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誣陷,風聞奏事乃是我等御史的職責所在,有所錯誤在所難免,哪里能有誣陷這種說法呢?”韋御史再一次義正言辭地說。
房遺愛冷聲道:“呵呵,至于你等是不是職責所在,你知我知大家知。哼。
既然兩位御史認為我不再適合擔任賑災的總指揮了,那么不如我把這個位置交給你們吧,免得哪天又開始說我欺壓百姓,貪污賑災糧食。那樣對我們都不好不是?”
這是房遺愛再一次提起了,賑災也不是那么簡單的,特別是根本沒有糧食的情況下。
萬御史看著房遺愛囂張的樣子,如今他認為賑災應該也沒有那么難,特別是房遺愛這個毛頭小子都能夠勝任的情況下。
萬御史走上前道:“好,交給我就交給我,我不信你一個毛頭小子能夠做的事,我還能做不到。”
那些知道整個賑災的內情的人如今看著萬御史如同看傻子一樣。
程咬金憋著笑,暗道:你找死也不能這樣啊,整個朝堂除了房遺愛,誰能勝任賑災啊,特別是賑災的糧食還都在房遺愛的手上,唉。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他可不會傻到把賑災的事從房遺愛手中拿下來,這些御史有多少能力,他還是非常清楚的,要說動動嘴皮子,給別人蓋帽子,他們或許都是好手,但要說救災。呵呵,李世民還真不信任他們的能力。
房遺愛笑道:“好,既然萬御史想要這個賑災的任務,我又怎么能不成全你呢,我真是佩服萬御史的勇氣。”
房遺愛對李世民拱手道:“啟稟陛下,我想剛才的事陛下也聽到了,萬御史想要掌舵賑災事宜,我這幾天也有些累了,希望陛下能夠成全。”
萬御史也是一副牛逼哄哄的樣子,他已經幻想好自己賑災成功以后,絕對是萬家生佛的存在,那時候他以后得日子將會非常幸福了,到時候就算是皇帝想動自己,也得好好想想。
李世民看著房遺愛和萬御史的表演,怒派桌子,斥責道:“好了,不要再鬧了,既然今天的事情是個鬧劇,那就算了吧,藍田縣伯,你去好好賑災,不要再出意外了,萬御史,你好好做你的武士就行了,賑災自有藍田縣伯負責。”
萬御史此時如同著了魔一般,仿佛這個賑災職位本來就屬于他,馬上就要被房遺愛搶走一般。
萬御史趕緊到:“陛下,剛才藍田縣伯已經答應把賑災的事情交給我了,可不能辜負藍田縣伯的期望啊!
為了給藍田縣伯減輕負擔,我愿意犧牲自己,幫助災民度過難關。”
此時大家心里都跟明鏡一樣,此時除了當一次任何一個人接手賑災的事,都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
此時魏征看著自己的這個御史臺的同僚,心里有種羞于其為伍的感覺。
魏征怒道:“萬御史,夠了,這個賑災的事情你干不了,可不能因為一時的義氣之爭,苦了百姓。”
程咬金可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程咬金笑道:“魏大人,人家萬御史想要為朝廷出力,如果他真的能把災賑下來,那可是天大的功勞啊,你怎么能這樣呢?
萬御史,我支持你,你可以的,也就是我老程沒什么文化,否則我老程一定把這個賑災的活攬下來,這可是一個大功勞啊!”
程咬金反復強調這是一個大功勞,對于立功心切的萬御史簡直是有致命的誘惑。
萬御史繼續拱手道:“陛下,把賑災的任務交給我吧,我一定能夠做好的,放心吧,給我一個機會。”
程咬金笑道:“萬御史,賑災雖然不難,可是如果賑災失敗會出現大亂子的,如果賑災失敗又當如何啊?”
