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沒事吧?”
借著豁口里滲出的光,尹荷花看出了梁晉的不對,急忙問道。
先不說她本身對梁晉的關心,只說那恐怖大戰的一方,是被梁晉揮手召喚出來的,她就不得不關心一下梁晉了,生怕梁晉有恙,被其召出的那些神神怪怪會落敗。
那豁口里的怪物,看起來可是隨隨便便一根手指,就能把他碾碎的。
“我沒事,你安靜點。”
梁晉嘴上對尹荷花說著,大腦中卻劇痛無比。
恐怖的仿佛席卷了整個山海繪卷,形成了一場聲勢浩大的“世界大戰”。
那繪卷猛烈地震動著,震得他腦中劇痛,精神恍惚。他感覺自己簡直快要堅持不住了,意識都要被崩碎。
但就在這時候,他又駭然發現,自己神源和山海繪卷中出去的神靈,竟然漸漸落了下風,有要被打敗的趨勢!
怎么回事?!
梁晉心中一跳。
怎么剛開始還勢均力敵,現在一下子就快要落敗了似的?!
神靈節節敗退,那豁口世界里的生物爆發出越發強悍的戰斗力,帶起狂風海嘯,飛沙走石,瘋狂地向自己的神靈涌去。
浩大的聲勢使山海繪卷越發劇烈地震動起來,他的頭疼得越發厲害,意識也越發模糊。
而他的意識越模糊,他的神靈,就越發虛弱,敗退得越快。
自己的黃帝已經無力再釋放主宰萬物的威壓,反倒是豁口世界里的黃帝,氣勢此消彼長,壓得自己的神靈喘不過氣來。
刑天再不復山海繪卷里與黃帝旗鼓相當的實力與氣勢,帝江的行動變得有些僵硬,朱厭的兇蠻在逐漸退化快要成了被馴養得能騎自行車的蠢猴子。
梁晉恍恍惚惚,卻有些意識到了——
原來這場戰斗中自己的神靈是受到自己的影響的。自己狀態越差,精神越恍惚自己的神靈,就越發虛弱。
不能再這樣了!
意識到這一點,梁晉奮力地甩了甩頭,召出春日小劍,懸于頭頂,將一場春雨澆在自己的頭上。
一大潑水落下來,梁晉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一些。
果然,這一清醒,神靈們的實力狀態立刻有所改觀,一改節節敗退的頹勢,反擊而去。
振翅的肥遺本來正咬著自己的神靈肥遺,咬死了尾巴瘋狂地甩動,把自己的肥遺甩得連連輪圈,撞到了樹林撞塌了山柱。
但這時自己的肥遺奮起掙扎,直接盤踞在即將撞上的一根粗大山柱上回首咬住了在自己尾端咬著尾巴的那只肥遺腦袋。
兩條肥遺一個咬頭一個咬首,異世界陷入僵持。
而被砍得節節敗退傷痕累累的山海繪卷刑天,在身體被盾牌打入海中撞出一片海嘯后肚臍位置上的大口猛然間大聲嘶吼,舞動盾斧殺將上去,拼命的架勢竟然一下子迫退了那個攻勢不絕的刑天。
山海繪卷九尾狐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僵硬退縮,“嚶嚶”地喚了兩聲,赤紅的眸中震懾法術爆發出去,和對面九尾狐的震懾懟在一起。
一個個驚心動魄的畫面在梁晉和尹荷花的眼前展開,局勢一下子向好發展讓尹荷花頓時松了口氣 但尹荷花并不知道,在這樣的局勢之下,梁晉正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局勢越僵持,戰斗越激烈,戰場所受到的破壞,也就越大。戰場破壞越大梁晉的大腦也就越痛。
這一刻梁晉只覺腦袋撕裂般的疼痛,有一種神經急劇膨脹、斷裂,大腦就要爆炸的感覺。在這種感覺之下,他幾乎又撐不住,要恍惚迷糊。
然后他咬了咬舌尖,努力地使自己的精神保持清醒。
他很清楚現在自己必須清醒,只有清醒,才有可能勝利。
“思考…保持思考…讓自己的大腦運轉起來,不要老在疼痛的感覺上停留!”
他強迫自己陷入特定的思緒,以此保持大腦的清醒。
然后旁邊的尹荷花就看到梁晉梁公子突然一下子跟被神經病附體了似的,奇奇怪怪地念念叨叨: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一四得四…”
尹荷花有些驚慌失措,忙拉了拉梁晉的胳膊,問:“梁公子你沒事吧?”
“閉嘴!”
梁晉很不耐煩地斥了她一聲。
尹荷花趕忙就閉嘴了,不過也放心下來。梁公子還能如此回應她看來是沒事的。
被尹荷花打斷了一下,梁晉的思維節奏一下子有些亂。但同時他也發現了,只要自己將注意力從痛苦上轉移開去,保持大腦的高速運轉,他的意識就能越清醒,意志越發堅定。
然后,他的神靈就能發揮出越強的實力。
感受到那使他劇痛的戰場上神靈逐漸爆發出反敗為勝的戰力,梁晉只恨現在手頭上沒有一套數理化試卷。
不過以他畢業后荒廢的水平現在只怕有數理化試卷在,他只怕也來不了。
算了,還是整點文藝的吧。
梁晉馬上去暢想起了那些熟悉的畫面,比如駿馬奔馳男女同騎你滿我溢,比如傅文佩敲門,比如元首講河北話,再比如變成光…
這樣的做法確實起到了效果。
在他努力通過這些方式保持清醒以后,他赫然發現,那些捉對征戰的神靈爆發出震天撼地的實力。
黃帝反壓回去,刑天揮斧劈砍攻勢連連,天狗撕咬著對面有如吞月,陸吾協助在黃帝身側,奉上春夏秋冬的一切爆裂。
但與此同時,戰斗造成的破壞,就越發恐怖。
山海繪卷中真正意義上的整個天翻地覆了,這么多神靈異獸的大戰,幾欲讓這個存在于他意識之中的世界瀕臨破碎。
他的頭也越發爆炸撕裂般得痛。
再這樣的劇痛下,吟詩唱歌看電影,也無法使他轉移注意力,保持清醒。
必須更加清醒,必須想別的辦法!
他赤紅著眼睛,看向了旁邊。
“尹姑娘,幫個忙。”
劇烈的痛楚使他說話時喘著粗氣。
尹荷花哪還能看不出梁晉的不對,忙問:“梁公子怎么了?”
梁晉指著豁口中的戰場道:“我現在頭很痛,我必須轉移注意力,不然痛楚會使我無法清醒,戰爭就會失敗。”
尹荷花輕輕抿了抿嘴,稍微猶豫了一下,見梁晉身體搖搖晃晃,說話越急,便伸手捂住了梁晉的嘴巴。
“別說了,公子。我懂了。”
她張開胸懷,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