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著房遺愛的字,感嘆道:“好,好啊,風霜傲骨,一身正氣,堅韌不拔,憑著字就能傳達出詩的感情,而詩又能體現人的感情,好啊!
好一個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你盡管為國盡忠,朕絕對不會負你。。”
這首詩其實是明代于謙寫的一首詩,這是一首托物言志詩。作者以石灰作比喻,表達自己為國盡忠,不怕犧牲的意愿和堅守高潔情操的決心。
房遺愛雖然文采過人,但從來沒有用詩表達過自己的志向,如今終于表達了,這也讓李世民無比激動。
一時間整個宴會之上議論之聲不絕于耳,同時也為藍田縣伯的志向感到敬佩。
其他人還好,而李承乾此時百味雜陳,暗道:這就是自己身邊臣子讓我放著的人嗎?就這么一個坦蕩君子,自己難道以后真的不能重用嗎?
父皇也說房遺愛是個能臣,如今看這首詩看出來他絕對是個忠臣。忠能之輩如何不可用?
實際上房遺愛哪有什么志向,一個懶得不行的家伙,如果能夠躺著,他絕對不會選擇坐著,如果能夠坐著,他絕對不會選擇站著。
房遺愛笑道:“陛下夸獎了,陛下夸獎了,呵呵。”
此時一個小太監在宮殿之外不斷地做著動作,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看到馬上悄悄走了出去。
大太監道:“是不是我讓你調查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
小太監高興道:“老祖宗,天可憐見啊,如今的長安賑災情況已經穩定了,而且糧價也恢復到了6文每斗的情況。長安有工作的百姓,倒是也能憑借自己的錢,買到糧食了。
而且藍田縣伯只是派了一個管家,就讓整個賑災情況正常化了,現在也沒有什么民怨了。而且在賑災過程中,藍田縣伯極力說這事陛下讓放的粥,所以大家也都對陛下感恩戴德。”
大太監笑道:“我就知道藍田縣伯可以做到,萬御史算個什么東西,每天只是知道動筆桿子參人的廢物,哪里能夠幫助陛下分憂。哼!”
小太監聽到大太監毫不避人的感慨,馬上閉上嘴巴,不再說話。大太監瞥了暼小太監,警告道:“好了,今天咱們說的話不要傳出去。”
小太監戰戰兢兢地道:“老祖宗放心,我今天什么也沒有聽到,什么也沒有說。”
接著大太監進入宴會,在李世民耳邊說了幾句話。
李世民馬上拍桌子喊道:“好,藍田縣伯好樣的。”
李世民之所以這么激動,實在是最近一段時間他的壓力屬實不小,自己手里沒有糧食,百姓沒有糧食,肯定會發生民怨的。
實際上,只要只有糧食吃,很少會有人參與造反的,一些天生的野心家也只是少數,大多數還是求安穩的。
長孫皇后笑道:“陛下有什么高興的事情,也給我們分享分享。”
李世民笑道:“哈哈,現在賑災情況又正常了,如今大家已經又有粥吃了,而且以工代賑繼續啟動。還有就是糧價又恢復了。”
這些事情李世民倒是可以說出來的,并算不上什么隱蔽的事情,還有就是這群人都是他以前秦王府的老人,這些人基本上沒有參與囤積糧食的,所以一些話他是可以肆無忌憚地說的。
李世民一高興道:“這次賑災工作,藍田縣伯功不可沒,上次的旱災加蝗災,餓死的人不計其數,而且我們朝廷也是束手無策,如今旱災,卻有藍田縣伯如此能臣,實在是天佑我大唐啊!
我準備將藍田縣伯的爵位提升為縣侯,大家意下如何。”
其他人看了看,沒有一個愿意出來說話的,作為房遺愛父親的房玄齡起身道:“陛下,如今小兒年齡尚小,不宜提升太高。”
李世民毫不在意地擺手道:“玄齡,你過濾了,那些年齡小的侯爺、公爺還少嗎?況且如今遺愛立刻那么多的大功勞,我若是不賞賜一番,豈不別人說涼薄,所以遺愛的爵位是一定要提的。大家可以商量商量我們未來的縣侯的稱號。”
實際上作為屬下的人,大家全都知道,李世民肯定已經早就打定主意的,如今讓他們想一想,也只是走個形式而已,不過大家應該討論的地方,還是要積極參與的。
程咬金笑道:“俊哥年齡不大,卻有大財,我建議叫生財縣侯,以后多多發財,我這寓意不錯吧?”
