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血色鋪天蓋地的從裂縫沖了出來,瞬間將錢青石淹沒。
他耳朵中響起陣陣越發高亢的龍吟,龍鱗死死護在錢青石身前,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金光中,血紅色的劍氣劈頭蓋臉的與金色劍氣對砍在一起。
錢青石這一道劍氣與成千上百道劍氣交鋒居然沒有敗下陣,不過慢慢晦暗下來的龍鱗就像被這紅色劍氣污染了一般,龍吟漸漸低了下去。
錢青石不得已,心念一動打開劍匣,想用劍氣對沖。
劍匣浮現,裂開蓋子,金色劍氣海洋中,兩道銹跡斑斑的飛劍陡然躍出,懸停在半空,那猩紅劍氣撞在那飛劍上,不斷的碎裂,陣陣刺耳的磨鐵聲傳出,居然就這么擋在裂縫處。
聽得錢青石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看到那兩柄爛鐵不斷撞碎劍氣,居然只有點點銹跡剝落,而反觀龍鱗,卻像被污染了一般,劍尖呈現暗紅色。
足足用了一盞茶的功夫那血紅色劍氣才停了下來,兩柄飛劍也剝落了不少的銹跡,像是喝醉了似的,搖搖晃晃的飛到了錢青石身前。
打開劍匣,兩柄飛劍跌跌撞撞的飛了進去。
“錢摳門,你…特么還敢說你不是青要劍宮的???”
蕭時也急吼吼的跑了下來,拉著錢青石肩膀指著他右手說道。
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著果然毫發無損。
“噓,低調低調!”
既然有青要宮替自己背鍋,錢青石倒是樂得痛快就應了下來。
蕭時也終于忍不住好奇,脫口而出,問道:
“你娘是青要劍宮的哪位?”
“算了當我沒問。”
看錢青石那眼神,他一副你懂的表情,伸出個大拇指。
“嘩啦”
整片結界從劍氣跑出來后,下一就裂開成無數碎片,被風一吹,變成粉末消散開來。
“截住它!”
話音剛落,一道血影帶著氣浪飛快的逃離了現場,筆直往大澤深處的雷海飛了過去。
一個人影緊隨其后,追出老遠,但看樣子,還是被那血影逃掉了。
“爹!”
“老四!”
空中飛下一個中年男人,一身血污,看起來邋里邋遢,狼狽不堪。
除了發型沒亂,其他都亂糟糟的。
他下來看到蕭時也,甩手就是一耳刮子。
“媽的,小兔崽子!不省心的玩意兒。”
“…”
錢青石趕忙把臉側向一邊,當做沒有看到,這時候千萬不能和蕭時也對視,這家伙會很沒面子的。
“你是要把這里天攪爛嗎?”
“老四消消火,和時也沒關系,要不是他捏碎命牌,我已經死了。”
看著蕭元州還想抽,蕭時也趕忙倒退了數步遠,這老頭抽人真不留手,一巴掌整個臉都麻了。
蕭齊阻止了蕭元州后,蕭時也才怯怯的跑了回來,低著頭沒敢和他爹對視,自家老頭這脾氣不知道遺傳誰的。
“呼!”
遠處沒追上血劍的蕭浩然一臉鐵青的飛了回來。
蕭家叔侄齊聲喊:“老祖!”
“啪”“啪”
蕭齊和蕭時也臉一麻,就被老祖一人一耳光。
好了現在知道遺傳誰的了。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現在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蕭浩然身上也沒好多少,一聲銀色長衫現在被染的斑斑點點,活像個斑點狗。
他大馬金刀的找了塊石頭坐下。
這時候錢青石知道自己表現的時候來了。
“晚輩,錢青石拜見蕭老前輩。”
他走上前,現在已經完成了一個任務了,只需要把事情告知眼前這位,那任務四也就算完成了。
“他誰?”蕭浩然皺了鄒眉頭,往蕭齊身上看了一眼。
后者也不太確定的說道:“他是青要劍宮的…”
“不知道哪位的私生子…”蕭時也挨了兩巴掌,連忙討好且確定的說道。
“咳咳…好!”
蕭浩然聽到這個解釋,瞪大了眼睛,連忙干咳了幾聲,這可不是個好八卦的事。
錢青石突然感覺這身份若是被傳出去,會不會被人家青要劍宮的追殺…
“不管,反正我不認,都是蕭家這幾口子說出去的。”
現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錢青石只得硬著頭皮說道:
“前輩,此次事件原委,據我所知是…”
錢青石將事情挑挑揀揀,沒有摻假的說了一遍。
至于是怎么知道這天極元魂丹,他就沒說了,不過蕭浩然這種老江湖,他也沒問。
說完后,現場沉默了半晌,蕭浩然才發話。
“這件事情我會去和霧江城顧蒼漣交涉,按照現在這個情況,已經不是你們能阻止的了,很快在這大澤中,就要復活一個羽化境的人魔。”
“此地即將成為一片,危險以往數倍的禁區。”
不遠處的大澤中雷海翻騰,錢青石感受到一股股晦澀的能量正在覺醒,那是一片深邃如海般的劍意,他無法想象這劍意真正沸騰的時候到底會是什么樣子。
“走!先跟我去霧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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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飛舟飛劍,五光十色的從霧江城起飛,一大堆的修士將一個恐怖的消息帶回各自的門派和家族,接下來聚集高手,圍剿羽化境的人魔,就不是這些低階修士能做的了。
“錢摳門,走了!”
