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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晚安瑪卡巴卡

  隨著日出時分越來越近,天色忽然變得更加深沉了一些,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大概就是指的這個時候。金色的光芒和白色的光芒各閃了一下,一個大和尚和兩個教會神職人員出現在了三十一樓的邊沿,站到了洪青松的面前。

  “阿彌陀佛,老衲夜觀星象,算出此地要遭一場大劫,洪院長可是需要幫助?”大和尚生的方頭闊耳,一看就很可靠的樣子,表情也和和氣氣的,很容易讓人對他產生親近感。

  洪青松心里十分不屑,今天可是農歷十六,這大月亮就在頭頂上發光,怎么個夜觀星象法?還算出此地要遭一場大劫,算出此地有異寶出世才是真的,“覺智大師來得正好,我們這里就要頂不住了,若您不來就要派人去請了。”

  覺智可是想得很清楚了才過來湊這個熱鬧的,若是換做以往,只要出了大事雙生院就會找他們曹溪寺求援,今天這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卻沒人上門尋求幫助,在他看來一定是好處大到不愿跟他們分享才不來的。現在兩人面對面站著,他又對洪青松的真實想法有些吃不準了,居然沒有找借口搪塞,還很主動地要求他出手,“維護首爾和半島的和平,我輩義不容辭,不過還請洪院長先說明情況。”

  “是啊,這么大的動靜,我們作為首爾的居民有權知道真相。”換做一般人來說這句話可能還有點說服力,但開口的是一個胡子花白的白人老頭,怎么看怎么滑稽,幾十年前他們是以強盜的身份闖進這片土地的,現在卻以居民身份自居了。

  這邊正說著話,月夜的清輝之下一柄長劍自西北方飛來,劍身上站立著的兩個人,身上青紫兩色的霞氣氤氳,一派仙家氣象。王健康和龔楊庭是特意晚到一會兒的,誰的實力強誰就要被其他人忌憚,他們本身的戰斗水平未必就比其他幾個強到哪里去,但身后站著的天羅和地網卻太過強勢了。

  首爾明面上最強勢的三方都來了,洪青松知道這事兒再怎么像藏都藏不住了,事實上這三方來得這么晚,也是彼此忌憚的緣故,跟他們雙生院的關系不大,“一百多年前的《十長生獻壽圖》再次出現,尼本的辛氏一族利用建設項目在這里布置了一座大陣,要獻祭整個蠶室的生靈來為他們自己加持氣運。”

  “阿彌陀佛,此等臭名昭著之物居然留存于世間,還被他們藏到了現在,這些人真是居心叵測。”覺智雙手合十,微微頷首,也不知道剛才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

  “人家可不是居心叵測,而是已經付諸行動了,我們今天前來就是專門懲奸除惡,控制事態發展的,無量壽佛。”兩個游俠并肩而立,氣勢之銳利如同剛剛出鞘的寶劍。

  “確實,如此危險又邪惡的東西,應該放在妥善的地方保存起來,而不是任由惡徒拿在手中為非作歹,阿門。”大主教考斯特資格最老,實力最強,看上去也是最從容的,要知道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相當強大的戴安神父作為幫手,“等此事結束,我必將那陣圖送去梵蒂岡的底下保險庫進行收容。”

  從來都只有佛門的說“此物與我佛有緣”,哪有被被人給化了緣到道理,覺智一開始還老神在在的,此刻卻瞪起了眼睛,“阿彌陀佛,大主教怎么可以說出如此無恥的話來,這陣圖既然是我半島之物,當然也是由我們半島的勢力來保存,就你們那滿是漏洞的保險庫,也好意思說什么妥善保管么?”

  說別的考斯特還有話講,基督教若論勢力比佛教還要上大一些,可偏偏在妥善保管東西上他矮了一頭,因為六十年前他們的寶庫曾經失竊過,最重要的寶物圣子之血丟失了,而作案的還就是這些涵國人,“正是因為我們曾經出現過紕漏,所以我們才有自信能將東西妥善保管,因為知錯能改恰恰是我們基督徒最優秀的品質,我們不斷從過去的失誤中吸取教訓,使自己變得更加完善,阿門。”

  高似道聽得眼皮一跳,見過要臉的,卻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在辯論中使用類似的詭辯是要被扣分的,這叫稻草人謬誤。明明討論的是他們的防護手段不完善,卻把話題扯到“我吃過虧所以比以前更出色了”上面,問題是在這種情況下沒誰在乎你比以前的自己如何,而是要考慮你跟其他競爭對手相比又沒有優勢。

