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沒人吭聲?”
花總捕見張首輔說完了話,無人應答,有些尷尬,便開口說道。
然而被選中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還是不知道該怎么答應。
梁晉其實倒還好說,中州因有牧神軍,向來都在朝廷的掌控之下,偵緝司的力量,也能輻射過去。花總捕安排他巡察中州,其實是給他走了后門,照顧他了。但其他人就不這么幸運了,到其他八州,說是巡察,那其實是找茬。
給別人找茬,那就是給自己找死,這活誰愿意干啊?!
最后終于還是有人忍不住站了出來,道“花總捕,我等實力微弱,去其他八州,恐不能完成使命。”
說話的卻是剛剛被任命為岳州巡察使的孫杰。這廝高高胖胖,原是中州鎮北城偵緝司衙門的捕頭。
花總捕卻笑了起來,道“無妨,此事咱們早有安排。請牧神軍楊元起楊將軍!”
那楊將軍便站了出來,一展袖,拿出九枚令牌來,道“牧神軍新制鎮武令,請諸位巡察使各領一枚。”
鎮武令?!
鎮武司新立,果然另有法寶!
梁晉等眾人心懷疑惑,上前接住。分發到梁晉手里的,卻是一枚銘刻“中州”二字的令牌。
那令牌質地堅硬,通體玄色,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正面紋路古樸,銘刻“中州”二字,背面卻是刻畫著一條古拙蒼龍,背生雙翼,龍身周圍水幕滂沱,浩浩湯湯,好不氣勢!
那龍圖下方一角,還銘刻著一行小字,上寫神將應龍令。
應龍?!
這令牌上面,何故畫只應龍?
梁晉想不明白,又向旁邊王捕頭看去,卻見王捕頭那玄色令牌上,正面寫著“秦州”二字,背面卻刻著一個“老熟人”,正是他兩次見牧神軍軍師中郎將出手,所喚出的神將弈!
那神將弈圖像的下方一角,果然也銘刻了“神將弈令”四字。
梁晉心里有所猜測——是不是自己拿著這令牌,就能召喚神將應龍了?而王捕頭所能喚出的,則是神將弈?
如此一來,他們也就有了能夠威懾九州的力量,相當于隨身帶了核武器。這樣的話,巡察九州,也確實有了一些底氣。
花總捕之前跟自己說的話,是因為提前知道了牧神軍所制的這玩意兒嗎?
卻不知道其他人手里,都拿的是什么神將令?
楊云起又嚴肅道“鎮武令在手,諸位巡察使,就可借牧神軍神通之力,以助巡察九州,緝拿叛逆。此令牌注入法力,就可與我牧神軍溝通,借令牌之陣法,將我牧神軍之神通送出。只是牧神軍之力,不可亂用,用之則慎,切記。”
梁晉按照楊將軍所說之法,將法力注入了那中州令牌之中,頓時就覺一股恐怖如斯的強大神通由令牌中而出,只要他繼續注入下去,那令牌上的應龍就會活過來,展翼飛出令牌,翱翔蒼穹,震懾諸修行者。
只是梁晉同樣也察覺到了,那鎮武令畢竟有所限制,是無法長時間用出牧神軍的神通法術的,甚至每用一次,都需要擱置一些時日之后,才能第二次使用。
這是鎮武令里能夠直接讓他感受到的訊息,不需要楊將軍專門來說。楊將軍想必也不想讓那些個修行者知道其中秘密,并沒有把鎮武令的這些缺點說出來。
想必正因為如此,那楊云起將軍才會說什么不可亂用,用之則慎。
不過梁晉猜想那些修行者們,估計已然對鎮武令的缺陷有了一定的了解。不然的話,他們只怕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東西面世。
又有誰愿意自己的頭頂上方,時時刻刻懸掛著一柄無所限制的達摩克斯之劍呢?
眾新任的鎮武司巡察使都點頭應“是”。楊云起見此,便回到了座位上坐下。
而后花總捕又說“我偵緝司人手緊張,從中抽出爾等精兵強將,已是不易,自不可能再抽人出來,給你們打下手。不過我已與諸位宗主、掌門、家長說好,人,由你們自己選,選好了,自可和各宗各派各家去提,他們出來的人手,會和你們立下主從之誓。當然,你們若能自己找到愿意跟著你們辦差的人,那也可以。可聽明白了?”
鎮武司針對的是修行者,自然不可能招收普通人來辦差,從天下修行者中尋找人手,那是唯一的選擇。
而這,其實又是有所矛盾的——
鎮武司管的就是天下修行者,天下修行者又豈會愿意幫助鎮武司管制眾修行者?所以如今才會有了主從之誓一說。
這原本是修行者家族招收門客,約束門客的法術,朝廷部門,是不屑使用的,但如今卻不得不用了。
而如果天下修行者擰成一股繩,那鎮武司想要人手,只怕就不可能了。但可惜如今世道發展,早不如神朝立國初年那般單純,修行者間的關系,也是錯中復雜。
鎮武司不成立還好說,各家自然會不約而同地阻撓這樣一個衙門的成立。但如今鎮武司既然已經不可阻擋地立起來了,那各家如果能有人加入其中,自也比排斥在外的好。說不準還有人抱了借鎮武司的名頭,報各家個人私仇的想法。
這一切,梁晉看眼前眾修行者大佬的反應,就能夠看得出來。
“喏!”
眾鎮武司巡察使都應聲說道。
花總捕點了點頭,道“招攬人手之事,給你們七天的時間搞定。看中了誰,你們自己去說,也可以和我說。七天之后,我不管你們各自弄了多少人壽,拿著你們的鎮武令,到各州上任。”
“那府衙呢?”
王培花問,“還有經費呢?我等到了各州,總不能借偵緝司的衙門吧?”
花總捕道“找各州宗門、家族籌措。我想他們會樂意的。”
得,這么一說,梁晉就明白了。
鎮武司是要威懾天下修行者,但同時也不能蠻干。花總捕這話,自是要諸位鎮武司巡察使靈活一些,該硬的時候硬,該不硬的時候,也可以適當地那么軟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