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陽拖著那條金色的筋,也不吃,就像只小雞仔叼著條發光的蟲似的,在河堤上亂跑。
歡騰的很。
那河中的長發河神,雙手合十對著錢青石拜了一拜。
像是真不能講話,只能傳音:
“謝…謝”
那些還沒被吃的透明魂魄,也在水中沉浮。
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錢青石可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原主的記憶里,有些古老的傳聞,這些地方的河神,根據自身法力的不同,每年都能超度一定量的冤魂。
看樣子這位河神的業務水平明顯不咋樣。
不過還好這位河神是人變成的 若是遇到什么水中精怪變成的東西,還不定會怎么折騰呢。
這魚怎么也挨著點龍屬,被弄死后,錢青石想了想,應該能拿來當圣陽的口糧。
畢竟怎么也算沾點龍肉的邊了。
于是,錢某人便當場就給這魚開膛破肚。
那紅色長劍,將魚血早就抽的干干凈凈,倒是沒有流的腥臭遍地。
等他處理完畢,圣陽也把魚鱗全給摳了下來。
等切了一小片后,錢青石將那肥的流油的魚腹丟了一小片給圣陽,自己也切了一片。
一人一鳥就在這星光下的河岸邊,吃得不亦樂乎。
要說這魚肉還真不錯,就生吃也能下咽。
最后他們兩個都吃多了。
不過他明顯感覺到那肉不斷的被轉換為靈氣,流轉進了丹田中,經脈中也很快得到了滋潤,萬劍丹室中的劍心竟然凝實了不少。
沒想到宰這么條龍屬居然有增加靈力,穩固道心的作用。
剛才對這魚一動殺心,立馬就把它宰了。
念頭一下就通達圓融了。
貌似摸到點門道了。
最后將那魚肉裝進了法袍的袖中空間,打了個哈欠。
“傻鳥走了!”
“啾啾!”
圣陽跳到錢青石的肩膀上,剛站定,卻又想起東西沒拿。
又跳下地,撿起那條金色的魚筋,再飛回來。
甩了甩魚筋…
然后把魚筋像條死蛇似的,搭在錢青石肩膀上。
后者有些嫌棄,拽過魚筋,拿在手里摸了摸,發現沒有想象中的濕潤,反倒是有些干燥,湊近了聞,還有一陣陣的清香。
看樣子還是件寶貝?
但是奈何沒文化,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叫什么名字,有啥作用。
是從魚身上抽出來的,但又不被困龍索影響,到底是個什么物件?
最終他還是將這東西收進了袖子里。
夜風微涼,金烏圣陽這會兒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學了點法術,居然煽動翅膀操縱著一股暖風圍繞著錢青石打轉。
鉆進主人胸口處,漏出個鳥頭,蹭了蹭錢青石的下巴。
“自帶小空調呢…”
后者吐槽了一下,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應該回去船上了。
于是就帶著圣陽晃晃悠悠的沿著河道往樓船走去。
天機羅盤已經偷偷的捏在了手里。
一路上,錢青石一直在等。
他已經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盯著他,所以天機羅盤就將那人標記了出來,他等著對方動手。
但是那人一直到他上船進屋,都沒有動手。
天機羅盤的視野里,這人穿著黑衣,帶著半個皮質的面具,手中拿著把長劍。
錢青石關上門,自言自語喃喃道:
“都動了殺機了,但卻忍了下來,會是誰呢?”
腦中出現了傍晚那個白衣身影。
如果不出所料,剛才暗中觀察他殺魚的人,應該就是這位呂公子了。
“很謹慎呢,是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他盤腿在床上坐下,手中拿著天機羅盤,那人影這會兒已經悄悄的來到了樓船前,昂著頭正在像是在觀察,又像是在猶豫。
錢青石的房間正好在樓船一側,如果這人想動手,飛上來一劍就能破開木質的墻體,闖入房間。
此刻龍鱗劍已經漂浮出來,懸停在錢青石身側。
他也感覺到了殺氣。
但是那家伙依舊沒有動,就像是在故意散發著殺氣似的。
是在想引誘我出去?
還是單純的想發火又不敢動手?
被那殺氣撩動,錢青石想了想。
既然心中想出劍,那便不忍著了。
左手手中連連掐動數次劍訣。
右手并指成劍,手中劍氣不斷凝實,一共十六道燎原劍氣,化作一朵劍蓮含苞于指尖。
輕輕往窗沿下方一指,劍蓮仿佛燒紅的烙鐵跌入黃油一般,悄無聲息的刺破木墻。
向著對方飄了過去,似緩時疾。
對方最開始明顯沒注意這劍氣,看那樣子還在糾結。
劍蓮臨近時,他才注意到。
“嗆啷!”
一聲劍鳴響起。
對方終于反應過來,拔出手中長劍,此劍清亮如秋水。
星光之下泛起點點寒芒。
就在瞬間。
猛地揮出!