在座的讀書人齊齊翻了白眼,感覺真是羞于與這等人為伍,真是一個莽夫。
虞世南笑道:“程將軍說的固然貼切,可是卻不夠文雅,不如叫書宗侯,藍田縣伯可是書法宗師,這樣既能體現出來宗師身份,還能夠有一定的文采。”
大家也都心里不爽,在座的都知道虞世南的書法好,而且本人也癡迷書法,可是這不是你需要用書法起名字的理由啊!
魏征倒是走了想法,馬上道:“藍田縣伯文采過人,才華橫溢,不如就叫做文才侯。”
房遺愛一聽,馬上想起來了自己前世看到的某部英叔電影中的那個留著蘑菇頭,二十歲長得像四十歲的那個文才。
房遺愛打了一個哆嗦,這個稱號是堅決不能要的。
李世民看著沒有人愿意再說了,馬上道:“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上次藍田縣伯獻上了制鹽秘方,可以說對天下的百姓都有恩情,而且獻出水車制作秘法,減少了旱災的糧食的減產,還有這次賑災過程,大家也都有了解,他幾乎是一力承擔,可以說對百姓們都是有大恩的。
在他的努力下,百姓們才能得以平安,所以我封其為平安縣侯,大家以為怎么樣?”
皇帝都說話了,大家還能有什么疑問嗎?只能道:“陛下說的這個稱號好,不僅貼切,而且寓意深遠,我等佩服啊。”
“陛下這個稱號好,還是陛下想得周到。”
實際上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李世民起的這個稱號也就那樣,稱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但是大家也知道這是李世民精心想好的,大家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李世民看著大家全部都非常認同,馬上高興道:“好,那就這么定了,遺愛提升為平安縣侯的旨意就在明天的朝會上宣布吧。”
這些人瞬間明白了,皇帝這次和自己等人商量,是為了讓自己等人在明天的朝會上聲援他。
房遺愛當初成為藍田縣伯的時候,就被很多人千阻萬擊,沒有一個人同意,不過這次房遺愛真的是立了不世之功,皇帝根本不可能再壓著他了,這次皇帝明顯是想讓他們幫一次忙,而且他們也很樂意。
程咬金笑道:“陛下放心,藍田縣伯成為侯爵,我沒有任何意見,而且很是支持。
藍田縣伯多次立功,而且被一些人打壓,如果這次再不有所獎賞的話,勢必會引起寒心的。”
大家聽后一愣,什么情況?
一向以精明著稱的程咬金竟然這次如此糊涂,當著皇帝的面說出這一番話,以他們對李世民的了解,李世民勢必是要震怒的。
如今的整個場面開始沉重起來,而李世民卻出人意料地笑了笑,道:“確實,有功之臣一味打壓,不給予獎賞,也是非常過分了,如此下去,誰還給朕盡忠呢?
還是咬金知道朕的心意,而且能夠真正地說出來,不怕惹怒我,這才是真正的重臣該有的樣子啊!”
程咬金馬上道:“陛下過譽了,臣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臣惶恐。”
“確實,你只是做了臣子應該做的事,可是有些臣子卻忘了做臣子的本分啊!”李世民感慨道。
長孫皇后看著自己丈夫的狀態有些不對,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
長孫皇后笑道:“陛下,趕緊吃吧,一會兒飯菜就涼了,諸位大臣也多吃點,皇宮飯菜雖然沒有那么美味,但是勝在量大,大家隨便吃。”
李世民也意識分自己失態了,獨自喝了一杯酒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房遺愛吃了幾口,打算把自己這一路來的見聞,跟陛下交代交代。
房遺愛沉重道:“陛下,臣有事稟報。”
李世民如今心情還是不錯的,馬上笑道:“哦,藍田縣伯有什么事需要稟報啊!”
