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良想起來那個災難的一天就惆悵無比。
魔鬼先生在迄今為止之前很少有什么后悔的選擇,但是選擇裝備諸伏花梨身份卡這件事絕對算得上其中之一。
失去魔力這件事還不是最糟心的。
在魔鬼先生同時使用花梨和橘良兩個馬甲的時候驚異地發現,兩個馬甲只要直線距離超過一米,就將完全失去對彼此的感應。
這就意味著,橘良的意識完全被分割成了兩個獨立的部分。
而白蘭地的魔力人偶,也只有使用橘良馬甲的那部分意識可以指揮接收。
原本橘良還打算通過以魔鬼的身份和諸伏花梨簽訂契約來維持通訊,但是萬萬沒有想到2.0版的作精系統好像誠心和他作對一般。
“叮——恭喜宿主解鎖身份系列任務。
身份任務1:嚴格維持人設扮演諸伏花梨這一角色,ooc程度不可超過百分之五。
失敗懲罰:隨機銷毀三張身份卡之一。
(備注:身份任務完成期間不得使用魔力,抗議無效。)
具體細則請前往任務中心進行查看。”
被系統夸得“心花怒放”的魔鬼先生,剛打算把抖成了個篩子模樣的系統關進了小黑屋,就見手里軟金色的小光球變成了硬硬的水藍色。
日常壓榨系統的橘良不曾想到他竟然還會有被欺壓回來的一天。
這個身份任務的失敗懲罰,是橘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無論是失去白蘭地還是橘良的身份卡,都是他攢錢路上的慘痛損失。
而且…如果失去了橘良的身份卡,那么伴隨橘良這一身份而生的橘涼介…是不是也會被銷毀…?
無論是因為自家便宜哥哥,還是為了找樂子或是為了攢小錢錢,橘良都不可以讓這個任務失敗。
那么…
眼見鉆空子的想法失敗惱羞成怒的橘小良,冷著臉捏散了系統的實體。
幼稚的小魔鬼無情地遷怒了系統,他不容反駁地把哭唧唧的小光球關進了小黑屋里面壁思過。
很好,不就是角色扮演嗎?
不就是失去魔力嗎?
不就是…穿裙子嗎?
這能難得倒能神通廣大的魔鬼先生嗎?
那必不能!
不就是扮演女高中生嗎,從現在開始他就是諸伏花梨還不行嗎?
大阪府寢屋川市,一家老舊的一戶建。
午后初晴,濕漉漉的柏油路上,被大雨打落的櫻花花瓣零零散散的鋪落著。
裝備了諸伏花梨馬甲的橘良,仍然對半身裙有點適應不良。
大長腿的魔鬼先生只有使用白蘭地身份卡的時候,才會偶爾穿著直筒短褲,更別提裙子這種東西了。
而且諸伏花梨的體質完全只是普通人類水平,陰雨天的冷風讓魔鬼先生體驗到了從來沒有體驗過的酸爽。
橘良一度難以理解,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們到底是怎么做到不論刮風下雨,都能氣定神閑的穿著短裙,赤裸膝蓋的。
get了身嬌體弱身份卡魔鬼先生,真實的有點擔心自己羸弱的膝蓋。
如果他按照記憶里的模樣一年四季都穿裙子,他真的有點擔心自己會罹患老寒腿…
被凍成傻狗的橘良顫顫巍巍地循著記憶,來到了這棟諸伏花梨租住的典型日式宅院。
降谷零一直對于蘇格蘭威士忌的死亡耿耿于懷。
諸伏景光在死前摧毀了他家人所有的聯系方式。
降谷零在大學期間曾經拜訪過諸伏一家,自然認識諸伏花梨。
在諸伏景光身亡之后,他沒敢直接聯系諸伏花梨,而是拜托他人將手機轉寄給了諸伏高明。
彼時的花梨還不過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降谷零權衡再三還是決定,讓諸伏高明來決定是否的轉告花梨她二哥的死訊。
畢竟兄長的溘然長逝對于年幼的花梨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
諸伏景光的死亡對于降谷零而言同樣是無法釋然的傷痛。
他還不曾為蘇格蘭報仇,根本無顏、也不敢去面對死去的諸伏景光的家人。
正因此降谷零一直不敢調查花梨等人的情況。
一晃經年,降谷零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機會遇見諸伏花梨。
前往陵園祭奠故友的降谷零,遠遠看見了那個粉發少女時就有一種莫名的篤定——是她。
是許多年前,他那個當時無憂無慮,嬌俏可愛的小女孩——諸伏花梨。
這種莫名的預感,在小花梨停在景光墓碑前是得到了證實。
降谷零原本以為諸伏高明在接到弟弟的死訊后,會選擇把妹妹帶回身邊照料。
但是在傾聽小花梨對哥哥講述日常瑣事的時候,降谷零意識到情況好像和他的想象有了很大的出入。
得知女孩目前是獨居在大阪,有點放心不下故友妹妹的降谷零還是決定要跟來看看具體情況。
剛剛下過雨,天氣還是有些寒涼。
身形單薄的少女似乎有些受寒,她似乎還沉浸在了懷緬兄長的悲傷之中。
情緒低落的女孩形單影只,唇色微微泛白,顯得格外孤獨和悲戚。
她似乎是沒有找到家門鑰匙,長途跋涉了一整天的女孩好像是終于被悲傷和疲憊壓垮,貼著大門滑坐在臺階上,無助地抱緊了自己。
女孩如同被大雨打落的櫻花一樣羸弱又凄美。
降谷零:花梨她好可憐…
她自己一個小女孩…這么多年是怎么熬過來的?
橘良:淦!都怪傻逼系統,光顧著折騰它了,鑰匙落家里了。
穿裙子好冷,膝蓋好疼,老子再也不想穿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