  一塊破抹布,放在水里涮兩下確實會比之前干凈了不少,但它還是一塊破抹布。

  “還是地網的兩位大劍豪說句公道話吧,阿彌陀佛。”覺智感覺自己勢單力薄,便將目光投向了王健康和龔楊庭,現代的小年輕都用“佛系”來形容無欲無求的狀態,然而真正的佛教卻是要錢,要地,要人的功利主義團體,道家才是真正無欲無求的那一方。

  正是因為道家獨特的修煉方式,不依仗外物不耗費資源,所以其他勢力都喜歡跟他們合作,因為這樣總能讓己方的利益最大化。龔楊庭沉默不說話,王健康卻回了一句,“無量壽佛,教廷的保險庫確實不保險,但覺智大師的話也不全對,那張《十長生獻壽圖》上全都是漢字,落款也是恒山黛云子,怎么看都是我神州大地流落出去的東西吧。”

  洪青松此時已經滿腔怒火了,若非形勢比人強,他實在發作不得,恐怕已經跟他們打做一團。這三方人不請自來也就算了,還把他這個雙生院的院長當空氣,當著他的面討論起了那張都不知道現在在哪里的《十長生獻壽圖》的歸屬。

  “諸位,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局面給控制住,先破了這大陣才能保住蠶室洞數十萬無辜居民的性命,才能掌握主動權,各位平日里自詡正道,卻覺得幾十萬人的生死不如一張陣圖重要嗎?”高似道看不下去了,這些家伙的無恥實在叫他始料未及,哪怕是地網的那兩個用劍的游俠,也明顯存著袖手旁觀看熱鬧的心思,“道門、佛門,還有教廷,真叫人失望…歪比巴卜。”

  “歪比巴卜?”大主教考斯的身上的圣光之力閃了一下,他還以為這個給他造成了極大壓力的小姑娘是在念咒語,要對他們驟然發難,但過了兩秒鐘之后他才發現是自己有些神經過敏了。

  剛才高似道聽他們一口一個“無量壽佛”,一口一個“阿彌陀佛”,不然還來個“阿門”,覺得這樣很有嗶格,就想在自己說完一句話的時候添加點什么,結果大腦卡了一下沒想出什么格調夠高的句子來,下意識的補了個“歪比巴卜”,把他自己也給弄尬住了,“沒什么,這只是我的口癖而已。”

  “小姑娘說得不錯,當務之急是要先把這大陣破了,之后的事情我們三方再慢慢合計也不遲。”這里的居民對于王健康來說是外國人,說難聽點叫外夷,但怎么說都是活生生的人類,上天有好生之德,能管他還是要管一下的。

  “三方?”洪青松的臉色更差了,這等于是直接將他們雙生院給排除在外了。

  轟!相隔不遠處的人工湖上,忽然爆發出強大的靈壓,連大地都生生被壓下去一寸。

  眾人的眼力都不差,清楚地看到一直背負石碑是怪物從地底爬了上來,強橫的靈壓肆無忌憚地擴散開來,似乎是在宣示著它的脫困而出。煙塵之中沖出來兩團人影,分別是韓俊基和裴敏靜,他們一個雙手分別提著李相龍和金基德,另一個雙手提著小情侶,飛快地往世界塔的方向逃了過來。

  “接應!”洪青松頓時就顧不上生氣了,大聲指揮下面的機動力量去接應韓俊基和裴敏靜,好在那只怪物爬出來后只是單純在發泄,并沒有特意針對這兩個人,不然光憑這邊的預備隊員是救不了人的。

  “赑屃?不對,這是玄武!”看到大龜背上的石碑時,王健康還以為這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的那個赑屃,但他很快就就察覺到這只大龜的身上還纏著一條蛇,兩者已經完全共生不分彼此了,這是神獸玄武的造型。

  “那塊碑居然能鎮壓得住神境強者,真…糟了。”龔楊庭還在感慨,就看到他旁邊一直沒開過口的戴安神父突兀地消逝在了原地,再出現時已經距離那個怪物非常近了,他能看得出來這東西的不凡,別人自然也看得出來。

  “怪物,下地獄去吧。”戴愛神父的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如果他能搶下這塊石碑,不敢說舉世無敵,至少在首爾就可以橫著走了,完全不用再看考斯特這個老東西的臉色。他們雖然都是教廷的人,但分別屬于不通的派系,說好聽點叫盟友,其實只是互相利用罷了,關系可沒有表面上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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