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晉總覺得花總捕的后仰和一聲“噫”,有什么別的意味,但有陸總捕在側,他也只能和把疑慮悶在心里,問不出口。
陸總捕想法倒是單純得很,點了點頭,“哈哈”笑道:“你這小子,倒確實有這個能耐,能讓人覺得有眼緣。當初元宵節夜晚,在青龍河上,我也覺得你有眼緣。”
梁晉驚訝了一下:“您不是看中我能力嗎?”
陸總捕擺了擺手,道:“這世上有能力的人多著呢,我還能一個個都收來衙門啊?其實主要的,還是我看你這小子順眼。”
梁晉心道其實主要的還是因為有姚仙子這層關系,但這話當然不能說出來。然后他就見花總捕又后仰了:“噫…”
花總捕你是不是聽什么免費劣質低俗相聲來了?
過了有一會兒,姜皇叔率領著一群下人端菜上來,姜皇叔走在最前面,跟個領隊大廚似的,指揮著眾人把菜放下,把盤擺好。
“來來來,都嘗一嘗。本王親自下廚,一般人可享受不到。今日難得高興,才讓你們見識見識。”
姜皇叔說著也坐下來,還吩咐下人道,“把我珍藏的好酒起一瓶出來。”
花總捕笑了起來:“皇叔你還會做飯啊?”
姜皇叔笑道:“我平素沒多少愛好,唯有兩樣,一好神通法術,二好灶臺之藝。神通法術,自然好說,畢竟本王好歹也是稷下學宮傳承人,但灶臺廚藝,一般就現不得眼了。今日高興,才讓你們見識一下,你們可別跟別人說。”
陸總捕忙拍著胸脯道:“那是自然的事!姜皇叔你且放一百個心,我偵緝武人的嘴,絕對天下第一等的嚴。”
而花總捕卻笑道:“如此說來,皇叔你收我們小梁為徒,那可收對人了。你有所不知,小梁其實也精通廚藝。”
姜皇叔一下子兩眼放光,看向梁晉:“此話當真?”
而陸總捕則是想了想小梁家的小酒館,就覺得梁晉會炒菜做飯,也是理所應當。
梁晉回想了一下自己伺候師尊王謫吃飯的場景,點了點頭,說:“會一點吧。”
姜皇叔問:“那小子你會做什么菜?”
梁晉想了想,道:“清炒土豆絲,尖椒土豆絲,醋溜土豆絲。”
花總捕:“…”
陸總捕:“…”
姜皇叔也是滿腦子疑問:“那是什么玩意兒?”
梁晉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好像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見過土豆。
但姜皇叔確實在廚藝一道上有很深的情節,有問題了,就想尋根究底,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梁晉,仿佛梁晉是他的老師,他只是一個虛心求教的學生似的。
梁晉只好胡謅道:“前些年我得了一種上好的食材,是從土里長出的大豆子,所以起名為土豆。以各種法子將那些土豆切絲,烹制成菜,就是清炒、尖椒、醋溜土豆絲。”
姜皇叔問:“那土豆呢?”
梁晉道:“被我吃完了,絕種了。”
三個人的沉默代表他們都仿佛受到了調戲。但姜皇叔覺得自己被戲弄了的同時,又有些不甘心,問:“你說的那土豆,是從何處來的?”
梁晉搖搖頭,道:“具體我也不知道,我是從南郊西市買的,聽商旅說是從西蠻之地弄來的。”
如此一來,姜皇叔應該就不會深究了吧?畢竟西蠻之地已經出了神朝,聽說那里遍地妖魔,哪怕是修行者也不敢輕易踏足。
姜皇叔點了點頭,有點悵然若失,不過果然沒有再多問,梁晉就松了口氣?
接下來吃飯,姜皇叔是沒說正事的。這位當朝皇叔、稷下學宮傳承者、廚藝深研者講究飯桌上面不談正事,表明要和兩位總捕以及梁晉淺酌幾杯,飯后再說,還要三人不要喝多了,以免一會兒沒法說事情。
于是四人就好好喝酒吃飯。姜皇叔確實是精通廚藝,那一盤盤菜品不僅賣相不錯,味道也是妙極,梁晉不由心想這等廚藝,要是放到小酒館里,怕是立刻就能讓小酒館的生意上一個大臺階。
不過這也不過是想想罷了,堂堂稷下學宮傳承人、當朝皇叔,怎么可能去小酒館里當大廚?
飯吃得盡興,酒卻不過是小酌。一小瓶酒喝完,對四人來說都沒有絲毫影響。
飯后姜皇叔讓下人來收拾過了,都退下后,才說起了他收徒之事。
“你們過來,也都知道了。梁晉這小子不錯,我看中了他,要收他做稷下學宮的下一代傳承人。你們是他的上司,我把你們叫來,和你們說一下。”
姜皇叔說道,“至于其他的問題,你們也別多問。稷下學宮如何收徒,說起來是稷下學宮的事,別人管不到我,哪怕是皇兄。對此我自由安排。所以梁晉是不是皇族中人,都沒關系。你們不用操心。”
花總捕神色古怪,看了梁晉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陸總捕卻忙道:“那敢情好!姜皇叔,小梁是我衙門里的精英,稷下學宮的赫赫威名,我也是知道的。他能進稷下學宮,拜您為師,在這做上司的,高興還來不及。您是皇叔,也是稷下學宮之主,本事自然比我大,有您操心,我這小小長安街總捕,就省些心了。”
“那就好。”
姜皇叔點了點頭,說,“不過收梁晉為徒,我還有一點事,需要求到二位。”
陸總捕道:“不敢不敢,姜皇叔但請吩咐。”
花總捕也道:“皇叔你客氣什么,但說便是。”
姜皇叔道:“那好,我可就說了,你們可別不答應。”
陸總捕和花總捕都是點頭。但梁晉總覺得姜皇叔話里有什么陰謀。
然后就聽姜皇叔說道:“兩位也知道,我稷下學宮宗門早毀,如今傳承都在這府上。我要教授梁晉這小子,自然也是要在這府上的。”
梁晉忽然就明白姜皇叔要說什么了。陸總捕似乎也猜到了,臉色一變。
只聽姜皇叔繼續道:“但是長安街衙門離這里太遠了,梁晉修行,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能不能請二位,把梁晉從長安街衙門調出來,調到這附近的偵緝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