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物品編號7271,無頭佛像,材質:泥胎金裝。”幾個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正拿著各類儀器,圍在金色佛像的四周進行數據收集,其中一個看上去是負責人模樣的雙手背在身后,一邊說一邊讓助手進行記錄。
“組長,這座金佛的重量明顯不對,比預計的輕了不少,要么是內部中空,要么就是使用了別的材料。”佛像根據尺寸的不同,能用的材料其實就固定的那么幾種,小一點的大多是木雕裝金,簡單易得且方便加工,大型的佛像則多為泥胎裝金,畢竟很難找到直徑好幾米的大木料。
研究組長推了一下黑框眼鏡,習慣性地用圓珠筆敲擊文件夾,“送到放射科去,做X光的時候小心一點,叫上面派一支具有緊急狀況應對能力的小隊來待機,這玩意兒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事故物件。”
根據白狼中隊的人描述,這尊金佛就是常松賴以施展“開宗明卷”的關鍵,四級靈能在凡人來說已經非常強大了,但在這個級別展開領域卻依然是難以想象的。只要破解了佛像的秘密,雙生院的戰力說不定能得到極大的提升。
“前輩,我怎么有點犯困啊。”用平板拖車拖著佛像往放射科移動的研究人員忽然腦袋往前一傾,頭差點磕到方向盤上,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后他揉了揉臉頰,強打起精神繼續把車往前開。
“最近幾天全都在加班,不犯困才奇怪了,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鉚足了勁到處給咱們找事做。”年紀稍微大一些的研究員忍不住發起了牢騷,讓他們加班當然不是不行,涵國社會整體就是這樣,雙生院至少把待遇給得很到位的,可最近今天的工作強度有點超過他們的極限了。
“聽說近畿地方的幾個大隊,都要抽調一部分人回總部了,總部的這些人是要靠業績給外放出去的同僚們一個下馬威呢。”年輕的研究員經常和外勤人員聊天,所以知道的情報不少。
把已經外放到地方的人再調回來,客觀上講確實是來自外部的壓力越來越大的關系,但主觀看來卻是對坐鎮總部的這些人的否定,要不是他們能力不夠又怎么可能戰略性地放棄好不容易穩固下來的版圖呢?
“我看是好事,良性競爭嘛。”前輩表現得很無所謂,反正局面怎么變都不會對他們這些研究人員造成影響,“要我說,這些外來的家伙是過分了,就比如這次開運寺的事件,不是白狼小隊兩任隊長處理得果斷,起碼要死幾千人。”
開著車子移動是很快的,說著話就到了放射科,兩個研究人員在其他同事的幫助下把金佛放置在了X光造影機器的臺子上,關上隔離門之后按下按鈕,嗡地一下啟動了機器。這臺X光機比醫療用的功率大很多,但對人體的影響依然可以忽略不計。
許多人談“輻射”則色變,卻不知道電離輻射跟同位素放射源造成的輻射完全是兩個概念,一次X光造影最多只會造成幾十個DNA的序列發生錯誤,而人體內每天有上萬個DNA變異,很難導致癌變。
“組長,佛像里有東西,好像是個人。”東西運回來的時候,根本沒人會想到佛像里面居然有個人,所以看到造影結果后都很驚訝。
這尊佛像不算很大,但沒了佛首也有兩米的高度,并且還是一尊釋迦牟尼佛的坐像,站起來的話至少也有四米左右了。因為脫去水分的關系,一般的肉身佛比真人的尺寸更小一些,而且從外面能明顯看出來跟普通的佛像不一樣。
“這尊肉身佛跟現有的肉身佛姿態完全不同,真是詭異。”一般的肉身佛都是盤坐,而這尊肉身佛內的人形卻以胎兒的姿態縮成一團,完全容納在了佛像肚子的位置,不然頭掉了之后他們早就發現這佛像中有東西了。
“詭異,組長這是從何說起?”盡管肉身佛像的數量不多,但也有十幾尊現存于世。
“里面這個人的姿態,不像是彰顯佛家的金剛不壞,倒像是想要從佛的肚子里涅槃重生的樣子。”能夠坐在雙生院研究小組的組長職位上,必然是博聞強識,獨樹一幟,關于佛教的基礎認知他并不缺乏,“我怎么感覺…這東西像是某種邪惡儀式的核心法器?”
