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誤會,我這位朋友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混幫派的不和諧份子,他其實是個生意人,最講究與人為善,和氣生財。”
聽完林義的解釋,李婉的表情更為苦澀,根據電影里的經驗,這種江湖大哥出門都會介紹自己是個生意人,而且往往都會加上一句與人為善,和氣生財什么的。
看到對方露出苦楚的神情,林義略微思索片刻,估計她是在苦惱需要賠錢的事情,不由說道:“沒事,重新再上一份就行,而且這些掉在地上的也不用你賠,畢竟你是個學生,兼職掙點錢不容易。”
說到這,他又想起什么,繼續解釋道:“我也不是什么壞人,其實我是個老師,教書育人的那種,是個知識分子,你明白嗎?”
“...........”
李婉默默的點頭,心中更為確信自己的猜想,江湖大哥自稱生意人,江湖二哥自稱是個文化人。
這種橋段電影里經常見。
而他說的教書育人,恐怕是要教育自己的意思。
看來自己是逃不掉了。
想到這,李婉就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自己家里是農村的條件不好,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本以為可以就此改變命運,可卻因為家里窮的緣故被同學看不起。
自己一有空閑就得勤工儉學去掙學費以及生活費,因為每晚都得兼職到十一二點,回去的時候宿舍早就已經關門,只能在附近的城中村租房住。
這些都不算什么,因為她租住的小房間里,有一個房東留下來的碟片機,每天回去的時候看上兩部電影就會覺得生活又開心起來。
雖然因為舍不得錢的緣故,只能租那些便宜的碟片,都是一些八九十年代的盜版老電影,全是江湖風云,賭神賭圣什么的。
但她卻覺得很滿足。
而這幾天又找到一份兼職,本以為可以賺到這幾個月的生活費,卻一不小心惹上兩位江湖大哥。
自己還不能報警,一旦報警肯定會遭到瘋狂的報復。
看到對方失魂落魄的離開,林義有些莫名其妙,他自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毛病,也沒有恐嚇威脅罵人什么的,而且和善的很,絕對令人如沐春風,這怎么還給人說的越來越難受。
琢磨半天也沒琢磨明白,索性也就不再去想,林義又開了瓶啤酒和楊銘碰碰瓶口,一仰脖喝上大半瓶,隨即開口道:“楊子,你要不笑我都不信,剛才又讓你嚇哭一個,不過我有點好奇,這玩意兒這么滲人,你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
說著,他咬了一口手里的羊肉串,心中也在暗暗慶幸,得虧晚上沒帶小白過來,不然就以那丫頭膽小的性子,被楊銘這么一嚇,還不得留下心理陰影。
楊銘嘆了口氣,解釋道:“前段時間我看網上說那什么空姐培訓講究個笑露八齒,說這種最好看,我就對著鏡子自己練,你還別說當空姐也不容易,這玩意兒是真的難練,我嘴都快笑抽筋了才終于練會,結果....”
說到這,他冷哼一聲,恨恨的道:“結果全特么是狗屁,還不如我以前笑的好看。”
林義沉默著將半瓶酒喝完,猶豫半晌才開口道:“哥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其實吧,嗯...人家空姐講究的笑露八齒,是只露上面的八顆牙齒,這種的叫微笑,但不是讓你咧個大嘴,上下各露八顆。”
說著,他咂摸咂摸嘴,話鋒一轉又夸贊道:“不過說真的,這種高難度的玩意兒都能讓你給練會,你特么也是真邪門,我不服還不行。”
林義是真的挺佩服的,就這種操作別說讓他練,他連想都不敢想。
“...............”
楊銘沉默片刻,牽動嘴角扯出一個笑容,嘴唇咧開,指著自己上唇的八顆牙齒問道:“像這樣?”
“別,你還是正常笑吧,笑露八齒這種操作不適合你。”
“嗯,你說的對。”楊銘認同的點點頭,嘴里嚼著肉串,四處尋覓一番,含糊不清的道:“其實找對象這事我也不是很著急,只是咱們這幾個關系好的,如今就剩我一個單著,而且家里面也催的急,這馬上就是中秋又得回家,我就琢磨著,看能不能租一個回去,先把家里面給穩住。”
“你擱這咂摸也沒用,這是燒烤檔,又不是婚姻介紹所,你上哪兒租去?”林義擺擺手,繼續道:“不過,你這一說我還想起來,今天我們學校還有一個女老師要租我的,說給我十萬。”
“你沒同意?”
“嗯。”林義點點頭:“畢竟我如今是有對象的人。”
“不是,你有對象,我沒有啊,你咋不推薦我一下,說不定她會喜歡我這種高大威猛的。”
“我怎么沒推薦你,但人家沒同意。”
楊銘有些不能理解:“她又沒見過我長什么樣,為啥不同意,你給她看我照片來著?”
“沒有。”林義搖搖頭,問道:“你看過那種豪門家族聯姻的狗血電視劇沒有?”
“就那種他是家族少爺,她是豪門千金,然后家族聯姻,但兩個人沒有感情,又冒出男二號,女三號的,上演一出豪門風云大型虐戀?”
聽他這么說,林義沉默片刻,抿抿嘴問道:“你還真看這些玩意兒?”
楊銘有些尷尬的笑笑:“也就沒事的時候偶爾看上一點,怎么,那個女老師還是個豪門千金不成?”
“嗯,沒錯。”
聞言,楊明嘆了口氣,很有自知之明:“難怪,人家里那么有錢,確實不可能租我這一號的。”
林義也跟著嘆氣,“這跟有沒有錢還真沒關系,主要是你天天看那些玩意兒,把你租回去,你一開口很容易暴露智商。”
楊銘沉默兩秒,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滾蛋!”
………
兩人說著話,李婉端著托盤過來,將托盤放在桌上,小聲的說了一句:“兩,兩位大哥,這是你們的羊腰子還有雞翅。”
隨即便匆匆忙忙的轉身離開。
楊銘拿起桌上的羊腰子吃上一口,望著對方慌亂的身影,頗有些自嘲:“你看見沒有,就我這長相,就算說是好人也沒人信,每回走路上遇到查身份證的,回回都得查我。”
“這個看臉的社會,真特么操蛋。”
面對他的憤世嫉俗,林義只是沉默了灌上幾口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長相這東西是爹媽給的,是真沒招,特別是有一句俗話,叫什么相由心生。
而楊銘這種就是這句話的最大受害者。
不敢說掃地恐傷螻蟻命,起碼他從沒干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雖然長得兇了點,但他骨子里其實還真是個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