“陛下,不知恁知不知道,如今關中地區的糧食已經開始收了。而且情況算不上好。
用上水車的一部分百姓,差不多減產近一半以上,而沒有用上水車的一部分百姓,基本上是沒有什么收成的。
我估計,整個關中地區的在明天差不多就要達到20萬。”
李承乾驚訝道:“什么?災民達到了20萬,怎會如此嚴重。”
李世民微笑道:“不用跟我匯報,我只看結果,我就問你賑災能不能做好吧。”
房遺愛看著這個恬不知恥的老丈人,房遺愛只能道:“好吧,我可以做好,但是陛下必須給我一些生殺大權,接下來的長安恐怕會更加亂,如果手中沒有權利的話,我很難對大家進行管理,那時恐怕會更加麻煩。”
李世民朗聲道:“好,好。我給你生殺大權,六品以下官員,朕給你先斬后奏之權,希望你能好好賑災。”
房遺愛點了點頭,賑災而已,他現在有糧食,還有人,賑災對他來說算不了什么,缺的只是皇帝的支持而已,只要皇帝給他背鍋,那么這一切對他來說都算不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房遺愛便下令開始開展正常賑災,而且加了十個賑災點,這樣差不多每個人都能喝到房遺愛他們的粥了,還有就是以工代賑的正常進行了。
房遺愛帶領眾人來到長安四處查看賑災的情況,雖然有些災民雖然穿著破爛,可是卻沒有出現賣兒賣女的情況,也沒有發現有餓死人的現象,這其實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此時的賀蘭家又一次圍滿了人,還是那些關隴世家之人。
“賀蘭大人,這次還是給我們一個交代吧,我們這次以你的命令為準,我們也非常配合你打擊藍田縣伯,可是我們的糧食是真的賣不出去啊!我看這樣下去,恐怕要砸在手里了。”某個家族的成員毫不留情地說。
“是啊,賀蘭大人,你可是我們的帶頭人,你要好好出個主意。”
“是極,是極。”
賀蘭羽也看出來,這一群人是來跟自己興師問罪的,可是賀蘭羽此時也是心亂如麻,哪里能夠出什么主意。
不過賀蘭羽卻有了其他的主意,賀蘭羽笑著道:“大家聽我說,你們可知道糧價的關鍵在哪里?”
“難道那些平民都不吃飯嗎?竟然不買我們的糧食。”
“賀蘭羽笑道:“我看你們怕是沒有關心過糧食的情況把,我可是知道不少。
我們的糧價之所以低而且糧食賣不出去,是跟一個人有關系的。”
“哦,難道說是陛下。”那人又道。
賀蘭羽搖了搖頭,道:“陛下拿糧價也沒有什么辦法,這次我們的糧食能不能賣出去的關鍵,還是在藍田縣伯房遺愛那里。
本來長安是沒有多少糧食的,而藍田縣伯不知道在哪里搞到了糧食,并且以6文每斗的價格賣出去,這些我都曾經給你們說過。
而我們的糧食價格是12文每斗,自然沒有人來買我們的糧食了。”
那人哼哼道:“我們的糧食成本都是非常高的,難道讓我們虧本賣出去嗎?哼。”
賀蘭羽看著眼前這個缺腦子的貨,也沒有辦法,誰讓人家是一個家族的家主呢?
賀蘭羽笑道:“我倒是有一種辦法,就是想辦法把房遺愛的名聲搞臭。”
“哼,說得容易,那些災民都快把房遺愛當做神一樣了,甚至在家里給他做了長生位,哪里那么容易搞臭。”
“呵呵,你們啊,你們對于人性還是不夠了解啊,有道是:寧娶從良妓,不娶過墻妻。浪子回頭金不換。而且佛家也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說法。
其實啊,一個做了一輩子好事,若是在晚年做一次壞事,那么他就是一個壞人,若是一個人做了一輩子壞事,突然有一天改邪歸正了,那么他就是一個好人。
別看房遺愛經營了那么好的名聲,若是給他潑一盆臟水,他一樣不是一個好人。而且大多數人還是非常愿意相信他是一個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