蕭時也挨了兩耳刮子,也不是白挨,一艘逃命用的飛舟算是他老爹給的安慰。
蕭浩然還留在這里坐鎮,畢竟是云夢州的頂級戰力之一,他在這里讓人安心了不少,蕭元州和蕭齊,和清家一行坐上了回龍符城的飛舟。
而蕭時也準備帶著錢青石去找劍州的頂級煉丹師。
沒錯,蕭齊進了禁區也不是毫無收獲,他現在山谷中把各種靈性藥材整了一大包。
現在足夠煉制筑基丹了。
蕭時也第一次拿到飛舟,離開他霧江城視野后,進入云層中,開始放飛自我,在空中做各種作死的飛行動作。
然后把自己飛吐了…
錢青石操控起飛舟,平穩的往孤竹城的方向飛去。
他有些惦記弟弟妹妹了,他回去后,準備讓王員外他們繼續往其他州搬,云夢州的龍符城就不錯,劍州這幾年不知道是不是風水不對。
又是邊患又是人魔,聽蕭浩然說,沒準還有妖嶺的大妖出世。
先搬了最好,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蕭時也恢復過來后,才問道:
“你注意到離落宗的人沒有?”
聽到這個問題,錢青石都差點忘了這個半夜追殺他們的宗派,他想了想,問道:
“沒注意,你是看到他們的飛舟了?”
“嘿嘿,那倒沒有,我二伯說在山谷里遇到他們搶地頭,堵在谷里的墳塋前,人多勢眾誰都不敢惹他們。”
“…”
“那他們可真是…”
兩人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起來,這離落宗這次算是遭重了。
想起當日的追殺的情節,這個喜歡偷襲能夠隱身的宗門給他很深的印象。
風系招式還真是適合刺客。
這小型飛舟不知道是什么品秩,如果當初的大飛舟是豪華大巴,他這就是法拉利,能飛出音爆你敢信。
全場超音速,兩人換著飛,用了一天的時間總算在傍晚時分到了孤竹城,兩人雙眼充血,用念力過渡,總算到了。
“我腦漿子都快被這飛舟抽干了…”
進了城,蕭時也哀嚎著找了家酒樓,死了也不肯走了。
沒辦法,錢青石給他叫了些吃的,自己硬挺著回了王宅,疲勞駕駛和疲勞跑路這種事情他非常有經驗,倒是沒有蕭時也那般痛苦。
等到錢青石見到了弟弟妹妹,以及王員外和王夫人,才把最近的事情給他們說了一下,王員外聽了他的分析,倒是沒有拒接,只是說若是要搬走,那城里的商鋪應該盡快出手才行。
這方面他其實還挺佩服這家伙的,果然是有福緣的人,聽人勸吃飽飯,根本就不懷疑錢青石的動機。
吃完飯后,迷迷糊糊的到了房間就睡著了。
夢里又回到了當初那個逃亡的雪夜里,他與沈長齡打的不可開交,一聲怒吼,他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四下一片寂靜,錢青石背上被汗濕透了。
外面剛好傳來打更的聲音。
天還沒亮,只是睡意全無。
點燃油燈,錢青石掏出龍鱗劍,看了一眼上面暗紅色的印記,有些煩躁,這顧無垢濃眉大眼的沒想到居然是他媽個邪門歪道。
也不知道他那徒弟怎么樣了,那姑娘要是就在當初那顆樹的地方,恐怕兇多吉少了,那電流下來,幾乎沒有生還可能。
可惜了,可惜了…
錢青石搖搖頭,放回龍鱗劍,摸出代表著正負天道的兩枚棋子。
這東西代表天道?
錢青石不知道說什么,深吸了一口氣,將魔意經丟了上去。
天地一變,他意識來到了天元山,其實他有些好奇,為什么蘇淵的魔意經這么厲害,就像萬能鑰匙一樣,莫非這家伙也和天元山有關系。
白凌說他回魔宗原來的圣地,天都山去了。
天都山?天元山?
嘖嘖…
先按下了心中懷疑,他來到棋盤前,剛一站定,一道光直接投射過來,錢青石手里頓時就多了三樣東西。
一粒流轉著奇異光暈的白色丹藥,一本猩紅色的書,一塊…麻麻賴賴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