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劉健走了之后,小白才湊到林義耳邊問道:“你們剛才在聊什么?”
環境太嘈雜,她也沒聽清兩人在說些什么,只是隱隱間聽到什么娛樂之類的。
“也沒聊什么,他就是問你想不想當明星。”林義取了個堅果塞到她嘴里。
“明星?”
“嗯,明星。”見這妮子睜大眼睛,林義笑著問道:“你想當嗎?”
“我不想。”小白搖搖頭,她倒是知道明星是干什么的,電視里的那些演員就是明星。
對于這種和一堆人類混在一塊的工作,她本能的抗拒。
“想也不讓你當,當明星不適合你。”說著,林義又從盤子里捏起片薯片塞到她嘴里,繼續道:“你就適合干飯。”
“嗯嗯。”
小白點著腦袋表示認同,嘴里沒停,又偷摸的在包廂里環視一圈,那個扎著丸子頭的劉健在玩手機,又將目光投向中間的大屏幕,楊銘和孫巖兩人湊在一塊鬼哭狼嚎的也不知道在唱什么。
看了半天,她也沒看出這樣的聚會有什么目的,只是對這樣嘈雜的氛圍感覺有些不太適應。
“這就是你們的聚會嗎?”
“嗯,算是聚會的方式之一,大家一起喝酒唱歌,既可以聯絡感情,又可以釋放生活中的壓力。”
小白又環顧一圈,隨即猶豫著說道:“我覺得好吵。”
“話雖然沒錯,但你不能這樣說。”
“那我應該怎么說?”
“你應該說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林義仰頭喝了口酒,“這樣會顯得你很有逼格,明白嗎?”
“哦…”
小白似懂非懂的點著腦袋。
“來,整點快樂水。”
把手里的可樂擰開瓶蓋遞過去,林義拉著她湊在角落里繼續嘀咕,“本來是打算吃個飯的,但光吃飯沒意思,所以就提議出來唱歌,你要不要唱?”
“我不會。”
“誰說你不會,你做飯的時候就偷摸的小聲哼歌,有時候拍的視頻里也能聽見。”
小白身體微微一僵,小臉有些發紅:“你,你胡說,我沒有。”
“好的,你沒有。”林義靠在沙發上樂了起來,這丫頭有意思的很,自己好幾次都聽到她在廚房里小聲哼歌,什么類型都有。
有時候在她拍的做菜視頻里也能聽到,現在一說,她還不承認。
“你不準笑。”
“行,我不笑,來,再吃個西瓜。”林義斂住笑意,拿起一片西瓜遞過去,繼續道:“等著,一會兒我給你唱一首。”
小白嘴里啃著西瓜,含糊不清的問道:“你還會唱歌嗎?”
“你這叫什么話,唱歌又不難,區別只是好聽或者難聽而已,而本人不才正是屬于唱歌好聽的那一類。”
“可我以前都沒聽你唱過。”看著林義一臉自信,小白有些懷疑。
“那是沒有遇到合適的場合,你還別質疑,我就問你一句,你想不想聽吧?”
“嗯,我想聽。”小白期待的點著腦袋。
“行,你等會兒,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
說著,林義站起身走到點歌屏,猶豫許久還是點了一首高難度的歌,他準備挑戰一下自己。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給小白炫炫技,讓她見識一下什么叫假聲,什么叫高音,什么才叫麥霸。
不露兩手,小丫頭片子還有點不信。
“來,楊子,把話筒給我,讓我唱一首。”
楊銘一怔,憋了半天說道:“要不你冷靜一下?”
“冷靜什么,快拿來。”
“不是說好的,你今晚不唱歌嗎?”
“我現在突然想唱,快拿來。”
楊銘猶豫一下,覺得自己似乎勸不動他,無奈的將手里的話筒遞過去。
“喂喂...”
林義拿起話筒微微試了下音。
聽到音響里傳來林義的聲音,包廂里嘈雜的環境瞬間安靜下來,除了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小白露出滿臉期待的表情之外,其他幾位的臉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緊張。
孫巖拿著話筒的手顫顫巍巍,“林義,不,林哥,這都是自己人,咱不至于。”
“對,不至于,都是自己人。”劉健也趕緊跟著勸,想了想還覺得不放心,站起身道:“我去個洗手間。”
“等等,我也想去。”
“快回去坐好,亂跑什么,等我唱完你們再去,很快的。”
林義伸出胳膊把兩人攔住,又在屋里環顧一圈,見包廂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皺著眉眼巴巴的盯著自己手里的話筒,他不禁滿意的點點頭。
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唱,這幫人就已經如此的期待。
歌曲的前奏響起,林義慢慢的閉上眼睛。
唱歌這種事最講究的就是投入,只有投入才能讓歌聲中附帶著自己飽滿的感情,也能讓聽者產生靈魂的共鳴。
只有情緒到位,才能發出靈魂中的吶喊,讓聽眾沉浸于自己通過歌聲所傳達出的情緒當中。
跟隨著歌曲的旋律,林義輕輕拍打著大腿尋找節拍,同時在心里醞釀著情緒。
他要唱的歌曲名為離歌,是一首難度很高的經典老歌,尤其是副歌部分,全是高音,一般人根本唱不上去。
雖然對自己的唱功很有信心,但他也必須全力以赴。
突然,他睜開眼睛,包廂里的眾人身體瞬間繃緊。
“一開始我只相信,偉大的是感情,最后我無力的看清,強悍的是命運…”
歌聲如泣如訴,低沉的聲音如同夜貓子哭墳,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依舊猝不及防,在場的眾人顯得手足無措。
“你說愛本就是夢境…”
唱到此處,林義微微躬身,馬上就到副歌部分,這種姿勢更適合發力。
聲音也從剛才略微低沉,逐漸變為高亢,唱到副歌部分,他猛地停頓一下,深吸口氣。
“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還你。”
由于情緒太過飽滿甚至都有些破音,但這都無關緊要,畢竟是搖滾情歌,不破音那能叫搖滾嗎?
而且唱歌最重要的還得是感情投入。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只剩離歌,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擁著沉默…”
五音不全的歌聲襲來,沒有一句在調上,帶著嘶啞的破音,好似滾滾滾驚雷,又像最憤怒的咆哮,在場的眾人包括小白身體不由自主猛地顫抖一下。
“看不見永久,聽見離歌…”
伴隨著最后一個音節,一曲終于唱罷,林義長舒一口氣,仰頭看向天花板,歌聲將他感染,飽滿的情緒讓他不禁濕了.....
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