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是日后被清算,還可能有僥幸的可能。
不說現在就得死,沒有回頭的余地。
猶豫了片刻,崔勇勝終于開口:“貪圖你大姐家錢財的叫涂胡,是府城官府的百總教頭。”
“把你大姐、姐夫帶走的,是香火教的人,那個人跟我說,人是要去挖山、挖礦的,你大姐和姐夫體格不錯,所以被他們要去,還威脅我不要多說,以免麻煩上門…”
“他們是這么說的,但我派人稍微了解過,他們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礦山,處州府城的西側根本就沒有什么可以挖的東西,有傳聞…他們在圈養鬼物的。”
“兄弟,你真的不知道香火教的恐怖,我知道其他地方也有香火教徒,但他們和府城的這些家伙真的不一樣了,府城香火教的總管真的很不一樣,他…我不知道應該怎么說,如果你不怕死,就去看看吧。”
說完,崔勇勝仿佛用光了自己的力氣,無力的癱倒在一旁,嘴角咧出一道自嘲的笑容。
是因為香火教,因為是香火教帶走的人,他才不敢說去要人。
開玩笑,不知死活的去跟香火教要東西,就算再給他兩個腦袋五條腿都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除非是瘋了,否則崔勇勝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再次看向楊常:“兄弟,我這么說了你還敢去找香火教的麻煩嗎?你聽你的口音不是府城人,而且一副尋親的模樣,必然是外敵來的,沿途當中想來也見識過香火教徒,但我告訴你,這里的香火教徒是真正的瘋子,他們已經不是人了。”
“府城如今如此嚴格,城內的家族和官府之所以這么賣力的做事,出人出錢出糧,就是因為他們被香火教弄怕了,我知道你比我更厲害,見識應該也比我更廣。”
“但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我親眼看見一個從水里爬出來的水鬼一口吞掉了大半個人,只留下一堆尸肉,兄弟,這個水鬼最后被香火教的那個總管拖走了,再沒有結果。”
崔勇勝說了很多很多,或許是因為他太過緊張,所以有些語無倫次,什么東西都往外面倒。
楊常理解這種感覺,武者是人,詭異是鬼,兩者不能相提并論。
至于府城為什么會有香火教,在楊常的理解里這很正常。
松屏城的香火教雖然起源于楊柔口中的那個女人,在根據楊常的了解,香火教這種東西在松屏城災民出現之前就已然于府城誕生。
松屏城的香火教源于那個女人,但不代表天底下所有的香火教都來源于此,他們顯然是一個相當的組織,遍布許多地方的組織。
至于突然來了一個所謂的總管,這有些超出楊常的了解,但他把這個總管和詭道層次的武者劃上等號,那么就可以理解了。
這個總管必然不是武者,入勁三重就是這個世界武者的極限,他擁有詭道的實力,那么就說明他是馭者或者修士,只不過楊常并不清楚他是前者還是后者而已。
一個入勁武者可以影響、傷害剛剛誕生的鬼怪,但這種影響是很可悲的,是微不足道的,對于詭異來說,只有影響,卻不能做到真正的傷害。
就像楊常在開荒那一天夜里向斷頭鬼動手,斷頭鬼的慘叫聲再激烈也沒有作用,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楊常狼狽而逃。
這種轉變直到楊常超越武道才得到改變,詭道的力量和武道是完全不同的。
只需要幾分鐘、幾秒鐘就可以恢復,然后繼續吞食,隨著殺人的數量變多,武者對于鬼物的傷害更是小到可憐,直到雙方的力量徹底造成碾壓,武者成為鬼物手中的玩物。
這個道理并不深奧,處州府城內必然也有很多人明白,所以他們對詭異的忌憚是深刻的,對于能夠解決詭異的香火教總管更是害怕。
楊常沒有多說什么,他淡淡的看了地上的崔勇勝一眼:“詭異并不是不能對付,只不過絕大多數人沒有對付詭異的力量。”
“他能殺鬼,我也能,就因為這個就讓我把自家人的命交給他,他還不配,沒這個資格。”
“我不殺你,也不會出去說是你告訴我的這一切,不過我還是勸你帶著錢和家里人離開府城,畢竟我之后可能會有大動靜,要殺人的,有心人估計能判斷出是你告訴我的消息,到時候再走就來不及了。”
說完,楊常提刀離開,留給崔勇勝一個雄壯的背影。
緩過神來,崔勇勝也知道楊常說的沒錯,當即就從地上爬起來,把手中的東西全部扔出去,跑回自家收拾細軟。
他只希望在有人發現這一切之前,趕緊離開處州府城的地區,縱使是在周圍的鄉縣都不安穩,得跑的遠遠的,越遠越好。
從祁東茶樓走出來后,楊常選擇回去聯系蔡國夏等人。
他雖然從崔勇勝的口中知道了是香火教做的事情,但并不清楚香火教大體的活動位置和他們的具體情況。
后續的事情還是要楊常自己做。
來到先前就約定好的地方,蔡國夏已然通過砸錢的方式買下了幾個相鄰的宅院,把車隊的所有人都安置起來。
這方面的本事他是有的,管事向來是他的本職工作。
看到楊常過來后,蔡國夏原本有著皺起的眉頭微微松開,他對楊常說道:“賢侄,出了一點問題。”
“什么事情。”
呼出一口氣,蔡國夏繼續說道:“有幾個小混混找上我們,他們應該覺得我們都是外地來的,欺負我們沒有根基,又看我們能一口氣買下好幾個宅院,所以動了心思。”
“那邊的意思是,讓我們給他們拿一千兩銀子,拿不出來的話就要對我們動手,逼我們把宅子轉給他們。”
“其實我在買宅院的時候就有過掩蓋,盡可能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可誰能想到賣家居然和這些混子有聯系,我當時說我是一個人來府城準備做點生意,一炷香不到的時間,那群黑幫就來和我說這些話了。”
“嗯,買宅子的時候我只帶了三五個人,所以他們不知道我們的情況,這種事情不算小,所以等你回來再商量。”
一連幾句,蔡國夏把事情交代事情。
楊常點點頭,他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一路走過來,楊常確實發現府城很亂,街面上都有不少的兵器,各種各樣的幫派極多,勢力交錯復雜。
沒想到的是,就連這種產業房產的買賣里也有這樣的道道。
“有沒有調查過對面的實力怎樣。”
“花錢托人問過,是個周邊的小幫派,搞的都是偷雞摸狗的行當,算不上什么正經東西,不算大麻煩。”
蔡國夏的回答進入楊常的耳中,他點點頭:“你告訴他們,就說我們愿意給錢,先把他們約出來,這種禍害多死一個對于整個處州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