斬出一道寬約數丈的劍芒。
一瞬他身形暴退數米,堪堪躲過劍蓮。
劍芒留在原地。
無聲與劍蓮撞在一起。
劍蓮一觸便綻放開來,十六道劍氣毫發無損,飛快的刺向那黑衣人。
對方此刻居然收劍入鞘。
像是找死一般。
就在劍氣臨近體前猛地拔劍!
“噼啪!”
在房間里的錢青石,天機羅盤視野里,那空間仿佛一下錯開了幾許,一道裂縫瞬間將劍氣吞噬。
“轟轟轟…”
這時候遠處的天空中突然爆發出數十道火柱。
他竟然一劍將錢青石的劍氣給傳送走了,這招數還是第一次見到。
隱約間,錢青石也摸到了點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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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于丹室中,本命物憑空出現的招數。”
不過他的招數可要精妙多了。
對方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居然也不走,反而站在岸邊,也不出劍也不走。
將劍置與膝前,盤坐下來。
竟然就這么入定了。
“是不是太囂張了點?”
對方這不知道什么毛病,就這么坐了下來,真當他沒招了?不過片刻后,錢青石就覺察出了不對勁。
對方身上劍意愈發凝重,錢青石眼中,竟然產生了幻象,他看到對方的身上一柄參天巨劍升起,直沖霄漢。
劍意如同擎天之柱,一劍橫亙天地間,氣勢通天徹地。
片刻后他又睜眼,錢青石的幻象才消失。
接著,他挑釁似的對著錢青石遙遙一指。
竟然是要與錢青石論各自劍意。
“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
盤膝端坐。
錢青石入定,先是引動萬劍丹室中的劍圣虛影。
開始將凝若實物的劍意調動出來。
劍意流淌而出,卻不算快,他也不敢太快,這東西不控制住,亂竄而出,這個河岸的人恐怕都要被殺死在睡夢中。
這可不是讓人恍惚間出現幻覺的劍意。
這是肉眼可見的半實體。
雖然沒有對方一劍通天的劍意好看。
卻能殺人。
在丹室道心的引導下,密密麻麻懸立于樓船之上。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不過數十息,樓船之上懸立了起碼近百凝成實質的劍意。
丹室中的劍圣虛影陡然消失,出現在樓船上的虛空中。
錢青石能感覺到,道心已經和劍圣虛融合少許,兩者互相牽連。
就如同劍圣虛影變成了他的一部分。
若不是今晚這小子刺激,自己恐怕還不會這么早發覺。
他努力將自己意識投影到劍圣虛影上。
而河岸邊對著他挑釁的人,早就沒有剛才的淡定,凝重的自言自語道:
“這是…伴生劍靈?難道和我一樣是轉世者?”
“帶著這么多劍意…前世是什么人?”
不過雖然吃驚,但是并沒有太過慌張。
他身上衣襟無風自動,竟然從眉心走出一個白衣小人。
約莫拳頭大小,大袖飄飄,宛若謫仙。
竟然是元嬰。
他帶著那沖天劍意飄然而至,懸立于劍圣虛影前三丈外。
拱手一禮,才開口道:
“在下呂君山,見過道友!”
錢青石還沒完全將劍圣虛影控制,只能閉目不語。
對方那小人拱手未動,卻見面前的龐大劍靈不理會他,反而不斷的出現越來越多的劍意。
“道友是否太霸道了!?”
小人皺著眉頭,又退后了一丈,他本來是打算來探探此人口風,對方卻像是完全不打算理他。
這只是仗著劍靈,又不是這世的本我道心。
未免他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但對方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疑惑,不敢動手。
而且,他發現自己看不穿那劍靈的境界。
“屋中的本體是筑基境初期,身上的劍靈卻連元嬰期也看不透,莫非是化神期的轉世?”
按照他的了解。
劍靈這種東西,只有轉世才有。
壽元到頭,或者意外失去肉身的修士,本身將道心轉換成劍靈,與自己靈魂一道轉世投胎,最后修士修煉到和劍靈同樣境界,就能讓上輩子的劍靈融入自己道心。
比如像他,就是元嬰期的劍靈融入這輩子的道心,就如現在這般模樣。
對方那肉身明顯不如自己,但是劍靈卻有些強的過分了。
而且既然能帶著這么多凝成實體的劍意,他可重來沒見過。
剛才對方那手劍蓮明顯不是普通筑基境界該有的手段,還好自己也不弱。
上輩子行事不拘一格,這輩子雖然依舊如此,但是遇到看不透的事情,他就小心的很多。
比如對方宰了自己辛苦成契的龍魚,他也忍住了沒出手。
反而給足了面子,來一場文斗,好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實力。
沒想到現在卻有些騎虎難下了。
光是比拼劍意,自己居然有些壓不住這人了。
就在這時,對方那劍靈突然睜開了眼睛。
緩緩開口道:
“要么打…”
“要么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