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常想的并沒錯,這些家伙確實是在等待血肉。
幾個人影在抵達這些香火教徒的面前后,將第一個袋子打開。
一個肥胖男子從麻袋中鉆出,在看到周圍的情況后當即大喝,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不停的支支吾吾,癱倒在地上,拼命向后退去。
他想走,卻不代表一眾香火教徒愿意讓他走。
一把菜刀從一個香火教徒的手中亮出,直接朝著這肥胖男子的大腿劈去。
慘叫聲響起,痛苦的表情在肥胖男子的臉上出現,幾個香火教徒當即撲了上去。
同時,更多的麻袋也被打開,一個個面孔出現在楊常的面前。
原本磕著瓜子的楊常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瓜子殼被他直接吐出,青鋼刀被他拿起。
原本他是不打算動手的,畢竟觀察才是他今天到此的最關鍵的目的。
先搞明白這些香火教徒的習慣、了解他們,之后他打算再跟著一個香火教徒回去,殺了之后看看能不能再找出相應的人皮卷。
很可惜,意外總是突然的,楊柔的出現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沒錯,其中一個麻袋中裝著的就是楊柔。
只不過楊柔并不像其他被抓的豬玀一般緊張、無助,她的眼神中寫滿的是堅定,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楊常看到她的懷里藏有一把細細的匕首。
是打算殺出去嗎?
笑容在楊常的嘴角浮現,他覺得自己救回來的這個小姑娘確實傻的可愛。
眼看第一個肥胖男子已然滿身是血,眼看第一個香火教徒即將碰到楊柔,楊常徑直從陽臺跳下,他的聲音也在場上響起。
“手拿開,會死的。”
“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何必活著,嗯…也不對,你們本來就死了,說白了就是一群行走的爛肉。”
楊常從街巷的另一頭走來,他走路的頻率并不快,但卻在瘋狂的拉近雙方的距離。
青鋼刀被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劃地聲,在地面上留下白痕。
楊常跳下樓的動靜很大,他也壓根沒想隱藏什么。
聲音不大,但是在寂靜無聲的現在卻極為清晰。
街巷中,各個昏暗的房間內,還有一個個緊張慌亂的人,他們有的跪倒在地,拼命的祈求著老天爺的幫助,希望那些詭異的香火教徒可以盡快離去。
有的人內心絕望,一家人吊死在了屋內,面前鐵青的看向窗外的香火教徒,似乎要抒發自己的怨氣,卻什么都做不到。
一個大媽在不停的燒香拜佛,渴望自己和身旁的孫子平平安安。
也有一家人,婦女孩子縮在一起,男人相對安穩,手上拿著一把鐵鍬,在黑暗中徘徊,遲遲說不出話來,眼神中充滿了緊張與慌亂。
顯然,他們并不是第一次看見香火教徒集會,也明白下面的危險。
他們恐懼,所以才用燒香拜佛的方法祈求安穩。
他們害怕,所以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逃避恐懼,自我走向生命的終結。
為數不多的人心中還有保護的欲望,他們拿起武器,妄圖對抗下面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選項。
比如下面的一些人原先其實是他們的街坊鄰居,只不過在恐懼之中將自身化為這種宛如瘋子一般的靈異,把自己扔進了絕對的黑暗當中。
房間內的人雖然恐怖,但他們卻沒有想過離開這片街巷,似乎只要有類似的行動出現,就會產生很嚴重的后果。
在聽到楊常從樓上跳下的巨大轟隆聲后,街巷中的無數人心頭一驚,膽大者慢慢透過窗戶看向樓下,試圖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同時,在看到楊常的瞬間,楊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短小的匕首停留在半空中,她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從齊州流浪出來的那一天起,她就再沒有笑過,這是第一次。
只不過楊常并沒有注意到楊柔的笑容,在知道楊柔并沒有危險后,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這群香火教徒的身上。
香火教徒是保留有一定智慧的靈異,他們也意識到楊常并不好惹,但信仰讓他們的字典里沒有后退。
面對任何威脅到他們的情況,只有殺戮。
或許在他們的世界中,殺戮是可以解決所有問題的。
第一個香火教徒朝著楊常而來,卻在還沒有接近楊常的瞬間就被一刀劈死。
和那個老人不同,這個香火教徒是一個人,一個活人,而不是那些死了又活過來的詭異。
第二個香火教徒撲來,則需要用勁力才能殺死。
所以這些香火教徒是死者與活人混雜,生與死并存?
都是香火教徒,所以不在乎生死的區別嗎?
在這個問題上,至少現在楊常沒有一個答案,他也沒地方去求證。
他知道自己現在只需要做一件事。
殺光面前所有的香火教徒。
和爛大街的黑幫一樣,這種瘋子與靈異少一個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好事,他們的死會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楊常宛如鐵塔一般的體型帶給他的并不是笨重,相反,他的身手有一種說不出的靈活。
亂魔刀法被他祭出,詭道層次的武學在傷害上遠遠超過先前九重亂披刀法的巔峰,殺死這些普通入勁武者就能對付的香火教徒宛如切菜瓜。
縱使這些香火教徒再過憤怒,看向楊常的眼神中充斥著再過的仇恨,卻依舊改變不了他們與楊常巨大的實力差距。
這是一道已經填上答案并且得到分數的題目,香火教徒沒辦法改變。
尸體,滿地的尸體。
除了那些從麻袋里爬出來還有生機的人外,場上再沒有任何的活物,個別的香火教徒剛剛被奪走生命,身體還在顫抖,似乎在臨死前的最后一刻感知到了某種大恐怖。
這些人似乎改變這一切,他們的手朝著楊常伸去,試圖讓楊常拉他們一把。
迎接他們的是楊常冷漠的眼神。
幫他們?
自己選的路,現在后悔了,后果卻要他姓楊的來承擔?
殺人、吃人、揮刀的時候不想這些。
如今死亡降臨,要走向生命盡頭,似乎感知到大恐怖了就想玩這一套。
哪里有這么好的保姆,他也想找。
一腳踹開這些貨色,無視身旁一個個可憐兮兮的眼神,楊常慢慢走到楊柔的面前:“為什么要冒這個險,就憑你手上的這把匕首,活不下來的。”
楊常的聲音有些冷漠,楊柔低下頭,微微搖動腦袋:“我自己進麻袋的…不然的話,我出不來,沒辦法給你報信…”
在松屏城張大哥家里,楊柔在香火教動亂的那個晚上試圖找到楊常,失敗后把自己關回籠子里。
這一次,楊柔把自己送進這個危險十足的麻袋中,只帶著一把匕首。
楊常很難理解,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姑娘,怎么會有這樣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