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兩個人的對話,高似道算是聽出來了,這兩個人都是神羅公司用崔海娜的細胞制作出來的人造人,從某種意義上都是她的孩子。他自己作為崔海娜法理上的丈夫,自然也是這兩個孩子法理上的父親,可這莫名其妙地多出來兩個沒有血緣的兒子可還行?
以神羅公司的尿性,顯然不會只制造兩個人造人,肯定還有更多這樣的戰士存在,也就是說高似道還有不知道多少個兒子存在。也許這些曾經的神羅戰士已經死絕了,也許還有很多躲在陰暗的角落里,而他卻對此一無所知。
“打擾母親的沉眠,你,不可饒恕!”塞佩羅斯左手一抖,手中的長刀刷地一下閃過紫色的流光,明顯變得更強了,一刀就把始終壓著他打的文森特格擋了出去。與此同時,打斗過程被波及而掉落的金屬碎片,在他的遙控之下匯聚到了他的身邊,如同小行星帶一樣不斷旋轉,變成了攻防一體的武器。
如果說之前只是推測,那現在高似道百分之百肯定了,這個叫塞佩羅斯的就是用崔海娜的細胞制造出來的,因為這個操控引力的能力他太熟悉了。
“今天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喚醒她,族人最后的希望就落在我的身上,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了。”文森特毫不相讓,忽然調轉槍口一槍打在了玻璃容器上,在本就裂開的玻璃上打出了一個缺口。
塞佩羅斯被這個舉動給徹底激怒了,欺身上前一刀斜撩文森特的下盤,逼著對方移動身位,被動地招架他的攻擊。閃耀著紫色光華的長刀,不斷撞上冒著紅光的斷刃,空氣中火花不斷迸射,高似道連靠近都做不到,在噬元里美的掩護下撤到了實驗室外面的通道去。
“我這也算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么?”不是他不想管崔海娜,實在是管不了,他還要留下有用之身和妻子團員呢,直接在此送命豈不是讓一切努力都白瞎了?根據這兩個人的對話,崔海娜現在已經強到睡著了都無比強大的地步,也確實不需要他去擔心。
“你想為自己犯下的那些過錯做出些彌補,但你似乎忘記了,我們從來都不是人類,我們的使命不是保護他們,我們存在的意義也不是聽令于這些低等生物,征服星辰大海才是我們的道路!”一本正經地說出中二臺詞,是因為塞佩羅斯真的就這么想,從記事開始他就瞧不起普通人類,覺得這些身體孱弱、智力低下、靈能絕緣的存在跟野獸也沒什么兩樣,而母親才是最偉大最完美的。
“也許吧,但是我認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輕易改變,做事情就是要有始有終。”文森特一生曾犯下過很多錯誤,曾經接受神羅高層的命令屠滅了一座小鎮,殺死了數千個手無寸鐵的平民,也曾被復仇的怒火吞噬,摧毀神羅的一座要塞,把十幾萬神羅員工和士兵送進了死亡的國度…他知道自己做再多也不可能撫平曾經造成的創傷,但對那些錯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又不符合他的性格。
“那就接下我的刀吧,八刀一閃!”三米長的大太刀,只是單手就能穩穩握住,這八刀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像是神靈的舞蹈,將文森特逼出了崔海娜所在容器附近,迫使他不得不退到實驗室的邊緣。
為自己爭取到空間之后,塞佩羅斯向后空翻,然后站在了空氣當眾,一片黑色的羽翼出現在了他的右肩后面,帶著他靜靜地懸浮著。這是他的終極大招“神性溢出”,當前狀態下的他靈能比最初強了差不多兩倍,“再接我的殘心。”
數道劍氣迎面而來,文森特抖了一下紅色的風衣,瞬間出現在了十幾米外的地方。如果仔細看得話,就能發現他現在的瞳孔已經完全變成血紅色的,冒著詭異的光芒,“不是只有你得到了母親的饋贈,你的強大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塞佩羅斯不管怎么揮動手中的武器,都不能傷到文森特一根汗毛,他的所有攻擊都被對方堪破了一樣,完全不能奏效。就在他準備使用最后的底牌時,耳畔忽然傳來的一聲清脆的響動,然后就看到旁邊的玻璃容易崩碎了開來。
咯,咯…腳底下的鋼板晃動了起來,因為一個女人邁出了她的步子,她的意識再次降臨到了這個星球,“OPPA,見到你真好。”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高似道的神色很復雜,對于他來說,這最近的十多天已經是異常足夠漫長的旅程了,而這個傻女人似乎等待了一百五十億年年!跟人家的付出比起來,他著點冒險完全不值一提,“真好,真好。”
塞佩羅斯看著蘇醒的“母親”,神色十分復雜,因為他所崇拜的母親正小鳥依人地靠在一個弱小的人類懷中。文森特的表情則是釋然,他已經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接下來的結果如何就只能交給命運了。
“這座精煉中心在上升!”感知到外面的情況后,文森特驚訝地說道。
“這個星球在排斥我,哪怕它已經半死不活了。”崔海娜淡淡地解釋道。
因為排斥一個人,而把高度上千米且還有一大部分在底下的超級建筑直接“擠壓”到空中的情況,眾人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崔海娜本人卻很淡定,她這沒多年來什么情況都遇到過了,還都不止一次。
“為了救活你,我用天堂制造加快了整個宇宙的時間,從擴張到坍縮,再到另一次宇宙大爆炸,直到命運把物質世界重新組合起來。你被直接從上一個宇宙紀元送到了這個宇宙紀元,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OPPA跟我活得一樣久,還比我多點零頭。”當年直面地獄之王的壓力,崔海娜在生死的邊際上領悟到了天堂制造的終極奧義,把高似道封鎖在了時空氣泡之中,然后撥快宇宙的時鐘。
這次重逢雖然相隔了太久,但卻證明了她的計策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