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長空一大早就去了袁教授家,跟袁富貴一直提著行禮去火車站。
出校門的時候,袁教授不禁回頭看了看。
“爸,出校門的時候,都沒人送你,你都出來了,就更沒人送你了,連長空這個局外人都看得這么清楚,你還要堅持接下這個活。”袁富貴報怨道。
“你懂什么,你就跟你媽一樣。”袁教授道。
一邊的蘇長空雖然有點聽不明白袁富貴父子具體在說什么,可是看得出袁教授的家人對他此行也是相當的反對。
蘇長空內心此時有點糾結,“像袁教授這樣明知沒有可能還甘愿去做,這種精神太可貴了,畢竟有些時候,大義落在自己身上就不是嘴上說說那樣輕松了,
袁教授你就放心吧,有我在,相信咱們一定能在貝斯發動機材料開發上取得成功!”
相比蘇長空在心里默默地打氣,遠處卻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
“老袁,停一下。”
蘇長空回頭一看是系里的吳主任。
“吳主任,你怎么來了?”袁教授停下了腳步。
“這不早上來送你,沒想到你走的這么快,這次到部里開會,領任務這事不要太勉強了,要是條件不允許就不要勉強,這是系里的一點心意,你或許用得著。”吳主任給了袁教授一個信封。
“老吳,咱們倆這十幾年的同事了,你有心就行了,這東西你還是留著。”袁教授把信封推了回去。
“老袁,這又是何苦呢,學校也有自己的難處。”吳主任道。
“老吳,時間也不早了,這都上班了,說不定有人找你呢!”袁教授道。
最后吳主任無奈的騎著自行車回去了。
蘇長空和袁富貴本來要送袁教授去火車站,可是在公交車站被袁教授趕了回來。
“袁教授,我跟富貴,永遠支持你。”蘇長空道。
“爸,我支持你!”袁富貴剛說完,公交車就啟動了。
蘇長空跟袁富貴使勁地揮著手。
突然袁富貴不知怎么了,發狂般地跟著公交車跑,嘴不停地喊著,
“爸,爸,我支持你!”
袁富貴就這樣跑啊跑啊,一直到公交車再也看不見了,袁富貴累得一頭栽倒在地。
“休息好了沒,好了,咱們就回去了,光嘴上說支持你爸沒有用,咱們得行動起來,比如金相試樣的鑲嵌模具就得多焊點。”蘇長空說了半天,沒見袁富貴沒有吱聲,回頭一看袁富貴哭了。
“長空,你說我這是怎么了,我今天看我爸那樣,我又幫不上忙,我咋就想哭啊!”袁富貴說完眼淚就噴涌而出,停不下來。
“好那,你這是長大了,知道你爸苦,袁教授要是知道你這樣為他哭,估計會為你驕傲的,不過,這會咱們得去回去,準備后面的事呢。”蘇長空也沒想到平時好吃賴做的袁富貴也會有擔當的一天。
在回去的路上,蘇長空問起了袁富貴一些事情。
“富貴,你媽好像很反對袁教授這次去領任務啊?”
“那當然了,我媽是秦川航空發動機廠的,她一直想讓我爸幫她搞渦噴8上面的高壓渦輪葉片材料的升級,我爸不干。”袁富貴道。
“原來如此,看來袁教授面對的困難,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大。”蘇長空暗道。
“那吳主任呢?”蘇長空問。
“老吳就是個中間派,不過跟我爸有點交情,但是他也拗不過學校不是,哎,都是經費惹得禍,長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聽說了學校的經費今年又少了不少,砍了不少的項目,現在學校的意思就是有經費的決對支持,像我爸去開會的項目搞不好要倒貼,這個學校可是避而遠之。”袁富貴分析道。
“那照你這么說,吳主任剛才騎自行車追上來,不只是交情的事了?”蘇長空問。
“那當然了,還不是讓我爸分任務的時候,能推就推。”袁富貴道。
“那袁教授可不一定聽吳主任的話,那為什么不換一個人呢。”蘇長空越聽越糊涂。
“也只有我爸這樣一根筋的人才會去,像那個上次把我們顯微鏡搞壞的老劉,可精著呢,上次來求我老爸時那演技,我現在想想就惡心,還有我爸這次去了百分百會分任務,這回來了一沒經費,二沒人,誰愿意當這個傻大個接手這項目…”蘇長空一瞪眼,袁富貴一下就不說話了。
“剛才還看你挺有擔當的,怎么沒說幾句這貧嘴的毛病就來了,現在也就這樣了,你要是還想當你爸的兒子,就好好跟我回去做準備。”蘇長空道。
“不就焊幾個模具嗎,就長空你那技術,還不是分分鐘的事,要不我出去看看有沒有什么活,說不定還能搞幾塊錢呢!”袁富貴又恢復成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了。
蘇長空停了一下,他想了一下才說,“趙師傅那都是給學校做的東西,平時也沒什么特別的活,一般的活他自己就干了,像昨天給跟10塊給的活,估計也是到處都沒搞定,要搞咱們就搞大一點的,袁教授回來可是非常缺經費!”
“搞大的,長空,你的意思是?”袁富貴立馬來了精神。
“西山機械廠!”蘇長空道。
“莫小聰小舅的那個廠?”袁富貴想起這事來了。
“對,我前幾天見莫小聰帶他小舅到學校來找學校冶金方面的教授,估計是冶煉工藝上的事。”蘇長空道。
“這事,我有點印象,昨天你沒回來的時候,我還聽莫小聰說,他小舅不止在我們這里請人,冶金所的專家也請了,好像是什么西山機械廠煉鋼車間脫磷的事,現在成本太高,說想請這些專家改進生產工藝。”袁富貴平時就喜歡跟別人吹牛瞎侃,這記憶相當好。
“富貴,你說要是我們把這活給盤下來,應該能掙不少吧?”蘇長空道。
“長空,你這話算是問對人了,地方上這些企業來找學校幫忙,管你事情成不成,肯定好吃好喝伺候,只要事情搞定了,好處費絕對上百塊,這可比在老趙那里搞點活賺的多,只是請了這么多專家教授的,還能輪得到我們嗎?”袁富貴道。
“怎么怕我搞不定啊!”蘇長空笑道。
“長空你說行,那就行。”袁富貴來了興趣。
“反正袁教授不在,咱們又不上課,索性出去搞點錢。”蘇長空道。
“行,我一會回去,就去向莫小聰打聽一下。”袁富貴道。
“記得不要表現得太積極了。”蘇長空提醒道。
“懂,我懂,這點手段,我還是有的。”袁富貴得意道。
就在這時一輛吉普車開了過來,蘇長空瞟了一眼,他發現車里有人在看他,是個女生。
“長空看什么看啊!車都走了?”袁富貴道。
“這車牌是那個廠的你知道不?”蘇長空不答反問。
“記得,秦川飛機廠的,怎么你有想法?”袁富貴好奇問。
“就你想法多,咱們手里還有一大堆事呢!趕緊回去了。”蘇長空道。
袁富貴還真猜對了蘇長空還真有想法,因為蘇長空重生后身體被強化過,除了視力好以外,他還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那就是只要有人看他,他就能感覺到了,吉普車上的女生,蘇長空有印象,他那天在學校狂跑的時候,就見過這個女生的眼神。
而另一邊車上的女生也在討論蘇長空,“雪姐,上次那個瞎子,長的挺俊的!”
“他好像認出我們了!”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