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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寒安啊,你有夢想么?

  孔寒安沒有見過老皇帝。

  但想必這位一統天下的君王,不論是胸懷還是韜略又或者城府,應該不差。

  兩位圣人入其麾下,這便是證明。

  但孔寒安有些想不通。

  讓天破個洞,讓神仙下凡,讓好不容易一統的天下變得充滿了危機,讓子民陷入危難…

  這些對老皇帝而言,有何好處?

  可看到大皇子的時候,孔寒安好像面前明白了一點。

  階級的惡臭,對權力的執著,還有子孫后代的不爭氣。

  目前看來,太子或許有些蠢,但大皇子簡直是爛泥扶不上墻。

  要是換位思考,孔寒安要是老皇帝,只怕也要著急。

  自己死后,這皇位會不會被兩個圣人架空?

  這天下到底是大齊皇室的天下,還是儒門、道統修士的天下?

  但孔寒安依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老皇帝一定還有別的心思和謀劃,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起碼就目前而言,大皇子這般狀態,別說孔寒安和孟愈了,就連那個董先生都面露失望。

  孔寒安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千機城的事情與我無關,他們的態度不該我來拿主意。”

  “我本就是朝廷的官員,大皇子您若能繼位正統,我便該是您麾下的走狗,您加油,我靜候您的佳音。”

  這態度,可以說極其散漫了。

  不提孔寒安在冥界的地位,大皇子這種樣子,可一點都沒有人皇該有的姿態。

  孔寒安壓根就不看好他。

  大皇子抽出了腰間的劍。

  “你是什么態度?是覺得我的劍不夠鋒利么?”

  孔寒安理都懶得理他,徑直走出了房間。

  自己都說了,道圣沒教你修煉。

  有本事你來砍我,掉一根頭發算我輸。

  孟愈也站了起來。

  “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廢,今汝畫。”

  這是當初限制了上郡郡守的圣言術,現如今也給大皇子畫了個圈。

  孟愈拱了拱手,還算恭謹的說道。

  “殿下,目前來看,您的狀態有些不太好,請您在這兒休息一下吧,晚些我再來拜訪。”

  言罷,任由在才氣圈內無能狂怒的大皇子揮劍亂砍,也離席而去。

  董先生嘆息一聲,不談道圣,只就事論事。

  “殿下啊,據可靠消息,孔寒安已一統冥界,乃冥界的主宰,孟愈堪破了自身的迷障,其才氣沖天,可能會是儒家的第二個圣人,您為何不對他們尊敬些呢?”

  大皇子掙脫不開才氣畫地的監牢,只能對董先生氣急敗壞的咆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我若繼承大統,他們不是應該就是我的臣子?”

  “董叔,去把他們喊回來,我要對他們施以懲戒!”

  董叔,不是尊稱…

  董先生昔日家貧,家中父母沒有文化,只能以伯仲叔季為名。

  董先生是靠鑿壁偷光,學堂外偷學,才成長起來的。

  大皇子氣急之下,忍不住喊出了董先生的賤名。

  董先生臉色冷了下來。

  他本以為大皇子是個可造之材,畢竟之前還專門派人來請他。

  但原形畢露之下,也不過如此。

  “但殿下,您想天下向你俯首,也要先成為皇帝才行,孟先生的話說得對,您先冷靜一番吧。”

  言罷,也不等大皇子反應,轉身離去。

  大皇子見狀,頹然的坐到在地上。

  “我…真的這么差?”

  隨即,他又捏緊了手中的劍。

  “不,我不差,許多人都對我說過,這天下該是我的,他們該是我的臣子。”

  “你們對朕如此傲慢,便別怪朕無情了!”

  他用劍劃開了手指,用鮮血在地上畫起了什么東西。

  董先生出了門,正看到孔寒安與孟愈拱手告別,似要離開。

  他苦笑著走了上去,對二人一揖。

  “是董某眼拙了,兩位請見諒,大皇子在皇宮中,有先皇與圣人壓著,還算溫謙,只是我沒想到,他的秉性原來是這樣的。”

  孟愈苦笑:“知子莫若父,先皇不立他為太子,或許便是源于此吧。”

  孔寒安倒是無所謂。

  “那我先回冥界了…人間對我的排斥越發嚴重,我有些累了。”

  孟愈董叔正要行禮告別,隔壁宅院卻傳來了一個令孔寒安熟悉的聲音。

  “冥王莫急,您既然見了大皇子,也請給我們一些時間。”

  孔寒安聞言一愣。

  要么說孟愈有些焉壞呢,他竟然讓兩家使者比鄰而居?

  也不怕兩家打起來?

  那邊宅院開了門,出來兩個確實是孔寒安的熟人。

  一個是劍閣郡郡守王冬,一個是和略鎮縣令夏鐵。

  見到二人,孔寒安揉了揉額角。

  他其實不想見的,他對孔圣心里有疙瘩,對于孔圣主導的局,不管是天庭也還,還是傾天也罷,他都不認可。

  但二人都可以算是孔寒安的父母官,或多或少給與了孔寒安幫助,孔寒安還真不好拒絕。

  他對兩人拱手行禮道。

  “天災頻繁,二位不在一方護持百姓,倒來找我,實在令孔某有些受寵若驚啊。”

  兩人對視一笑。

  “劍閣郡只是一隅,我們怎么說,你或許也不信,京城有天下所有受災的數據,您若有疑問,大可進京一觀,損失并沒有您想象中的那般嚴重。”

  嚴不嚴重,孔寒安不清楚,起碼他冥府暴增了一波人口。

  他依然有些不太想去。

  兩人當然清楚,又道。

  “先皇魂魄還在,儒門的一切行動,都是經過了先皇的許可,您若有異議,大可去京城詢問。”

  “而且,孔圣也對您翹首以待,必回掃榻相迎。”

  “我們并非對您有什么要求,只是想化解誤會罷了。”

  “而且,圣人,也有道圣的消息…”

  “當然,孟先生若愿意,也可以一道前往。”

  掃榻相迎這詞,用的真糟糕…

  但孔寒安明白,這是一種禮數,并不是他上輩子曲解的意思。

  雖然相比大皇子一方,孔圣這方表現一般,但眼前這兩人,也足見其心意。

  孔寒安看向孟愈,孟愈摸了摸腰間的馬鞭,點了點頭。

  這是告訴孔寒安,他的牛車,能載動孔寒安。

  也罷,孔寒安也想去問一問。

  問一問老皇帝,問一問孔圣人…

  他們到底在做什么。

  可當孔寒安與孔圣相見,孔圣第一句話,倒是把孔寒安問懵了。

  “寒安啊,你有夢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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