心中是期待的。
他渴望看到楊常如同死狗一般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