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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天底下最要緊的事

  繚丟下這話,便從小韓信手里要過牛繩,自顧自順著河流往下。

  這繚一路走,一路卻忽的哼唱起了吳國的小調。

  沒想到,吳人不記得自己是吳人,卻記得自己是楚人。

  這倒是有趣。

  但是等到他回過神來,那個拉牛車的怪人已經走了。

  繚一手拽著牛繩,一手摸了摸褡褳。

  哦,錢財還在,今日可先入城歇腳。

  待此次拜訪了友人之后,我就回大梁去。

  落葉,當歸根。

  繚望著四方,已經有枯黃的葉子,落在草地上,飄在河里。

  小韓信留在原地,他望著自己空空的兩手。兩只小手緊緊地攥成了兩個拳頭。

  “我一定要去學身真本事回來。”

  其他孩子則圍著韓信說。

  “韓信,你可真能吹。如果要我說,我只求飯飽便可,自食其力,也是好事。可是你怎么說那種大話呢。”

  “就是,韓信,我們發現你其實挺聰明的,還識字,可你為什么總是想些不切實際的。”

  “哼——吹牛。”

  這幫小孩看著韓信,像是看著怪物一樣,最后一個個都從他身邊跑走了。

  韓信正奇怪呢。

  這寒氣降了下來,不一會兒,韓信的鼻子上就掛著兩條清鼻涕。

  韓信抹了抹鼻涕,摔在地上,而后去河里洗了臉,這便邁著步子往家里走。

  韓信正想著,去哪里學本事呢。

  可是走著走著,就走到了自己的家門前。

  還沒推開柴門,就聽到里頭一陣咳嗽聲。

  他們家沒有人可以耕地,所以沒有充足的食物,也沒有衣服。

  唯一的食物來源,都是他母親的那雙手。他母親替大戶人家縫縫補補,換來兩碗飯吃。

  韓信猶豫了一會兒,他站在門外,望著蒼天。

  不知怎么的,天上忽的向下飄來無數雨絲。

  韓信的臉龐很快就濕了,眼睛也濕了。

  要學本事,就得交錢,可是家里連飯都吃不起了,他如何好意思開口讓他母親送他去學本事呢。

  而且,得去哪里才能學來敗將封侯的本事。

  “信——是你嗎?”

  韓信的母親在院子里叫喚他。

  “咯吱——”

  韓信推門進入到了院子里,映入眼簾的便是母親額頭前的那些白發絲。

  家境殷實的女子,年至四十,尚且未有他母親的老態。

  韓信望著這一幕,一時間久久不知道說什么。

  韓信沒說什么,先是灶里添了一把柴火,而后他跑進了他的屋子里,在一個被漆過的箱子里翻騰著。

  韓母聽到這響動,就知道韓信又在做什么。

  她這個兒子,是她拼了命才生下來的。韓母和韓信的父親一樣,都希望未來韓信成為大人物。

  畢竟,韓家以前本來也就是大族。

  隨著一聲尖銳的聲響,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一道白光在屋子里閃著光。

  韓母悄無聲息的立在門前。

  “信——你這是?”

  “母親,我要去拜師。”

  韓母的衣服何其單薄,而一雙眼更是深深的凹陷進去。

  韓信望著韓母,心里更是說不盡的酸楚。

  “拜師?”

  韓信鄭重的點點頭。

  “我要去學本事,日后做大將軍,好讓母親日后住大宅子,吃肉喝酒,而不是乞食他人。”

  韓母聽了,她一把把韓信悶在她懷里,而后閉上了雙眼。

  “我的兒,為娘若能看著你長大,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怎么還能奢望錦衣玉食的生活呢。”

  “你從小心氣就高,想必是因為你父親教你讀過書,認過字,所以你不肯輕易服人。但是人生來就分高低貴賤,你如此執著于功名,不肯務實。”

  “別的孩子這個年紀,已經在幫著家里撿柴營生了,而你還在和一群孩子夸口。”

  “聽母親的話,將心收在肚子里。肚子的事,是天底下最要緊的事。”

  韓信自然不肯聽,聽了他母親的話,他就不是韓信。

  在韓信內心深處,他的所見所聞,早已經讓他有了一種反抗的沖動。

  為什么有些人,貧苦了一輩子又一輩子。

  而有些人,還是高高在上,生來享受榮華富貴。

  這世上,未免有太多不公。

  韓信將自己從韓母的懷里掙脫出來,而后提著劍,便往外走,他打算賣了這把劍。

  等到韓母反應過來,他的兒子已經撒腿跑走了。

  咸陽城,華陽宮。

  秋風瑟瑟,萬木枯黃。

  雪姬披了一件衣服,憑欄站在風里,像是一片搖搖欲墜的葉子。

  她坐在飛雪閣里,靜靜望著眼前的湖泊。

  “春去冬來,日子過得真快。”

  “夫人為何今日如此傷懷?”

  雪姬望著湖面。

  “我預感到,一些美好的日子,將不再了。”

  崇思樓,暖閣里,一眾宦侍圍著兩個小世子。

  兩個白白凈凈的小孩,華衣麗服,都是極可愛的模樣。

  一人脖子里系著小老虎,一人脖子里則掛著一塊玉。

  個子更高的,是嬴曜;

  而個子稍微小一些的,是嬴晣。

  兩人俱伸出自己剛剛脫了藕節的肉臂,在桌案上的大紙上涂涂抹抹。

  蒙學的時候,是師傅們最頭痛的時候。

  這個年紀的太子,貪玩好動,而識字,是他們這個階段必須做的。

  重華夫人推門進來,看到自己虎頭虎腦的兒子正在埋頭苦學,欣慰笑笑。

  但是當他看到二公子也在這里時,她自然蹙眉。

  長幼有別,夫君怎么能讓他們兩個一起學習呢。

  這是一個多么錯誤的決定啊。

  而且贏晣不是比世子曜還小一歲嗎,為什么要把他們安排到一起,讓他們一起學習呢。

  曜,可是嫡長子,也是嗣子。

  之所以有這樣的安排,一定是雪姬在太子耳邊吹耳邊風導致的。

  瞧瞧這個晣,竟然和曜同一席位而坐。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庶子竟然沒有庶子的樣。

  于是,重華夫人親自走了過去,指導小公子晣應該坐在下座。

  “人而無儀,不知其可。公子晣你是庶子,不可與嫡公子一同坐。”

  公子晣哪懂這些,他父親抱他坐過來,那他就坐這里。

  而且重華夫人說的話,他也聽不懂。

  重華夫人眼見如此,便直接命人動手將公子晣抱了起來,放在別的地方讓他坐。

  一身素白宮裝的姜溪,不施粉黛,別有一番美態。

  她正挺著大肚子漫步,路過此閣,不經意間恰好看到這一幕。

  嫡庶之別…

  王琳的背后,有的是王家。

  母君說過,秦國王室,最忌諱的就是外戚勢力。

  而王家,王綰可是一朝丞相。

  這,這怎么能爭得過呢…

  (改下設定:

  雪姬改為齊國公主。

  (另外多嘴幾句。

  宮里的女性,凡著筆之處,都是外戚勢力的代表。

  也希望大家理智一點,權力的角斗場里,沒有哪個女人是真正的小白兔。

  而且小白兔也活不久。

  希望大家不要渴望愛情,那玩意在宮里太虛幻。

  想想唐明皇和楊玉環。)

  請:m.biqiuge8

大熊貓文學    大秦開局混了個太子