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路怔了怔,他沒想到還有他的事,連忙和茍啟一起應承。
孔寒安是有想法的,黎三現在事情不少了,再拉著他有些強人所難。
冥蜂族也有高機動,且低階冥蜂與人間蜜蜂差別不大,隱蔽性也有,適合做斥候。
新加入的屬下,跟在身邊增進一下關系也不錯。
他揮開了空間通道,帶著胡路茍啟與準備再去人間的楊林一同離開了冥界。
他最煩開會與拖堂了。
黎三悵然若失。
他又沒聽成故事。
怎么和族里的兄弟們交代呀,他們也等著聽呢。
秦廣也苦笑的搖了搖頭。
其實他還準備再度建議隊伍重新劃分。
但此刻看來,可能將軍還覺得不是時候。
將軍連視察枉死城與秦廣城的建設情況的沒有去,便匆匆離開。
也不知道是真的信任他們,還是刻意不想給他提出意見的機會。
算了,先做事吧,即將大戰,有陣子要忙碌了。
孔寒安并沒有想那么多。
他還記得胥氏在危險中。
那只老狐貍涂山洪,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更何況,孔寒安一直不覺得,解決劍門關是他一個人的事。
這可是大齊國!
大齊國有道統,有軍隊,有新設的黃泉司,憑啥都讓我一個人扛了?
搞大事,當然要找隊友。
踏入人間界,胡路搖身一變,縮小了許多,成了一只拳頭大的蜜蜂。
畢竟等人高太驚世駭俗了。
孔寒安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
在胥氏的大院內。
也不知道是胥氏打理的好,還是之前胥氏已成絕地。
總之這次傳送,孔寒安還是很滿意的。
“胡路,帶著你和你的手下探查一下情況。”
胡路聽令,拿出了一小塊蜂巢,搖了搖,許多小蜜蜂飛了出去。
這是他們冥蜂族的法寶,平日可以讓冥蜂族的子民棲息在內,便于攜帶,很是方便。
孔寒安想到了之前繳獲的拘魂口袋,雖然他一直可以利用冥界通道直接搖人,但堯山一行已經遇到數次無法開啟空間通道的情況了。
他打定主意,下回回冥界,用口袋裝一批員工,以備不時之需。
“茍啟,之前那只老狐貍呢?”
孔寒安又問。
“您被收入鏡中時,他被那個巫女一腳踢暈了。”
茍啟鼻子嗅了嗅。
“奇怪,居然不在了。”
行吧,真是只老狐貍,自保手段可真行,白擔心他了。
“將軍,他應該離此不遠,能找到。”
孔寒安點了點頭。
蜜蜂飛了回來,在天上來回盤旋,比劃著某種暗號。
胡路看了一眼,收回了蜜蜂。
“將軍,這里的人類還在昏迷狀態,四處沒有敵人。”
聽見沒有敵人,楊林拱了拱手。
“將軍,我先回楊家一趟,天色不晚了,馬上天亮了。”
孔寒安看了看天空,四周漆黑寂靜。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總是如此。
“去吧,到了之后,留一只陰差在那邊,我會去幫你們解決那群穿山甲。”
雖然知道穿山甲精可能也如豹子精一般知道的并不多,可孔寒安還是想去試試。
留一個陰差,感應位置直接冥界傳送,路上可以省很多時間。
楊林找胡路要了只有編制的蜜蜂,飄然離去。
孔寒安對茍啟道:“找找那只老狐貍,看他在干什么。”
既然沒有敵人,那就先去把狐貍找出來。
它可是說了,要協助自己破除巫神殿的計劃呢。
茍啟聞言,低下了頭,一邊尋味一邊引路。
胡路再次放出蜜蜂,四周勘察警戒。
胥氏的大宅院背靠堯山,茍啟帶著路,走出了胥氏宅院,不知不覺走進了山里。
一路上,孔寒安臉色逐漸有些嚴肅。
之前絕地一說,他還沒有感覺,又一心在破巫真之局上,并沒有注意。
但此時一路走來,滿眼都是胥氏族人人仰馬翻。
好些的,還躺在床上。
秘衛護衛等人,皆暈了一片,橫七豎八,四處皆是。
他們面色死灰,仿佛大限將至。
孔寒安的陰陽眼看去,他們壽命倒還沒被影響,可卻不斷的閃爍,似乎隨時都會死亡。
巫神殿的局,果然不只是那么簡單。
孔寒安嘆了口氣。
無論出于什么角度,他都要想辦法讓胥氏這群人好起來。
四周的環境逐漸幽深,此處為堯山山脈山陰之處。
初時環境還算正常,地形陡峭,植被多以灌木為主。
走著走著,孔寒安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植物開始越發挺拔,野草也越來越高,甚至漫過了孔寒安的小腿。
孔寒安一行并未走多遠,雖然隨著實力與境界的提高,身體獲得了強化,步行速度不慢,但也不至于此。
這可是城市附近。
堯山鎮算劍閣郡數一數二的縣城,附近人流與活動范圍不小,這里的野草樹木,按道理早該被破壞了才是。
而且這里是山陰,山陰地勢陡峭,且少受陽光,植被怎么可能這么茂盛。
這里不對勁。
茍啟也察覺到了不對,止住了腳步,化作人形。
“將軍,味道到這里就沒了。”
胡路哼了一聲:“那老狐貍不會是自己跑了吧。”
他話音剛落,四周傳來沙沙的聲響。
不待孔寒安吩咐,胡路與手下的冥蜂已嗡嗡一片,包圍了上去。
“別動手,別動手,自己人!”
一直渾身通紅的狐貍略顯狼狽的躥了出來。
“將軍,您可算回來了,你被攝入鏡中之后,那個干尸被狗大人與馬大人撕碎,他們帶著鏡子就跑,我追不上啊。”
茍啟沖他齜牙:“你們狐族速度也不慢,別裝了,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老狐貍不理茍啟的質問,嘿嘿一笑。
“將軍,我想著幫您化解胥氏絕地,沒成想找到了這兒,你猜猜,這是哪?”
孔寒安瞥了他一眼。
“你猜我猜不猜?有屁快放。”
最煩這種謎語人了!
老狐貍瞇起眼睛。
“說起這里,可不簡單。”
他用爪子抓起了一片泥土,捏了捏,隨手揚向四周野草。
“您看這里,土僵石硬,草木旺盛,但多死氣…”
言罷,又指了指山頭。
“山脈延綿,前方那處缺口之后,又聳立而起…”
老狐貍面色古怪。
“將軍您看這像什么?”
孔寒安對茍啟使了個眼色。
茍啟道:“像一根骨頭。”
涂山洪:…
茍啟沖他咆哮道:“有話快說,少在這讓我們家將軍猜來猜去,咬你的啊!”
老狐貍面露無奈。
“這里,是龍脊啊。”
“或者說…這是曾經蜀國龍脈中的一段呀。”
孔寒安捏著下巴看了一圈。
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所以呢?”
老狐貍痛心疾首。
“大人啊,胥氏的祖墳修在龍脈附近,所以胥氏扶搖直上,大齊后來修直道,等于直接從龍脈上切了一刀,這是斬斷了蜀國的龍脈呀。”
孔寒安依舊不明所以。
幾十年前的事兒,提他干嘛。
難道要我夸你找到了龍脈,好棒棒?
他又對茍啟使了個眼色。
茍啟會意,咆哮道:“龍脈又如何,一條死龍罷了,于現在何干?”
老狐貍嘆了口氣。
“胥氏的危機與機緣,皆在這條死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