放射科的值班工作人員是位女性,聽了這番言論之后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們在雙生院這種地方成天和鬼打交道,本來精神壓力就很大,被這么一咋呼之后看向佛像的眼神都變得犀利了,“您說得也太嚇人了,我看還是盡早把這尊佛像封存。”
“不著急,做個CT造影然后用AI對立面這個人的容貌進行復原,說不能能從歷史上找到對應的人物。”雙生院不僅會對造成特異時間的事故物件進行收容和保護,研究也是他們日常工作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就算能確認又有什么意義。”女性工作人員被嚇得不輕,忍不住腹誹道。
搞研究是非常枯燥乏味的,許多工作都是重復的機械勞動,就比如給雕像做CT造影收集三維數據,可能需要數十個小時來完成。坐在操作室里觀看操作的過程中,一份從材料分析實驗室拿來的報告擺在了桌上,“組長,佛像雖然是泥胎,但被靈力洗涮固話之后硬度堪比高強度硬化裝甲,白狼小隊的那位特別顧問,顯然在報告中有所保留。”
佛首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脖子上只有一個平整光滑的切口,毫無疑問是只用一擊留下的痕跡。如果只是單純的泥胎佛像很容易做到,但經過材料分析后完全不是這樣,這相當于一下子將主戰坦克打了個對穿,貧鈾脫殼尾翼穩定穿甲彈都做不到,更何況切口還是這樣的光滑。
以高似道區區三級的靈能確實做不到,但外勤人員的報告不可能完全對研究人員公開,只會提供一小部分可能會對研究有幫助的內容以供參考,所以研究小組的這些人只能發散思維進行猜測了,“這是上面的人該考慮的問題,和我們沒有關系,你們以后在路上或者食堂遇上高博士,都記得客氣點。”
跟外勤小組的人打好關系很重要,上次天利教的人攻打進來就證明了南山地下要塞也不是那么安全的,以后說不得就要靠人家來救命,與其窺探別人的隱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還不如打好關系混混臉熟。
“這里交給后面的同事吧,我們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希望研究能順利。”研究小組的組長把手里的資料合攏,放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對齊,然后塞進了文件袋里。如果他剛才有仔細看的話,就會注意同一個角度拍攝的造影片里,佛像里的人形似乎有一些微妙的不同,頭部朝佛像的正前方轉了一點點…
清晨的陽光高似道是沒見著,中午的陽光倒是挺組的,給他曬得臉都紅了,原本打算去禮山的駕照考場報名參加大排量摩托車駕照的現場培訓,因為睡懶覺沒去成,“海娜,把窗簾拉上吧,我再睡一會兒。”
“OPPA你說什么夢話,自己下去拉一下不就好了,我睡在里面要怎么下去?”崔海娜翻了下身,用膝蓋頂在他的肚子上試圖把他推下床,如果還睡在以前那張一米五寬的床墊上,肯定做不來這種動作。
高似道揉揉眼睛,抬起頭看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形,崔海娜確實睡在他的里側不好下去,也沒理由下床去拉開窗簾。昨天晚上他明明記得自己把窗簾關上了,所以這只能是噬元里美干的好事,“里美,別搞我們好不好。”
噬元里美從貓爬架的頂端一個飛撲,精準地落到了他的胸口位置,隔著厚厚的被子差點把他踩得喘不過氣來。見他還不肯起床,一爪子按在了他的臉上,然后不斷地給他使眼色要他喂水。
“真拿你沒轍。”自從家里養貓之后水表的轉動就沒停下來過,明明只是巴掌大的一只小奶貓,可一天至少要喝十升水,而且這貓跟其他洗澡跟上刑場一樣的貓還不一樣,就喜歡泡在水里玩耍。
“OPPA,你怎么黑眼圈這么重啊,昨天不是睡得挺早的?”崔海娜伸手拿出枕頭下的眼鏡盒,把眼鏡戴在了臉上,看到男朋友的臉色之后她不禁擔心地叫出了聲。
“還不是跟你搞窩里斗害得。”自從獻祭了吳漢民的靈魂,身體素質得到了全方位的加強之后,高似道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虛弱,當然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崔海娜,而是一個靠吸收陽氣來獲取靈力的大姐。
昨天他為了模擬北風之神的咆哮彈,至少在聲光效果上坐到接近,近乎透支了自己和吳寒星的全部靈力,而下場就是被崔海娜糾纏之后又被制裁,“不行,今天得吃點好的補一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