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義靠在床頭,手里端著一杯熱水慢慢的喝著,不時用余光瞥一眼身側的小狐妖。
這丫頭壞得很。
明明力氣大的跟個小牛犢子一樣,一天還愣是裝出一幅人畜無害的小模樣。
安分的像只兔子。
鬼知道剛才他感受到了什么,一股巨力把自己從床上給拽了下來,根本就無法反抗。
雖然這也有自己生病導致身體虛弱的緣故,但也絕對不會被她這么輕易的就給拽下來。
就很納悶。
難道她以前那副手無縛雞之力的表現都是裝出來的?
小模樣看起來嬌滴滴的,身子抱起來軟乎乎的,但沒想到就這樣的小身板里竟然隱藏著無窮的力量。
這小狐貍壞的很,天知道她隱藏的這么深是想干什么?
“你真的不去醫院嗎?”
“我不是和你說過嗎,只要沒燒到40度就不會變傻,而且我吃的藥很有效果。”
林義將手里的杯子放到床頭柜上,從腋下取出體溫計,想看看自己燒到多少度。
但由于發燒視線又不可抑制的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你幫我看看這個有多少度。”
“怎么看?”
“這里面有一根用水銀做的細線,你看它頂到哪里就代表多少度。”
瞧著小狐妖拿著體溫計使勁瞅,林義問道:“怎么樣,你看到沒有?”
“好像是三十八度多。”小白又確認一遍,這才抬起頭看向林義,滿臉的憂心忡忡,“馬上就是四十度,你可能真的會變傻,咱們還是要去醫院看看。”
“你不要拉,你先把手松開,現在又沒到四十度,只有三十八度而已,不會變傻的。”
林義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被子,整個人已經被她給拽到了床邊,表情可憐又無助。
“可你要是一會兒燒到40度怎么辦?”
“哪有那么容易就燒到四十度,我剛吃了藥溫度只會越來越低,再蓋著被子捂一覺出身汗就能退燒。”
“真的嗎?”
“真的,你趕緊把手松開,我跟你說,你再這么折騰下去我只會更嚴重。”
見她終于松手,林義強撐著讓自己躺到枕頭上,感覺整個人暈乎乎的,還有點發冷,不由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又吸吸鼻子,似乎鼻塞的情況比剛才更嚴重,而且耳朵里還傳來嗡嗡的聲音,有點像是電流聲,可能是外星人在給他發信號。
“你趕緊出去吧,我現在需要休息。”
“你真的沒事嗎?”
小白覺得林義現在說話的腔調都變得甕聲甕氣的,有點憨憨的,像個傻子。
一點都沒有以前的爽朗。
“沒事,你趕緊出去吧,別到時候傳染給你,而且我現在真的需要休息。”
林義揉了個紙團塞到自己鼻孔里,抱著胳膊蜷縮在被子里,感覺自己正一個勁的往下墜。
就像頭朝下栽進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潭。
意識也越來越模糊,藥物的作用加上頭腦的癥狀,讓他感覺一陣陣的疲倦,又覺得冷得很,非常的不舒服。
不知過去多久,半夢半醒間,就感到床面輕微震了一下,被子也被掀開了一點,隨即就感覺到有什么軟乎乎的東西鉆進了自己的懷里,暖暖的,帶著溫熱。
下意識的抱住,終于感覺暖和了一些。
一夜無話。
翌日上午十點多,林義才從睡夢中醒來,腦袋暈乎乎的,還是有些冷。
拿起床頭的紙巾擤擤鼻子,鼻子依然塞塞的,但比昨晚要好上一些,又揉成團往鼻孔里塞進去兩個。
用手摸摸額頭,雖然還有點熱,但不至于像昨晚那樣燙的厲害。
而且整個人相比起昨日能清醒一些,起碼沒那么迷糊。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哪怕是小小的感冒也需要好幾天才能康復。
按照現代人類的醫學水平,感冒藥并不能真的治感冒,它只是讓人不那么難受而已,緩解一下癥狀,比如流鼻涕,咳嗽之類的。
真正去病的是身體里的免疫系統,而其中的方式之一就是發燒,用體內的熱度來達到殺死體內細菌的目的。
所以說靠感冒藥治感冒也就是圖一樂,真正想治感冒,還得靠發燒。
扶著腦袋走到客廳,正準備再喝點藥,一股復雜的味道從廚房里飄散出來。
沒時間感嘆自己的嗅覺恢復,他就不禁眉頭一皺。
這股味道太沖,太邪門。
有生姜味,有梨味,還有甜絲絲的味道,似乎是可樂混合著紅糖,甚至還摻雜著一股臭蘿卜味。
聽到客廳的動靜,小白從廚房里探出半個身子,“我熬了一大鍋的藥水,這個可以治感冒。”
“我不要喝,你這個東西光聞著都覺得邪門。”
“這些都是我在網上搜的,可以治感冒,你要喝。”
小白抱著鍋出來,往桌子上一放,用勺子給他舀了滿滿的的一大盆遞過來,“給你。”
看著盆里黑乎乎的液體,呈現出一股粘稠狀,里面還飄散著梨塊,蘿卜塊,蔥段,還有浮浮沉沉的綠豆,以及一些姜絲,林義不由心頭狂跳。
這個東西一看就特么不是給人喝的。
“我不想喝。”
“不,你想喝。”
小白蹙著眉,把盆硬塞到林義手里,解釋道:“我特意查過,這里面的東西都是治感冒的,冰糖雪梨可以治咳嗽,姜絲可樂能驅寒,蜂蜜綠豆可以降火去熱,大蔥蘿卜可以暖胃還能讓你出汗,還有紅糖....”
“停,你不要說了,你越說我越害怕。”林義眉頭直跳,眼角也一陣陣的抽搐。
好家伙,把能治感冒的東西全來個一鍋燉,這玩意兒喝下去有沒有效果先不說。
就憑這么些個作料,該是個什么味道?
以他貧瘠的想象力根本就想象不出來。
人永遠無法想象出超越自己認知的東西。
看著盆里的邪門液體,又看看小狐妖一臉嚴肅的小模樣,帶著一副不容拒絕的架勢。
而且盆里的東西確實都是能治感冒的,只是組合在一起而已。
想到這,林義咬咬牙,最終還是一仰脖,捏起鼻子就把這盆黑乎乎的液體往嘴里灌。
剛一入口,就不由眉頭緊皺。
這特么是什么神仙味道?
甜的苦的辣的咸的,混合出一股無法言喻的味道。
當年潘金蓮給大郎灌的那碗砒霜,可能都沒有這么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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