萬御史久經官場自然知道怎么回答,如今的他已經被程咬金的話逼到了墻角。不得不幾下軍令狀了。
萬御史堅定道:“陛下,我可以這樣說,如果賑災事宜在我手中出現了紕漏,那么我將自裁以謝天下。”
房遺愛大喊道:“好,萬御史,有魄力,我相信有你賑災,一定能成功的,關中災民一定能夠度過這次難關的。”
房遺愛向李世民道:“陛下,如今已經確定是誤會了,而且賑災之是我也交了出去,那么臣就告退了。唉!”
此時的房遺愛轉身以后,忍不住偷笑,雖然臉上看不出來什么,可是身體已經開始彎著身子,盡量不讓人發現他在笑。
不過這個樣子看在其他的大臣眼里可就不同了,魏征此時感覺房遺愛的背影,真是狼狽蕭索至極。微微彎著的背,更是讓魏征認為這是被災情壓彎的,此時在魏征心中只有慚愧。
魏征也在心中感嘆道:這是大唐朝廷對不起他啊!
虞世南看著房遺愛離去,也不知道房遺愛這個決定到底有多大的影響,不過他多年的宦海沉浮的經驗告訴他,房遺愛絕對沒有那么簡單,萬御史接過來的絕對是個坑。
程咬金詭異地笑了一下,別人沒看到房遺愛偷笑,他可是看到了,他用可憐的眼神看著身邊的萬御史道:“希望你好自為之。”
下朝以后,萬御史身邊沒有什么人,這跟他設想的根本就不一樣啊,正常來說此時應該有人來巴結自己或者祝賀自己了,可是卻沒有人前來,他心里稍微有些失落。
相反房遺愛的府上此時卻熱鬧了起來,房遺愛被撤掉賑災總指揮的消息傳得很快,剛剛下朝,不知道是誰在傳這個消息或者是誰在背后推動,基本上整個長安都知道了。
最先到房遺愛府上的是那十五家商人了,這十五家商人可是因為房遺愛承諾庇護他們,他們才敢賣糧食的,如果房遺愛現在放棄他們,他們肯定是不好過的。
這次一馬當先的還是王姓老者,他拱手道:“伯爺,如今恁已經不負責賑災了,恁看我們這糧食是賣還是不賣啊!”
房遺愛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如今我已經不負責賑災了,如果你們繼續賣糧食我可保不住你們嘍。”
王姓老者謙卑道:“還請伯爺給指一條路。”
房遺愛笑道:“你們暫時把糧食點關上幾天,就說沒有糧食了,如果有人發現了你們的糧食,你們就說你們的糧食已經賣給我了。怎么樣,這個辦法還可以吧。”
王姓老者笑道:“還是伯爺有辦法,既然伯爺讓這樣做,我也就不再擔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商人此時心里也松了一口氣,要知道這些人剛剛聽說房遺愛出現問題的時候,他們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擔心,現在房遺愛可是他們唯一的靠山,如果房遺愛倒下了,他們可就是沒有毛的公雞,想被別人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了。
商人們自然是沒有什么事情了,只需要房遺愛一個承諾即可,沒有什么太多復雜的事情。
商人們剛走,魏征、程咬金和虞世南來了,他們可不是代表自己來的,而是代表了不少的官員來的,只是由于房遺愛剛剛被皇帝撤職,大家并不能明目張膽地前來。
魏征三人來到大堂,此時的房遺愛正品嘗著茶,背后有兩個貼身丫鬟捶著背,好不愜意。
虞世南開玩笑道:“藍田縣伯過得真是神仙生活啊,炎炎夏日享受著這冰塊,有美人相伴,還有好茶品著,這是快哉啊!”
