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寓意為照亮不臨海的京都的京都塔。
作為京都標志性建筑之一,在這里可以遙遙地望見富有盛名的清水寺。
夜幕下的京都車水馬龍,燈火搖曳著瑩亮的光,將這個古舊和現代氣息兼具的都市點綴的格外年輕。
已經是深夜,早已停止營業的京都塔展望臺上,卻有一個年輕的金發少年靠在欄桿上,抬手戳弄著在飄蕩在空中的小光球。
“白蘭地?白蘭地?你在聽嗎?”
京都塔并不強烈地燈光隱隱地照在身材修長的少年身上。
似是京都的夜風有些冷冽,面容看不真切的少年大體中裹著一件厚重的毛呢黑色披風。
他只模模糊糊的站在那里。在朦朧的夜色里看去,他汪洋般的海藍色眼睛,竟然微微散著熒熒地藍光。
白蘭地沒有理會,無線耳機對面假酒波本的呼喚。
此時,年輕的魔鬼先生已經全然沉浸在了對即將到來的盛宴帶的期待里。
他不再逗弄一直躲避著他,并且還一臉不高興地嘟嘟囔囔,控訴著白蘭地竟然又想丟下它偷偷搞事的系統。
“白蘭地!”耳機對面監視著暴力團體總部的波本眉頭緊皺。
明明通訊正常,卻遲遲聯系不上。
第一次和酒廠當中很有可能是組織高層的神秘成員白蘭地,接觸合作的零組臥底安室透眉頭緊皺。
這次任務的對象是不長眼半路截胡了黑衣組織勒索對象的三流暴力集團。
本該于昨日交付錢款的目標,竟然在今天早晨被這群不入流的垃圾,入室搶劫后殺掉了。
白費了功夫還拿不到進賬,琴酒得知了這件事以后,立即聯系了正好身處京都的白蘭地。
琴酒本就因為新干線事件失敗后無法再度暗殺,被警方緊密保護隱藏的目標而感到暴躁。
對此他冷冷一笑表示,“白蘭地,我認為今晚他們就可以全部消失了。或者,你死也不是不可以。”
新干線爆炸的失敗雖然和白蘭地沒什么關系。
但心情不好不講道理的琴酒,對白蘭地這個膽敢調笑自己的老同事恐嚇起來,毫不心虛。
誰叫白蘭地,這么欠揍?
臥底在黑暗組織的安室透正是此次任務的負責人,原本他是和科恩搭檔的。
眼見本次任務即將收尾。
安室透繼續起了調查前段時間出現在日本境內的,組織神秘成員白蘭地的事項。
安室透從琴酒和伏加特等組織成員的只言片語中,推測出白蘭地將是他對這個隱秘在龐大黑暗中的組織的進一步窺探全貌的機會。
就在此時,任務出了岔子。
誰知道在他把情況報告給琴酒之后,琴酒竟然告訴他這次任務后續全權交由白蘭地負責。
并且,科恩不在參與后續任務,讓他將詳細情況與白蘭地對接后配合行動。
正在暗中調查白蘭地的波本,突兀地接到這個指令,第一反應就是懷疑自己的調查是不是暴露了,還是琴酒發現了什么端倪。
他在仔細回憶了自己一系列行動,確定沒什么疏漏。
安室透欣喜于這個任務來得及時,他正好可以趁機接觸一下白蘭地。
不曾想任務行動前,白蘭地只是通過郵件,通知他時間地點負責蹲點以后就沒了消息。
他確認了這群還在為意外橫財而慶祝歡呼的家伙,基本都在窩點里毫無危機感的狂歡慶祝。
于是波本便盡職盡責地向白蘭地匯報了情況,并且安分等待著白蘭地下一步的指令。
然而,白蘭地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個“OK.”的簡訊,便再無音訊。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自己的搭檔卻依舊沒有出現。
被白蘭地不配合的態度搞得十分被動的波本開始有些不安著急。
別說接觸了,要看都要超過任務期限了。
不論錯是不是在他,波本都不想冒險挑戰琴酒的寬容度。
他忍不住疑心白蘭地被是不是琴酒刻意安排如此做派,想看看自己什么反應。
但波本又覺得若是琴酒的試探,決計不會如此直白。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明白了,在他問及白蘭地性格時候琴酒的沉默和拒絕,極有可能不是防備,而是、糟心。
淦,這白蘭地,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就知道,組織里沒有正常人。
距離最后期限十二點,只有五分鐘了。
蹲點了一個多小時愣是沒在聯系上自己那位,據說資歷頗深的搭檔。
波本終于忍不住,撥通了電話。
然而明明顯示是在通話中,而且他偶爾也能聽到電話那頭,清朗的少年音不知何意的低語。
但是隨著零點的不斷逼近,無論他說些什么,就是得不到白蘭地的回應。
從來沒遇見過這種情況的波本,強壓住內心莫名強烈的煩躁。
他提高了音量聲音冷冽地警告般質問道,“白蘭地!你到底在搞什么....”
