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伴隨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一群興奮的大公雞開始在山寨中高昂的鳴叫了起來。
躺在床上的姜山下意識將身子縮到被子里面,一個無比堅固的封印瞬間形成。
可惜那魔性的聲音都快交織成一首協奏曲了,實在比什么鬧鈴都管用,最終姜山還是憤恨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啊…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全部做成宮爆雞丁,紅燒雞塊,辣子雞,黃燜雞,叫花雞…”
帶著一絲起床氣的姜山嘴里開始碎碎念的報菜名,朦朧的雙眼呆呆的看著面前的房間,記憶開始復蘇。
右手不自覺的掐了掐大腿,清晰的疼痛感讓他明白昨天的一切真的不是做夢。
就在姜山思考未來的目標時,門口突然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同時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
“姜公子醒了沒有,我可以進來嗎?”
樂燕端著一盆熱水在門口呼喚著,在收到姜山的回復后才輕輕地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公子突然到來,也不知睡不睡得慣我們這個山野小寨,奴家先伺候公子清洗吧。”
“不用不用,怎么讓長輩來伺候我呢,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這只能洗臉,沒有牙刷嗎,就是那種清理牙齒的東西?”
姜山一臉慌亂的接過樂燕手中銅質的洗臉盆,他的三觀還不能接受一個名義上是長輩的人來伺候他洗漱。
但當他用那粗麻毛巾在臉上擦過幾遍后,卻突然發現沒有牙刷和牙膏。
現代人在養成習慣后,一天不刷牙那感覺可是相當的不愉快,于是他轉過頭來對著樂燕試探性的問道。
“刷牙,是指清理口部嗎,我們一般是用水在口中漱幾遍,然后用布擦干凈就可以了。”
刷牙這個詞聽著新鮮,但樂燕還是弄清楚了其中的意思,在旁邊有些遲疑的輕聲說道。
“用…用布擦,好吧!”
于是樂燕一臉呆滯的在旁邊看著,姜山拿著毛巾面目猙獰的在嘴里胡亂搗鼓著。
她也是秀外慧中的人,自然明白這種清理牙齒的方式姜山應該是第一次,而他之前的生活肯定比這更加的精細。
“樂姨,你能帶我去山寨的廚房嗎,我想看看里面的廚具和調味品是什么樣子的?比如,鹽…”
姜山放下手中粗麻制成的毛巾,經過昨晚的晚餐和今天早上的經歷,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第一步要做的事了。
“啊…哦,可以。”
突然聽到這么一句話,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姜山一下從洗漱跳到了廚房,但樂燕還是連忙回應道。
廚房正好在大院靠近姜山客房的一角,為了排出煙氣還有幾個巨大的通風口,二者沒走幾步便到了。
“這是鹽塊,大多數時候只有氏族和官吏才能日常使用,九州內的平民平常最多在家備上一點,用作節日或者招待客人。
這些是醋布,大多是將麻布侵入鹵水中制作出來的,少部分由海里的一種植物曬干得來,是使用最多的調味品。
而且這也只有九州內的人才能日常使用,九州外的野民即使是醋布也很少用到。
為了補充鹽分,他們大多會定期捕食兇獸,飲用獸血來保持身體的健康。”
經過樂燕的介紹后,姜山滿臉好奇的看著面前棕褐色的大塊結晶體和旁邊散發著一股怪味的布條。
這種鹽和自己從小到大見過的好似不是一個物品。
姜山掰下一塊碾出粉末嘗試著放到嘴里,一股又澀又苦的味道便充斥在口腔中。
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將鐵粉、鉛粉、泥土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混合在鹽中,帶著一股濃重的重金屬味。
而旁邊的樂燕居然小心翼翼的將剩余的鹽塊粉末,重新收到旁邊的陶碗中。
敲了敲旁邊幾個大型的陶鍋,姜山大概明白了這個世界的生活水平,自己的想法完全可以實施。
兵權自己應該是碰不到的,要指揮山寨里面的人做一些短期內看不到價值的事也是千難萬難,倒不如先解決衣食住行。
而且衣食住行可不是小事,這和所有人息息相關的存在蘊含著巨大的利益,有一部分還比較容易上手。
比如將這個含有很多雜質的鹽塊制成精鹽,大致也就是溶解,過濾,木炭吸附毒性,然后蒸發凝結。
只要確定過濾雜質的方法可行,那么以精鹽可以帶來的巨大利益,他這個新任寨主的第一步就算走出去了。
一個只是長相帥氣的寨主和一個帶來巨大利益并且和藹可親的寨主,可是兩種不同的人設。
姜山一邊想著,一邊將罪惡的雙手伸向了那塊比西瓜還要略大一圈的鹽塊。
在樂燕驚訝的眼神中,將鹽塊砸成了粉末。
“所以你是說姜山把寨子里一半的食鹽全部融到了水里,是嗎?”
秦羋放下了手中正在演練的長劍,看著氣喘吁吁趕來報信的廚娘,滿臉的難以置信。
她有想過在這個時間點突然出現的姜山,可能是其他勢力派來的探子。
但什么樣的勢力將姜山培養出來后,會只為了將她山寨中的鹽溶掉。
“帶我過去,我倒要看看他玩的什么把戲。”
等到秦羋急匆匆的來到廚房時,姜山正站在一個大陶鍋旁,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在鍋里緩緩的攪拌著。
樂燕則在旁邊看管爐灶,把控著火焰的大小,一對柔媚的雙眼被煙熏火燎的有些難以睜開。
而看到滿臉是灰的樂燕后,秦羋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便升了上來。
這個人居然還拉著樂姨一起胡鬧。
“你在干什么,練習楚國的巫術,熬制神秘的湯藥?”
“什么巫術,我是在…”
“你說你要管民生,我同意了。
但卻沒有見到你展露一點學識,現在你這是要在廚房里治理天下嗎。
沒有能力就不要高談闊論,如果你這么喜歡做菜,我想我們山寨也養的起一個特別的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