房遺愛笑道:“老大人就不要調侃我了,我如今也是無事一身輕了,賑災的事宜也被人接了過去,我也就輕松了,每天訓訓我的小狼,吃吃美食,喝喝美酒,讀上幾本書,這一天也就過去了。
官場呢太復雜,我年齡小,這復雜的官場我也玩不轉。”
虞世南笑道:“你小子,我還不知道鬼精鬼精的,你把賑災的事宜交給萬御史,怕是沒安好心吧,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你在朝堂上使勁把賑災的事推給他,很多人都看出來了,也就萬御史身在局中,感覺不出來。
還有程將軍那拙劣的表演,我看著都想捂額頭。”
房遺愛笑道:“虞老大人可不要亂說,我可不會坑別人,我的賑災的活可是被萬御史在朝堂之上硬生生搶走的,可不關我的事。
不過萬御史還以為賑災是個美差,卻不知道賑災的難處,根本談不上坑他。如果萬御史能夠賑災成功,那可再好不過了。”
程咬金也幫腔道:“是啊虞大人,我可沒有表演,我在朝堂說的所有的話全都是發自肺腑的。我也非常同意藍田縣伯的話。畢竟藍田縣伯才14歲。萬御史己經將近40歲。藍田縣伯小小年齡能做得到的事,大人人不會認為御史大人做不到吧。你這樣也太小看我們大唐的文人了吧。”
虞世南看了看程咬金,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說不過程咬金,所以不再言語。
旁邊的魏征道:“程將軍就不要跟著添亂了,要知道賑災這種事可不是小事,一旦出現問題可是會出現大亂子的。”
程咬金也是知道輕重的,所以也就不再說話了。他只是心里有些不平而已,雖然房遺愛把賑災的事情甩給萬御史在一定程度上是為了坑萬御史,可是為整個賑災過程中付出了這么多,整個朝堂竟然沒有一個挽留的。
魏征也知道程咬金心里有氣,可是他又何嘗不是呢?
魏征道:“伯爺,你把賑災的事情交給萬御史,可就有些不對了,這可是關系到十幾萬的災民啊,到時候出現了什么亂子,后果可不堪設想啊。”
房遺愛瞥了暼魏征,笑道:“這能出什么亂子,只不過事賑災而已嘛,難道堂堂的御史還比不過我一個十四歲的少年郎嗎?”
魏征哪里還聽不出房遺愛的意思,他的意思很明顯了,這件事他不管了。
魏征可不傻,他斷定整個賑災在萬御史手上,恐怕不用一天就會出現亂子了。
魏征再一次詢問道:“難道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嗎?一定要做這么絕嗎?”
房遺愛冷聲道:“魏大人,你要認清楚一件事,賑災可不是我房遺愛一個人的事情,如今我已經不在擔負賑災的責任了,所以整個災情,我跟朝堂上的大臣們是一樣的。你不要把整個賑災的事情全壓在我身上了。
我如今救災已經救出仇來了,如今的朝堂諸公是怎么想的,我很清楚,大家都認為賑災是我的責任,我應該做的,我想魏大人也是這樣想的吧。
你們就放過我吧,我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郎而已,沒有你們想的那么高尚。”
虞世南從剛開始說了一句話以后就不再說了,是因為他知道房遺愛的心思,也知道的心里委屈。
自己盡心盡力抗災,獻水車、籌糧食、控糧價、以工代賑。這都是出自這個少年之手,都是賑災的行之有效的手段。
如今卻輕輕松松被人踢出了局,他心里怎么能夠舒服,不要說房遺愛一個少年郎,就是他如果遇到這種事,也會有自己的脾氣的。
虞世南搖了搖頭,魏征也不再多說什么,他確實如房遺愛所說,他真的把整個賑災當做房遺愛應該做的事情,他仔細想了想,只是因為房遺愛在整個賑災過程中做的事情太多了,才會讓他們產生這樣一種錯覺。
這樣說起來房遺愛才是最冤的,本來因為房遺愛很有能力,所以房遺愛主動作了貢獻,沒有想到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魏征又能說什么呢,他也不好意思再說什么了。
魏征在來之前就想好了一切,準備把一切說清楚了,而且他也準備了不少的詞,也想到了面對房遺愛的各種情況,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平時口才過人的自己,竟然被房遺愛三言兩語說服了。
虞世南垂垂老矣,最是了解人性的丑惡,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他是絕對不會跟魏征來這么一遭的。
程咬金則是無所謂,他可管不了這么多的災民,災民再多,也不是他這個武將能夠多管的,他這次只是想看著房遺愛,不讓他做什么糊涂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