被安室透和系統同時騷擾了許久的橘良終于不堪其擾地出聲了。
“噓——”
他滿意的瞥了眼和安室透同時停下話頭的系統。
面容姣好的少年聲音有些模糊地低低嘆喟道,“煙花吶,一定要零點看,才好看,對不對?”
說著橘良抬起了頭,看著車站上空巨大的鐘表,似是囈語般輕輕地呢喃,“Bingo~”
“BOOM——!”“砰!”
他的尾音淹沒在了巨大的爆炸聲中。
京都塔附近的一所低矮的辦公樓玻璃應聲而碎。
破碎的玻璃和各種雜物被劇烈的氣浪裹挾著,從無遮攔的窗口噴濺到街道上。
事先被藏在辦公樓里的零散汽油瓶,在高壓高溫和劇烈的爆炸作用下發揮了他應有的作用。
熊熊的烈火和濃煙混合因爆炸泄露出來汽油味快速充斥著整棟樓,并開始向著樓外彌漫。
一時間,附近居民樓的燈光不斷亮起。
驚呼聲,綿連的爆炸聲等等嘈雜的聲音,將這個剛剛陷入沉睡的城區從安眠中喚醒。
在不遠處居民樓樓頂蹲守的安室透,在爆炸聲響起時猛然抬頭。
他瞳孔猛地一縮,這家伙....是什么時候....
“任務完成。剩下,由我確認情況。剩下的漏網之魚交給我來處理,撤退吧。”
說完,聲音聽起來干凈又年輕的白蘭地,就徑直地掛斷了電話。
表面上的安室透是出賣同伴絕不手軟的犯罪分子,實際上則是正義感十足的警察臥底。
他抿緊唇神色晦暗的看著不遠處熊熊燃燒的烈火。
他離得并不算遠,嘈雜的人聲摻雜著痛苦的哀呼,隱隱綽綽聽的并不真切。
救護車和消防車頻繁地進出著,尖銳的警笛聲打破了這邊地區的靜謐。
受驚疑惑的人們遠遠地匆忙趕來查看著。
慘遭殃及的傷者,被抬上來擔架。
明明聲音青澀干凈的像個未經人事的少年…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從劇烈的心思沉浮中抽出神來。
他聽著刺耳的警笛聲,向琴酒發送了任務完成的郵件。
白蘭地......這個家伙…
絕對是個和琴酒一樣,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危險分子。
年輕的臥底先生攥緊了手里的電話。
他眼神凌冽,在心里給嚴重威脅著日本人民人身安全的白蘭地,判了死刑。
假酒波本:白蘭地…我一定要親手把你繩之以法。
此時,變成小蝙蝠悠閑地在火場里大快朵頤的魔鬼先生:嗝~好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